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裂帛惊春 旧痕新伤-《马文才的重生棋局我为英台梳红妆》

  他看向心莲,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心思竟如此活络。

  “莲姑娘的意思是?”

  心莲连忙摆手,一副受惊的模样:“莲儿只是随口一说,张大哥莫要当真!”

  “那些高门大户岂是咱们能招惹的?莲儿只是……只是不想再看弟兄们冒险。”

  她低下头,声音愈发轻柔。

  张巢看着她低垂的脖颈,眼中光芒闪烁,没有再追问,只是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风险大,意味着收益也可能更大。这个莲姑娘,不简单。

  夜色笼罩山寨,心莲回到自己简陋的小屋,推开窗,望着方向,那里是上虞,是杭州。

  她的眼中没有了白日的温顺,只剩下冰冷的恨意与算计。

  马文才,祝英台,你们的喜事?我偏要让它,变成一场丧事!

  春风穿过山岭,带来野花的香气,却吹不散这小小山寨中酝酿的血腥阴谋。

  几方势力,各自布局,平静的春日之下,暗流汹涌,只待一个契机,便会轰然爆发。

  距离婚期仅剩十日,祝府上下忙碌更甚。

  那精心准备的春日嫁衣已被郑重悬挂于闺阁之内,只待吉时。

  三日前,祝公远终究是无法推脱新任父母官的正式拜会,定下了今日之约。

  马文才在杭州接到消息时,面上虽仍维持着镇定,只吩咐一切依礼而行。

  但心头那股莫名的不安却越收越紧。

  他本可静观其变,信赖英台的处置,可前世种种失控的阴影与今生对圆满近乎偏执的守护,最终让他无法安坐。

  他寻了个核查婚仪流程的由头,将府中事务交由父亲,连夜策马,悄然返回上虞。

  抵达时,已是拜会当日的午后,他未惊动任何人。

  只带了观砚,如同融入自己府邸的影子,径自去了平日居住的客院。

  前厅的拜会似乎已近尾声,气氛想必是客气而疏离的。

  马文才坐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等待着可能的风波平息。

  然而,一名被银心悄悄派来报信的小丫鬟,却带来了一个让他瞬间眸色冰沉的消息。

  梁县令提出,想见祝小姐一面,当面道贺,祝公远夫妇碍于其官身,推脱一番后,竟……同意了。

  “道贺?”马文才唇边溢出一丝冰冷的嗤笑。

  他豁然起身,无需小丫鬟带路,径直朝着祝府后花园的方向走去。

  观砚紧随其后,心中暗叹,公子到底还是没能全然放心。

  后花园凉亭内,暮春的风带着暖意,吹动亭周垂挂的湘妃竹帘,也吹动着亭中两人复杂的心绪。

  祝英台看着眼前的梁山伯,他穿着那身深青官袍,比上次见面时气色稍好。

  但眉宇间的郁结与眼底深处挥之不去的执拗,却比病中更令人心惊。

  她心中原本因他病弱而生的愧疚,在此刻看到他身着官服、似乎已踏上新途的景象后,确实消散了不少。

  她希望他是真的放下了,开始新的生活。

  “梁大人,”她率先开口,语气平和而疏远。

  “恭喜大人高中,荣任父母官。昔日同窗之谊,英台铭记,然时过境迁,还望大人以公务为重,前程似锦。”

  她刻意强调了“大人”与“同窗之谊”,划清界限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然而,梁山伯看着她疏离客套的模样,听着她预祝自己与别人姻缘美满的话语,心中那点勉强维持的平静瞬间被撕裂。

  他今日来,所谓的“道贺”不过是借口,他心底那份不甘与痴念。

  在得知婚期将近后,已如同野火燎原,再也无法抑制。

  “英台!”他上前一步,声音因激动而沙哑。

  “你当真要嫁他?你可知那马文才是何等人?他心思深沉,手段狠厉,绝非良配!你跟我走,我们离开东晋,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他眼中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希冀,仿佛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祝英台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不切实际的提议惊住了,随即涌上心头的便是无奈与坚决。

  她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声音清晰而冰冷。

  “梁大人,请你自重!我与你早已缘尽,此话休要再提。我与马文才婚事乃陛下钦赐,我心亦定,绝无更改!”

  “缘尽?何以见得?!”

  梁山伯的情绪彻底失控,他指着祝英台,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绝望与口不择言。

  “破庙那一夜!你高烧不退,是我!是我用为你取暖,为你擦拭!”

  “你身上何处我不曾看过?你早就是我的人了!你怎么可以,怎么还能嫁给别人?”

  他将那视为圣洁的、无奈之下的救助之举,此刻竟当成筹码与枷锁,嘶吼了出来。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梁山伯脸上,打断了他疯狂的言语。

  祝英台气得浑身发抖,脸颊因极度的羞愤而涨得通红,指尖都在发麻。

  她万万没想到,梁山伯竟会如此卑劣,将那不堪回首的往事,以如此污秽的方式宣之于口!

  这不仅是玷污了她的清誉,更是将她心中对那段过往最后一点温情与歉疚都彻底碾碎!

  “你……无耻!”她声音颤抖,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猛地转身,泪水夺眶而出。

  然而,她一转身,便僵在了原地。

  凉亭入口处,马文才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玄衣墨发,面色冰寒如铁。

  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死死地钉在梁山伯身上,里面翻涌着足以毁天灭地的风暴。

  他显然,将刚才的话,一字不落地听入了耳中。

  祝英台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在对上马文才那冰冷刺骨的目光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马文才没有看她,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个口出狂言的梁山伯身上。

  他一步步走进凉亭,步伐沉稳,却带着一种猛兽捕猎前的致命压迫感。

  梁山伯被他骇人的气势所慑,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上还带着火辣辣的掌印。

  没有任何预兆,马文才的拳头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砸在了梁山伯的脸上!

  “砰!”

  梁山伯猝不及防,被打得踉跄后退,撞在凉亭的柱子上,嘴角瞬间破裂,渗出血丝。

  祝英台再也无法面对这令人窒息的一幕,提起裙摆,一路哭着奔回了自己的绣楼。

  梁山伯猝不及防,被打得踉跄后退,撞在凉亭的柱子上,嘴角瞬间破裂,渗出血丝。

  马文才充耳不闻,如同被激怒的雄狮,上前揪住梁山伯的衣襟

  又是一拳落下,力道之大,几乎能听到骨骼错位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