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第二次悟道-《长生:经万纪,悟万道,我已无敌》

  过去这一刻钟,无论自己是拳脚,又或是身法,对面江掌柜就像老妖怪一样,总是能未卜先知他的动作,提前在路上准备好破招。

  他砸拳,在小臂位置,一定有朝上的剑指,敢砸下去,自己小臂就得被戳穿;

  他鞭腿,一定有随时准备砸膝盖的拳头,敢踢下去就是膝盖骨裂开……

  任凭他使尽浑身解数,就像打在满是刺的箭毒猪身上一般,他就没有舒舒服服打出过一拳,踹出去一脚,难受得气血不畅!

  更重要的问题是,对方不但没催动灵气,就连气血也没有催发,完全是凭身体本能,就轻松把自己玩弄在掌心。

  这种地狱模式,即使在引气巅峰的老爹身上,也从未有过。

  更让他崩溃的是,边打,江掌柜还边说自己发力的关键,底裤都被看穿,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把他一腔热血浇成冰块——太欺负人了!

  姜瀚文看着累得不行的李民中,没有再继续。

  毕竟人家给了宝贝,不好动手。

  今天到这,应该够给这小子好好上一课吧。

  “李公子,还打吗?”

  “打!

  我就不信摸不到你!”话音刚落,李民中双脚跺地,猛跳起,雪花如水幕一般爆开,遮挡视线。

  他想偷袭姜瀚文,被轻松躲开,然后,视野中,一双鼓囊囊的拳头不断放大……

  一刻钟后。

  姜瀚文看着地上蜷缩成一团,死狗一般的李民中。

  “李公子,还打吗?”

  李民中抬起头,鼻青脸肿,露出一张猪头似的脸庞,支吾不清道:“打!”

  姜瀚文哈哈一笑,这小子虽然太弱,但是玩得起。

  要是别家的公子哥,这会儿估计已经开始顾忌脸面,嫉恨起来。

  一个时辰后,用了药,李民中脸上伤痕消失,肿胀也恢复正常。

  姜瀚文变了张大众脸,穿着不显眼的灰褐长衫走出院子。

  李民中盯着他看了一圈,啧啧称奇。

  “江掌柜,易容术高明啊,一点都看不出来。”

  “想学?”姜瀚文搓动拇指同食指指肚,一副拿钱模样。

  李民中扭过头,吐槽道:“奸商。”

  姜瀚文笑而不语。

  易容?

  不,他现在就长这样,李民中当然看不出来。

  气血开辟丹田后,姜瀚文就发现了这种用法。

  调动气血,可以直接“永久性”改变模样,想多大,想多帅都可以,想从外面看出端倪?

  不可能,气血完美解决自己易容带来的风险。

  下午,天上虽然还是雾蒙蒙一片,但积云后太阳高照,四下倒是光亮得紧,白花花一片。

  十四万人居住在一起,多的不谈,光是流动小贩就不少,很是热闹。

  走到诗会外场,年轻才俊越来越多,有钱的外皮夹袄,内穿绸缎。

  条件差的,裹着棉衣,却也胭脂水抹,描眉画唇。

  空气里弥漫着数不清来源的胭脂味,女子打扮精巧,男子也有修眉带剑,一派潇洒,这么冷的天气,还要手持纸扇,也是难为大家了。

  姜瀚文扭头,他分明感受到这小子呼吸急促起来,社恐?。

  “看我干嘛,在外面,我可不叫你前辈。”李民中昂起头,这是他最后的尊严,嗯,拿钱换的那种。

  “你们约在哪,赶紧完事我去看对诗去。”

  比起男女那档子事,姜瀚文更感兴趣诗会的纯粹写诗。

  诗会发起人是黄家,面子可谓是不小。

  人家不但提供场地,还能从城里书院请来夫子,衙门也来了几名巡武卫维持秩序。

  若是文采不错,境界也可以,酌情考虑收入书院,对于这里的人来说,这个是一步登天的好机会!

  什么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又是什么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这种诗读起来多带劲,自己那个世界有诗仙,是美称。

  这个世界,是真有御剑飞行的诗仙。

  长生,有足够的时间消磨。

  除了诗,只要没有危险,姜瀚文对什么都感兴趣。

  若只是一味修炼,不免乏味得紧,探索未知,尝试不同生活,人生合该如此,对吧?

  李云中小脸一红,指着远处一条还在潺潺流动的河水道:

  “在云桥那边,出云楼。”

  顺着方向看去,雪地中间有一条蜿蜒流动的晶莹,大概一丈宽,水面上有座横跨三十丈宽的石桥。

  桥中间是一栋四层的阁楼,下窄上宽,宛若精致敞口杯,又高又漂亮。

  黑瓦红墙,木窗雕花,风铃挂角,远远也听得见铃铃脆响。

  “那还等什么,走吧,李少爷。”

  姜瀚文哈哈一笑,这小子在自己那里,脸皮厚的不行,今儿个害羞,扭扭捏捏这模样,有点相亲那味。

  看来,是对黄家四小姐有意思。

  比起外面的热闹,出云楼下更是,人潮拥挤,摩肩接踵,一眼望去,全是人头。

  卖香包的阿婆戴着棉帽,满是皱纹脸上,眼睛眯成一道缝。

  今日的生意格外好,姑娘们公子们都慷慨得很呐。

  出云楼内,明明人不多,可门口却有四名膀阔腰圆,铁塔似的汉子手持黑棍站在门口。

  今天的出云楼是会员制,非邀请不得进。

  无数姑娘才俊路过,眼巴巴往里面瞧,希望有声呼喊,让他们能够跃上这级改变命运的台阶。

  只可惜,现实比地上的雪还冷,没有人往外多看一眼。

  出云楼一楼的冷清,同门外热闹形成鲜明对比,正如那句话——如果特权不是为了炫耀,那将毫无意义。

  走到门口,直接刷脸,四个汉字纷纷抱拳,笑道:

  “李少爷,您请,雅会在四楼。”

  两人迈步上楼,比起一楼陈列饰品,二楼有点人气。

  一说书先生手拿纸扇,正滔滔不绝三吴都会的繁华。

  耳边隐隐传来热切嬉笑声,好像来自四楼。

  三楼比二楼又要宽不少,有人在写诗,有人凭栏远望。

  “我……我怎么样?”爬楼梯到一半,李民中突然停住,脸红看着姜瀚文,双手摊开。

  姜瀚文忍住笑意:“走吧走吧,丑媳妇迟早见公婆的。”

  “江掌柜!”李民中忿忿道。

  “挺帅的,肯定能抱得美人归。”姜瀚文哈哈一笑。

  李民中的窘迫模样,姜瀚文对四楼的相亲大会更期待了。

  应该会有好玩的东西吧?

  别这么雅的日子来切磋实力,太掉价,玩点费脑子的才有意思。

  两人从楼梯直上四楼,刺眼雪白从楼梯扶手的间隙射出。

  楼梯口旁边就是一处看台,可以一睹雪原风光。

  心里一颤,被某种韵律牵动。

  姜瀚文自顾自走到扶手边站定,任由刺骨朔风呼呼吹动衣襟。

  楼下,是千里冰封的雪原,一条潺潺流水从黑白交织的密林中蜿蜒流出,太阳一照,泛起点点金鳞。

  空气里弥漫着雪的味道,那是万物寂灭,冬日消藏的冷漠。

  一句话在他心里自然流出,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

  姜瀚文站在扶手边,缓慢闭上眼睛,慢慢的,心脏停止呼吸,他整个人沉浸融入风雪。

  后天无垢体再怎么说,也是无垢体,亲近自然。

  眼前的漫天雪景不在眼里,而是活在姜瀚文心中。

  他就像雕塑一般站定,一片片雪花很快盖在身上。

  李民中被熟人叫去,看雪的人也不少,倒是完美给姜瀚文留下难得清静。

  十息、百息。

  身上的雪越来越多,如果有人在姜瀚文正面,一定会惊讶发现,浅蓝色水灵气在他脸上留下古怪符文,一点点融入皮肤,消失不见。

  一刻钟后,姜瀚文睁开眼,左手轻握,一团三寸大小的雪白冰晶,圆溜溜在掌心凝结,这是他刚领悟的法术,暂且就叫唤雪术吧。

  时隔三十年,这算是,他到这方世界悟道的第二次。

  除了法术,姜瀚文单手往前推,一阵劲风自掌心狂涌,风雪呼啸声宛若虎豹。

  姜瀚文赶紧停住,看着自己泛起玉色光泽的手掌,气血与灵气完美融合,还能这样用吗?

  有趣。

  心情一阵大好,这趟出门来着了,姜瀚文抖落身上积雪,走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