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他骨子里的疯狂-《咬耳朵》

  周聿修眸色骤暗。

  目光下移。

  她喝了酒,唇色比平日更红,缀着莹亮水光。捏着她胳膊的手不觉用力,软肉溢出指缝。

  祝卿安右手手腕转动,领带绕了一圈拽得更近。左手揪住周聿修的两片嘴唇,一字一句地道:“狗是不能咬主人的。”

  周聿修轻笑。

  “我不咬,就亲一下。”

  “那也不行,”祝卿安摇头,一本正经,“人畜有别。”

  周聿修听了不知该不该生气。

  是他承认自己是狗的。

  现在被她归为畜牲那类,算是咎由自取?

  “回家。”

  周聿修把她扶进车里,系上安全带。凝视着她微醺的睡颜,无奈又好笑。

  “真想把你嘴封了。”

  车开得又慢又稳,半小时的路程硬是延长到快一个小时。

  祝卿安半路就醒了,不过脑袋昏沉沉的不想动,总归周聿修不会把她卖掉。

  感觉到车缓缓停下,她才迷糊睁眼。

  “不是说送我回家吗?”

  “这也是你家。”

  周聿修打横抱她下车,郑叔和佣人迎出来。

  “家主,祝小姐她…”

  “煮点白粥和醒酒汤送上来。”

  “是。”

  他抱着她径直上二楼,按下门把手,抬脚踹开。

  祝卿安扫了眼,连卧室都几乎和洛杉矶公寓里一模一样,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下一秒,身体陷进柔软的被子里,周身被属于他的气息包裹,看似温和却极具侵略性,让人不容忽视。

  “还难不难受?”

  祝卿安拍掉他朝脸摸上来的手。

  “我没醉。”

  周聿修眉头一动,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俯身而下。嗓音压低,带着某种蛊惑的意味。

  “既然没醉,那公主殿下应该记得自己刚才在路边对我做了什么吧?”

  祝卿安眼睫轻颤。

  脑海里碎片化地回想起来,完整地拼成一段。

  她懊恼地闭眼。

  酒量没跟着过来,酒品倒是跟过来了,连带着酒后不断片的‘美好品德’。

  “公主殿下,装失忆可没用。”

  祝卿安倏然睁眼,对上眼前近在咫尺的周聿修,一手勾上他的脖子。

  理直气壮。

  “我没装。”

  “那就是记得了,”周聿修满意地勾唇,“牵引绳你已经抓住,那就不能放开了。”

  狗就狗吧。

  当一回畜牲也无妨,只要能把她留在身边。

  祝卿安指尖描绘他的眉眼,语气玩味。

  “这么想当狗啊?”

  “只当你的。”

  手指沿着他喉结下滑,挑开已经被拽得松松垮垮的领带,探进领口。

  “当我的狗得随叫随到,我说往西就不能往东。还有,我以后是要和裴宴结婚的,你不能在明面上出现。”

  作乱的手被抓住。

  周聿修气得不轻。

  “你的意思是,要我做见不得光的小三?”

  祝卿安挑眉,“如果你这么想留在我身边的话,只能这样,毕竟~我是要成为你小舅妈的。”

  下颚被捏住,周聿修双眼猩红。

  “你就这么喜欢他?”

  “这是迟早的事。”

  她有恃无恐,说得话像把刀在剜他的心。

  周聿修死死盯着她的脸。

  漆黑的双眸中翻滚着铺天盖地的浓烈情绪。

  “卿卿,别惹我生气。”

  不然连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事。

  “咚咚。”

  房门被敲响。

  “家主,白粥和醒酒汤好了。”

  周聿修回神,沉沉叹了口气。见她下巴被自己捏得发红,怔然松手。

  “拿进来。”

  佣人把粥和醒酒汤放到床头柜后,悄然退了出去。

  “把醒酒汤喝了,再喝点粥暖暖胃,睡得会舒服点。”

  祝卿安被他扶着坐起来靠在床头。

  听话地把醒酒汤和粥喝了,没再刺激他。

  今天到此为止,够了。

  堂堂港岛周家掌权人,怎么可能愿意伏低做小、当见不得光的小三?

  她下巴处的指痕红得刺痛周聿修的眼睛,提醒着他刚才对她做了什么。

  心疼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想去触碰,却半途顿住,落寞收了回来。

  “你今晚就睡这,好好休息。”

  周聿修垂眼,起身走出卧室。

  房门关上,一片寂静。

  没吃完的白粥还散发着热气,在灯光下烟雾缭绕。

  床头灯在墙上映出一片阴影。

  许久,阴影晃动逐渐变淡。

  啪嗒。

  浴室灯亮起,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

  隔壁书房。

  周聿修坐在桌案后,听着隐隐约约的水流声发呆。他的主卧和书房相连,穿过中间的隐形门就能过去。

  有时在书房办公到很晚,不用通过外面走廊就能回主卧睡觉。

  现在倒是方便他偷听。

  过了半晌,水声渐停,那边没了声响。

  应该是睡了。

  周聿修揉揉眉心,叫了郑岳进来。

  “家主。”

  “裴宴最近在干什么?”

  郑岳下意识看了眼主卧的方向。

  家主这是要为了祝小姐向裴宴下手?

  “裴宴他最近在接触润安集团的新项目,润安集团战略升级,准备往大健康方向发展要建新的厂房和生产线,裴氏打算分一杯羹。”

  周聿修眉眼森冷。

  “难怪裴老头挑中了祝家,原来还打着这个主意。”

  润安集团这次的动作很大,海东好几家企业都虎视眈眈。有的等着看它滑铁卢,有的盯着这块蛋糕想分上一块。

  裴宴若是和卿卿…订婚,那裴氏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下这个项目。

  在这场以婚为名的利益交换里,所有人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唯独卿卿——被利用得彻底。

  “家主,您要插手吗?”

  “我若是直接插手,裴老头肯定会去母亲那告我的状,到时又是一件麻烦事。”

  周聿修十指交叉相扣,指腹摩挲虎口。

  “我记得海东林家和裴家在商场上打过好几次交道。”

  “是的,林家和裴家业务范围差不多,裴家从林家手里抢走好几个项目,他们两家不对付很久了。”

  郑岳说道。

  “林少爷最近刚接手公司,董事会都等着看他做出成绩,这次润安集团的新项目是他最好的机会。”

  “林知风啊,之前玩得太花被抓回家,倒是和我来哭诉过。”

  只不过他当时正好被卿卿分手,回到周家又急于掌权,没功夫管林知风的破事。

  “联系他,就说我想和他聚一聚。”

  “是。”

  座椅转动。

  视线好似能穿透那扇薄薄的门板,瞧见他心心念念的人。

  卿卿,不要喜欢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