第9章 营生与家书-《在汉武帝手下当官,我只想摆烂》

  不知不觉天黑了下来,吃过饭的萧非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萧非梦见了自己穿越前的生活,正梦见自己在席梦思上睡懒觉时,就被清晨隔壁家的鸡叫吵醒。

  萧非揉着眼睛完成洗漱后,蹲在新租的槐树巷小院里,将晒干的药材分门别类装入麻纸,在按照药方包好药包。

  完成这些后萧非挎着药囊包袱,拐进了市集西角的空地,开启了今日摆摊。

  这块地界不算好,离正街远,人流量少,但胜在清净。

  萧非卸下药囊包袱,在地上铺开,又取出几块平整的木板架好,将药包分门别类摆上,有止咳平喘的麻黄散、消食的山楂丸、止血的金疮药,每包都用麻纸裹得方正,系着不同颜色的麻绳以示区别。

  这是萧非搬到小院的首次出摊,萧非并不打算为人诊病就买些药。

  刚摆好摊,隔壁卖蒸饼的老王头就探头招呼:“萧老弟,今日来得早啊!这些日子未见干什么去了。”

  萧非点头笑笑,从怀里摸出两枚铜钱递过去:“老规矩,一张蒸饼。我刚搬家有些忙。”

  老王头麻利地用包了张热腾腾的蒸饼递过来后打趣道:“哟,萧老弟舍得搬出逆旅啦?”

  萧非拿过蒸饼:“可不是,再住下去我得少活好些年。还是独门独院清净。”

  “也是,逆旅人多嘴杂的。”

  萧非咀嚼着蒸饼,口齿有些不清:\"槐树巷第三户,得空来喝茶。\"

  “你爱听新鲜事我给你说个。”老王头压低声音:“听说前两天西市酒馆差点打起来。”

  “怎么?”老王头一下子把萧非的好奇心勾起来。

  “说是一波儒生骂黄老误国,另一波学黄老之学的骂儒生祸国,两拨人谁也不让谁要不是官府的人来的快,就打起来了。”

  萧非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心想:“这快要从斗嘴变成斗武了吗?”

  日头渐高,东市市集逐渐热闹起来。

  因为萧非好些日子未摆摊,不一会陆续来了几个熟客买了些药。

  西巷的织娘买走一包安神散;

  酒肆的伙计赊了两副醒酒汤药;

  还有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在摊前犹豫了半天。

  “这药散怎么卖?”妇人指着治风寒的药包。

  萧非拿起药包:“二十钱一包。头疼脑热都能用。”

  妇人摸了摸荷包,开始砍价:“太贵了”

  萧非扫了眼她身边的孩子:“孩子积食了?”

  妇人一愣:“你怎么知道?”

  “来!”萧非向一旁的孩子示意。

  妇人将孩子抱到萧非面前。

  萧非伸手轻轻按了按孩子,小孩立刻皱眉扭动。萧非收回手:“十五钱,再送包消食散。用温米汤送服,三日见效。”

  妇人千恩万谢地一手准备掏钱,一手准备拿药包。

  萧非却突然按住药包:“等等。”萧非他抽出一根细绳,在药包上多绕了两圈,“这样系紧些,免得孩子打翻。”

  正说着,摊前光线一暗。萧非抬头,看见个穿青衫的青年男子蹲下身,正翻看他自制的金疮药。

  看了一会青衫男子好像确定了自己要买的目标抬头,看着萧非,声音低沉,指着金疮药询问:“这药能治什么?”

  萧非余光打量他一番,只见这位穿青衫的青年男子,样貌英武,目光如炬。

  萧非不慌不忙:“专治跌打损伤,刀剑创伤。”

  青衫男子不答,反而指着另一包药:“这个呢?”

  萧非眯起眼:“中暑头疼,水土不服。”

  青衫男子嘴角微扬:“希望功效和你说的一样。”他抛下一串铜钱:“都要了。”

  萧非正要包药,市集东头突然骚动起来。几个穿褐衣的市吏凶神恶煞地冲过来,为首的踹翻了卖陶器的摊子:“谁准你们在这儿摆摊的?交税了吗?!”

  老王头慌忙往萧非这边缩:“坏了,是市啬夫的人。”

  萧非迅速把药包塞给青衫男子,对老王头道:“从后面巷子走。”

  男子却没动,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逼近的市吏:“他们常这样?”

  萧非已经蹲下身收摊没有搭话。

  男子又说:“你们交税不就可以了吗?”

  “交税?想得美。”萧非说完后心想:“我穿越前摆摊就没被抓住过,现在穿越了还想让我交税。”

  市吏转眼到了跟前。市吏身旁的差役一脚踩住老王头的手推车:“老东西,这个月的市税呢?”

  老王头哆嗦着摸出几枚铜钱:“我这只是小本生意。”

  就在老王头掏钱时,萧非已收拾好包袱准备跑路。

  “就这么点?!”差役扬手要打,青衫男子突然咳嗽一声,取出一块牌子。

  市吏回头,正要骂人,却在看清男子拿在手上的牌子后。他张了张嘴,脸色突然变得惨白,踉跄着后退两步不敢在这么嚣张,旁边的差役看到市吏这样,也不敢造次。

  青衫男子将牌子收回,不再看那个市吏,只对萧非点点头:“我会再来的”说罢转身离去。

  老王头瘫坐在地上,颤声问:“那位是。”

  萧非望着青衫人远去的背影,缓缓摇头:“不知道。”

  不过萧非想起刚刚男子接过药包的手上长有老茧,应该是个练武之人。

  日头已经西斜,萧非收拾好摊位,摸出刚赚的铜钱数了数。

  本想直接回家的萧非,听见市集东头传来阵阵喧哗,隐约好像有人在喊:“......陛下要扩建上林苑......征用民田......”

  萧非系紧钱袋背起包袱站起,若有所思地望向未央宫的方向。

  回到小院的萧非,坐在院中石凳上,趁着天色还没有彻底黑下来,拿起石桌上的笔和削刀,写起家书。

  “兄长如晤”

  刚刚写完这几个字,笔尖就在兄长如晤四个字后面顿了顿。

  笔尖悬在竹面上,萧非保持这个动作,思索着该从何处说起。离开沛郡已有半年,在长安也住了快两个月,兄长萧庆想必挂念得紧。上一次托商队带回去的信里,萧非只简单提了句“已至长安,诸事安好”,如今总算安稳下来,是该细细交代一番。

  笔尖落下:“弟已于东市槐树巷租得小院,虽不甚宽敞,倒也清净。”

  写到“朝廷近况”时,笔尖悬住了。

  萧非想到了朝廷任免与今日老王头的话。

  “......今上欲行新政,太皇太后持玺不允。”

  又觉得直接写太皇太后不好刀尖在竹简上刮出细碎的声响,将那几个字挂掉,接着写,“儒生与黄老等学派争于朝堂,功臣表事可能只是传言。”

  写完要说的话后,萧非望着竹简出神,过了一会随手又拿起笔,在角落补了行小字:

  “冬日虽寒,人心却暖。庆兄勿忧。”

  写完家书萧非来到屋中将其郑重收起,收好后萧非一边吃着晚饭一边盘算:“我是这两天去找找阿谷,还是阿谷来找我呢?不过估计阿谷他们也在长安待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