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因为——老子愿意!-《长生:经万纪,悟万道,我已无敌》

  若是父亲,脑海里绝不会有这个问题,已经慷慨解囊,散财得差不多。

  可姜瀚文想的更多,看似是人祸,但又何尝不是人族的自我进化?

  为什么有的人在逃荒中能藏得下钱,在这里盖新房?

  为什么有的人穿得不错,但锦衣破碎,一副被侮辱模样?

  ……

  越往这个方向思索,姜瀚文的眼神便越冷,愈发往自然法则靠近,任人命湮灭的角度皈依。

  物竞天择,弱肉强食。

  就在黑暗即将吞噬完最后一丝光线时,姜瀚文站定。

  他看见一位母亲,将捡到的半块馒头拍干净,全部送到自己孩子嘴里。

  温柔又心疼招呼着,慢点吃,别噎着。

  如果,真的按照丛林法则,到这个时候,最正确的选择应该是母亲自己吞下馒头,再把孩子吃掉,保全自己。

  可如果那样,人还是人吗?

  红尘炼心,厉事醒魂。

  姜瀚文展颜一笑,尽管他爱嘟囔老爹善心泛滥,应当适可而止。

  可没有老爹的善心,他只怕早已被老鼠啃干净。

  一层雾蒙蒙,盘踞在心间的迷雾散开,他更加清晰看见自己的内心。

  刚刚,不过是软弱的自己,担心欠下因果,选择退避三舍,甚至说,是麻木人命如草芥割去,自圆其说安慰自己:

  草总归要黄的,人总归要死的,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他清楚自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好人,做不到老爹那种程度。

  可他也绝不是冷眼旁观死亡的稻草人。

  他不该因为长生,高高在上,忘记自己是人的身份。

  诚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有些人遭罪是真活该,善因未必有善果。

  可,那又如何?

  世间之事,岂能事事求个十全之法?

  如果过分珍惜羽毛,那一双翅膀都将成为摆设。

  二十多年前,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倒在死人堆里,他渴望有人给一个活下来的机会吗?

  发了疯地渴望!

  二十多年后,因为境遇不同,他却患上袖手旁观的高贵病症。

  人性就是,在采访话筒前,他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富豪面对天灾捐款九牛一毛,要是他有钱,几百万扔下去不带眨眼。

  可若是记者让他拿出一百,那是绝对不行,因为他是真有!

  面对灾难,身处囹圄的幸存者,总希望有英雄出现,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

  可真到他有能力这样做时,会不会觉得高楼下的泥腿子麻烦,不过是堆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的垃圾?

  当年那场浩劫,有人在发国难财;

  有人释放人性阴暗,玷污妇女,抢劫杀人;

  有人待价而沽,将人命视作谈判筹码……

  可,也有“傻子”用人心照亮人心,用温暖培育温暖。

  因为淋过雨,所以想替别人撑伞。

  这是人心本来的慈悲,不需要读书就能明会的恻隐。

  就像鲁老头说的那句话:

  “你可以躲在角落里沉默,但是不要诋毁和嘲笑比你勇敢的人,因为他们争取到的光明,也许会照耀到你”。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手握长生,何惧因果?

  连自己内心,都不敢直视,这同被嗜血本能支配的小不点,有什么区别?

  他笑戏中人,戏中人,又何尝不是自己?

  脑海里过去一个世纪那么久远,可在外,只是一瞬。

  “大人,怎么了?”宋书明问道。

  “没什么,走吧,带我看看你们选的药铺。”

  一改刚下山时的严肃,姜瀚文嘴角挂起微笑,沉静自若。

  他拥有长生,却也是人,贪嗔痴慢凝,一样不少。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人人处处是道场,且悟且参,要怎么做,他心底已经有答案。

  心意自明,姜瀚文一颗心就像羽毛一样,自由徜徉在九天之上,翩翩起舞,与狂风作伴,睹河山明灭,日月如梭,欢意恣睢。

  心境突破,心脏的神息裹成一团,好像在孕育些什么。

  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总管好像和刚刚有点不一样,是看到什么,美人吗?

  雷禾同宋书明对视一眼,这种熟悉的感觉,他们经历过。

  两人暗暗摇头,姜总管,更高深莫测了。

  到中午,姜瀚文基本上看完两人选择的药铺。

  一个药铺的选择,不仅仅是买卖药材,这是最基础的点。

  其次还涉及到消息的打探、能不能第一个把资源收进庄家、客流量、未来发展空间等,涉及方方面面,不是一拍脑袋就能定下来的。

  两人的选择天差地别,宋书明主张以庄家为核心,依次铺开,主打一个稳扎稳打,点了七家铺子,如明星拱卫庄家,有任何事,来得及策应。

  雷禾呢,大胆开拓,以圆圈状,点了九家铺子,把八成大寨村包围其中。

  其中有三家,采取前店后田模式,有边卖药边种的安排。

  姜瀚文看完,心里有谱,怪不得让自己来定夺,感情是观念出现绝对分歧。

  二人决策的缺点体现出来,双方五五对敌,谁也不服气谁,要想破局,只有找到第三个人来举手投票才行。

  雷禾眼里泛起明光:

  “姜总管,这次是个机会,我听下面人打听,外面还乱着,估计半年是安稳不下来,这是个机会,我想——”

  姜瀚文打断他,指着地图上的点道: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这三家店,准备圈多大的地?”

  以为姜瀚文赞同自己的观点,雷禾脱口而出:“当然是越多越好了!”

  “那如果有贼来偷怎么办,你想让庄家给你调多少护院,这些护院,这块地养得起吗?”

  三个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狠狠砸碎雷禾的外田计划。

  姜瀚文严肃看着雷禾,后者兴奋脸色消退,低下头,一言不发。

  山上的药田为毛安全?

  一个是大山的天然屏障,一个是庄家的久久为功,早已建好高墙暗哨,有护院巡逻。

  山下有什么?

  屁都没有一个!

  旁边陈虹看得瞪大眼睛。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类似的问题,昨天宋长老提到过。

  可面对质疑,雷长老可没这般模样,依然硬刚,说庄家的地谁敢来偷,杀一儆百就行。

  可今天仅仅是换个人,马上乖得小鸟依人,还嘴都不敢,难以置信,这是自己亲眼所见。

  怪不得,爹爹让自己全力配合姜总管安排,眼前的雷禾长老,可是连家主都不放眼里,现在却规规矩矩的。

  姜总管,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