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希望火光-《长生:经万纪,悟万道,我已无敌》

  第一个,考核出能认识一般灵草的采药人。

  只要对方同意加入庄家采药队,每人每个月,无偿发放一两银子,限五百人。

  并且,回收灵草,按正常价回收。

  唯一的注意点是,对方需要记录自家所在,家中几口人,庄家人会派护院,依次巡逻保护。

  五百个人,就算啥也不做,一个月就是五百两银子啊!

  雷禾看得心疼,他一个月现在也才六十两,都是钱啊!

  第二个,大量回收苦杏果,每三十斤一两银子,并且,回收树龄三岁以上的苦杏树,价格从三两到三十两不等。

  第三个,居然支持借药给生病的人治病……

  与众人分开后,姜瀚文直接回药田,换身衣服,洗掉脸上苍老易容,化妆成二十七八岁的疤脸,带着老爹黄金,从小不点挖的地道,重新回到山下。

  他刚刚的身份,走到哪都一帮人跟着,时刻被人注视,太过显眼,根本没法好好观察山下具体情况。

  虽然,宋书明他们没必要骗自己,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一个下午,姜瀚文凭着较快的步子,总算是把村子逛了一遍。

  因为突然涌进这么多人,以及不断有人来,实际上,有一半人还在露天状态,加班加点造房子。

  三斤米就能换到贪欢一晌的暗娼,躲在失修老屋中:

  倚靠在石板巷道里,蜷缩成一团的乞丐藏于阴影下,伺机而动,时刻准备抢东西。

  路边求卖力气的汉子,嘴皮泛白,连吆喝力气都没有,靠着墙,坐在瓦檐下。

  咳嗽的病秧子央堆在破败草屋里,一个靠着一个等死。

  ……

  同时,除了饥饿和死亡,流民还带来了生机。

  有积蓄又聪明的外乡人,靠着精壮女婿,或是健硕儿子撑场面,仅仅两天就从原住民手中交换到粮食,建起小炒菜馆子,做起生意。

  有手艺的铁匠聚在一起,借老房子锻打菜刀,谋口饭吃。

  甚至,有人开起了武馆,教人修炼!

  从兴建酒馆、安置青楼、繁华的村中央,到居于树洞、食不果腹的村子边缘。

  姜瀚文用脚步,一寸寸丈量这块土地的新生。

  撅草叶、啃观音土、嚼树根……

  真正经历过饥荒的都知道,别看现在大寨村,要死不活的人很多。

  实际上,真正要死不活的人,早就倒在路上,根本坚持不到这里!

  现在,山下就像种下秧苗的半干涸稻田,只需要一场及时雨,就能精神抖擞,焕发出全新活力。

  晚风呼呼刮过草地,密林中树叶哗啦摩擦着。

  姜瀚文站在四百多米的山腰处,闻着空气中,腐朽又生机盎然的烟火气,俯瞰灯火如潮的大寨村。

  如果,这场战争还要继续,不断有人流进这里的话。

  要不了多久,就该改名叫大寨城,虽然人数连最低的百万都没有,可总归超过十万。

  至于这里再往南,那是未开辟的群山,有普通的野兽,也有能轻松对付普通人的蛮兽,以及更高灵兽。

  或许顺着宽敞官道,有人能谋得一线生机。

  但再继续往南,那是国之南境,重军驻扎。

  站在高处,地上人影宛若一个个小蚂蚁。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王座金袍,以台阶下的人为刍狗。

  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这场人祸带来的仇恨,就像燎原上的火光,到底是被大风刮灭,还是屹立风中,借风势,扶摇而上?

  不知道,除了自己,又还有谁会从这村子里走出?

  心里有太多问题需要解答,姜瀚文眼里泛起好奇。

  长生,让他可以不急不躁,观察一切。

  自己脚下这片灯火里,会有喊出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陈胜王”吗?

  他很期待。

  随着数万斤巨石落下,姜瀚文回地道,返回家中。

  他会尝试做点什么,但绝对不是无偿发放粮食,他只会给一个机会,自助者天助,如此而已。

  并且,这是一个极佳的好机会,不是吗?

  药田长老的身份做事,虽然有手下,很轻松,但是难免被庄家掣肘,什么事都是透明的。

  在山下多一个新身份,想做什么,不会牵扯到本尊身上,会方便很多。

  谁说苟住,只能以一个身份?对吧。

  地下室里,足足五十息的灵雨术过后,湿润空气里弥漫着灵气香甜。

  地里的聚气草,抖擞起身子,身上翠色更加饱满。

  半年,或者一年,自己眼前这片聚气草,就有机会逆祖成聚灵草。

  山下是尝试,山上是根本,退路有地道,完美!

  “咔~”

  房门推开,残留墨香的姜瀚文仰头看去。

  天上明星依旧,尚在亥时。

  姜瀚文摸着胸口,储物戒里有一份希望书卷,今晚,他就要点燃这盏烛火。

  下一秒,房门关上,他披着黑衣投入沧溟夜色。

  漆黑野原上,几间院子挤在一起,如巨人肩并肩抱团,都亮着灯,把夜色照得热闹。

  “都听清楚了吗?”疲惫嗓音隐约带着怒意。

  “清楚了!”几道稚嫩音色答应着。

  “行了,都下去吧。”

  待院子安静后,一声无奈的长叹响起。

  “诶~”

  姜瀚文从墙上跳下,双手抱胸看着眼前人,调笑道:

  “怎么,徒弟都傻得很?”

  没人院子,冷不丁冒出一句话,龚青被吓一哆嗦,见是姜瀚文,没好气白了他一眼:

  “你偷人呢,一点声音没有。”

  说是这样说,龚青说话声音不大,指了指屋子方向。

  大晚上的,翻墙来见自己,指定有事,难道,山下出了什么争端?

  龚青把大门锁上,又把房门关死,坐在窗户边,打开一道缝,确定能看见外面,外面又看不到里面。

  如此后,才看向自己老朋友。

  “你这么晚来,啥事?”

  姜瀚文看他如此熟练,不由得想起那句话,人就像颜料,只要挨着,一定会有传染。

  龚青同自己住了几年,不知不觉,也谨慎起来,有趣。

  “好事,给。”

  姜瀚文从怀里拿出手抄的《玄真诀》递过去。

  龚青拿起功法愣了下,姜瀚文难道不清楚自己没法修炼吗?

  他本来要放下,但又继续往后翻。

  不急躁,是成熟的标志,也是处事的必经。

  嘴角苦涩随着书页翻动,慢慢平复,落寞的双眼睁大,荡起难以抑制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