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一个病人-《长生:经万纪,悟万道,我已无敌》

  一会儿,姜瀚文从屋里出来。

  只有老爹一人,呆呆坐在屋前。

  他挨着父亲坐下,握住父亲松弛的手,有点凉。

  远眺天空,夕阳已经彻底没入地平线。

  灰暗天空,一行大雁成排飞过。

  晚夏的夜,虫鸣嗡嗡,四散在天涯海角。

  此去经年。

  也许,还能再见。

  又也许,这就是永别。

  “爹,明天杜长老那边,会安排人过来重新修间房子,方便以后我给他们看病。

  你让小不点白天别过来,免得被发现。”

  “嗯,好,你先休息吧。”姜勇点头,兴致不高。

  姜瀚文点头,回屋里。

  姜父下巴抵住掌心,因为腿的事,儿子去学医,他同尚子安见过几次面。

  没想到,再次见面,却是告别。

  尚子安劝自己,让自己给孩子加点压力,不要浪费大好的时光。

  有些事,一旦老了,就没机会。

  可他清楚,儿子到底有多辛苦。

  种药、修炼、学医、研究灵草,几年如一日,无论酷暑寒冬,从来没有懈怠。

  外人看见的,仅仅是儿子的外表。

  只有他明白,儿子从来没有松懈过。

  或许,百年之后,等自己埋进地里。

  束缚儿子的那根绳子,才会解开。

  “尚医师,你说我捡了个好儿子,这句话,没说错——”

  夜,月亮消失,仅有几粒星辰闪烁。

  姜瀚文盘腿坐在床边,正对着窗户,以一种奇异的节奏,调整呼吸。

  时间悄然流逝,直到天亮,天边泛起鱼肚白。

  姜瀚文调整方向,打开另外一扇小窗,他的位置,刚好能看见日出。

  他正对日出,尝试吸收第一缕破晓紫气。

  可直到太阳完全爬出地平线,还是一无所有。

  《神息真经》第一层调息,需要凝结夜之冥气,天亮丹阳之紫气,两者为辅,自己气息为主,凝结出第一缕真息在心头,便算是登堂入室,可以开始修炼《神息真经》。

  昨晚第一次尝试,失败。

  气馁?

  不存在。

  姜瀚文对自己有清晰认知,他从不觉得自己悟性多好。

  武安国提到过,一般人,有可能需要十年之久,才能凝练出第一口神息,开始修炼,所以非天才不可练。

  可别说是十年,就是一百年,姜瀚文也不在乎。

  磨就是,不急。

  起身,活动活动身子,他开始看尚子安给自己留下来的医书。

  ……

  一眨眼,一月时间匆匆而过。

  栅栏旁边,修了一间四十平的小院,写着大大的医字。

  过去这些日子,没有一个人上门,姜瀚文倒乐得清闲。

  “爹,我昨天用葛根熬的水呢?”

  “我给小灵通喝了。”

  “行,知道了。”姜瀚文苦笑,转身重新熬用于易容的汤。

  前天下午,小不点把孩子带过来,给老爹看了一面。

  老爹宝贝得不行,就差把姜瀚文卖了,给娃买奶粉。

  至于小灵通,是老爹给小不点孩子起的名,寓意灵巧如意,通达人心。

  黑黝黝的一小只,粉乎乎的小肚子长满细腻绒毛,摸起来又软又柔顺。

  姜瀚文心里嘀咕着,这只小灵通,只怕是没信号。

  尚老留给自己的书里,除了医疗知识,最后,附带了一篇简易的易容术。

  这可把姜瀚文乐坏了,他现在“正常”年龄是二十七岁,但实际上,身体还是十八岁,一点没变。

  这些年,他都是用一些土办法伪装,让自己显得符合年龄一些。

  可总有露馅的时候,这个易容术,可谓是及时雨。

  现在有了易容术这个蓝本在,他就可以照猫画虎,扩充后续伪装,更好地苟下去。

  正调配着东西,有人敲响隔壁房门。

  “姜医师在吗?”

  看病的来了!

  姜瀚文赶紧放下手里东西,拿起针灸包,抹把脸,从小屋后门进,冲到正门口。

  深呼吸一口,姜瀚文推开门。

  “我就是。”

  挑眼看去,来看病的不是别个,正是自己月前招进药田的新人。

  而且还是那个他注意到,跑步注重呼吸节奏的武参。

  “姜大人!”剑眉星目的武参连忙拱手,因为左脚受伤,姿势勉强。

  把人扶进屋子。

  “你躺下我看看。”姜瀚文指着床。

  “是,姜大人。”

  武参蹒跚着走到床边躺下。

  半晌。

  武参脚上绑着两片钢板,用布条缠着。

  武参解释道:“姜大人,我不小心摔伤左腿——”

  姜瀚文直接打断他:

  “你这腿怎么伤的我不管,但你要是忙着回去,以后可能会耽误修炼。

  躺两天你再回去,有问题吗?”

  “没有。

  我只怕……让姜大人您——”

  “没问题就行。”姜瀚文转身,离开房间。

  腿上淤青一处接着一处,很显然是受了欺负,被人群殴。

  姜瀚文没有菩萨心肠去问武参详情。

  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他眼里只有病人,没有正义。

  两天后,武参杵着拐棍离开。

  姜瀚文站在地里,手里多出一片深褐色圆片。

  这是苦杏果的果核,武参昨天不小心掉下的。

  放在鼻间闻,味道很淡,一股薄荷似的凉气,钻进喉咙,很舒服。

  如果眼前人的武,同武安国的武是同一个字。

  这个东西,难道能帮助《神息真经》的修炼?

  过去一月,姜瀚文对于第一步凝结神息,进展不是没有,他现在能够感受到子时那股凉气和早晨那一线灼热。

  但距离凝聚神息,他把握不好到底是即将成功,还是遥遥无期。

  咻!

  杏片旋转飞远,姜瀚文转身。

  管他的,现在的重点是易容术,先把这东西完全吸收再说。

  有了第一个武参,就有第二个。

  从试探到认可,姜医生的名声渐渐盖过他也是药农的事。

  一晃,三个月,又到了冬初。

  姜瀚文坐在院子里,怀里躺着黝黑一团鳞甲。

  突然,蜷缩成一团的鳞甲撑开,一双小眼睛激灵睁开。

  “有人来了,去找你娘吧。”姜瀚文揉了揉小灵通脑袋。

  “滋溜~”

  小家伙伸出粉红小舌头,亲昵舔过姜瀚文脸颊,一溜烟跑进屋里,钻入地洞。

  姜瀚文关上门,刚坐下。

  脚步声慢慢靠近。

  “咚咚~”

  “前辈,您在家吗?”

  姜瀚文有点懵,前辈?

  谁会这么喊自己,而且,这声音有点耳熟。

  “进来,门没锁。”

  房门打开,两个年轻人映入眼帘。

  小一点的是吴林生,吴清河的义子,当初让自己去招人的传话筒。

  站在他旁边的,是自己第一个病人——武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