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败了啊-《长生:经万纪,悟万道,我已无敌》

  姜瀚文摇头,平静而认真道:

  “穆老哥就别捧我了,就是你走,我估计还在这待着。

  我就一种地的,没什么出息,有口肉吃就不错。

  杜长老是看我年幼可怜,才菩萨心肠护一下,龚少爷是来药田,体验泥腿子生活,迟早要回风云场。

  咱们这种人,安安心心种田,一辈子知足常乐就得了。

  真要是想去做那般人上人的梦,趴在井沿看一眼,一辈子都难有安宁日子。”

  穆千城肃然, 直视姜瀚文双眸良久,竖起大拇指,如刀入鞘,一字一句,说得确之凿凿。

  “你这个心态,实属难得。

  药田两百多号人,你是我见过,最有可能走出药田的!”

  姜瀚文笑而不语,之前,他想着的是,把便宜老爹接过来,好好修炼,离开庄家,去别的地儿苟。

  但前段时间的看书,他改变主意。

  既来之,则安之,这里除了不够自由外,无论是养老还是业绩压力,各方面其实都挺轻松的。

  遨游知识海洋,发现并解析因果的感觉,让他着迷。

  他暂时没想走出药田,先来个百年,或者两百年,把所有基础灵草吃透了再出去?

  ……

  往后日子,隔三差五,龚青就到姜瀚文这里来请教。

  同时切上半块牛肉,豪饮女儿红。

  时间一晃,两个月过去。

  “咕噜咕噜~”

  水烟冒腾。

  姜瀚文屋前燃着火堆,火上有一小蒸屉,蒸屉里放着一壶鲜红药液。

  这是姜瀚文提前收菜的血线草。

  见差不多,他将药液倒在碗里,寒风刺骨,仅仅是十息,药液便冷下来。

  抬起碗,一口喝下。

  滚热沸烫顺着喉咙往四肢百骸扩散。

  姜瀚文闭上眼,熟练在屋前打起了《壮力拳》。

  药力如长虹,在体内高速游走。

  百息不到,一道鲜红闪过臂膊。

  修炼并没有停止,姜瀚文继续打拳,消化药力。

  两刻钟后。

  “呼!”

  一口浊气吐出,姜瀚文捏紧拳头,眼里亮起明光。

  蜕凡一境,成!

  殷红气血凝聚成丝,盘踞在丹田。

  他转身去提五十斤水桶,一左一右。

  之前提起来,略微费力,现在却感觉桶里只有一半的水,很轻松。

  他拿起小刀在自己指尖割开半寸伤口,丹田的气血运转到伤口处,瘙痒仅仅持续三息,伤口凝结,只有一道红痕留下。

  跑步、跳高、俯卧撑,姜瀚文对自己实力做了一个全方面评估。

  提高是显着的,现在的自己,能打刚进庄府时的四个他。

  进步除了实力,还有这个。

  姜瀚文看向自己小屋的左边,在那里,葫芦藤、烂薯芽、车前草都有,其中,烂薯芽和葫芦藤成功嫁接。

  全新的葫芦藤毒性增加,但生长速度也急剧提升,而且生命力旺盛得紧。

  就连飘雪冬日,也能无惧风雪。

  只要姜瀚文浇温水,施肥,它就能野蛮生长,到处窜有根茎结果。

  他的进步可能小,但是每一步,都很踏实。

  积水成海,积土成山,在时间的乘法下,一切困难,都会被他抽丝剥茧般解决。

  “哗~”

  一阵刺骨狂风猛刮过。

  姜瀚文弯下身子,将血线草旁边的木栅栏压紧实。

  刚刚吃了一株,中途又死了三株,地里,现在仅存二十株。

  虽然少,但姜瀚文对自己的血线草价格有信心。

  只见地里,每根血线草都有半尺长,并且血线饱满,颜色浓郁。

  再有十多天,就要采摘上缴。

  姜瀚文干脆从屋里拿出被子,顶着寒风朔雪,两把椅子一搭,就睡血线草旁边,方便随时察看。

  睡姿不正确,导致气血不通畅。

  后半夜,两脚冷硬如冰,把姜瀚文冻醒。

  丹田处的气血流转往下,仅仅三息,双脚滚烫,姜瀚文瞥了眼血线草,一切无碍,便再次睡下。

  呼呼呼~

  寒风还在继续。

  片片雪花从天而降,给大地铺上一层厚厚白毛衣。

  天与云与地,俱之一白。

  此日,大雪!

  十三天后夜里,挺着一身馊味,姜瀚文将被褥收进屋中。

  明日就到约定的日子,今晚,他便要收割,不必再饱饮风雪。

  先把冰层破开,再用细刷将表层泥土翻起,慢慢扫出所有嫩白细根,揪着草尖,缓缓提起。

  如此,一根血线草算是被他起出来。

  照此步骤,姜瀚文起完二十株血线草,每一根都晶莹饱满,鲜红如玉,宛若艺术品一般精致。

  全部放进布袋,姜瀚文嘴角不自觉扬起微笑。

  就算按照最低价格,一株血线草十两银子,这里也值两百两。

  庄家给他一共二十株,上缴八成,也就是十六株,留下两株修炼,一株送给悄悄留大鸡腿的穆千城,一株送给拿包子给自己吃的苏欣,完美!

  便宜老爹教他的很多事,姜瀚文不敢苟同,但是知恩图报这件事,他举双手赞成。

  “库次~库次~”

  鞋踩雪地的扑簌声渐渐清晰,由远及近。

  姜瀚文转头,点点雪花中,披着黑色绒毛斗篷的庄白,踱步到面前。

  “收成还可以吗?”庄白微笑着,水汽凝成水珠,一口白烟从嘴里喷出,照在灯光下,绵密如云。

  “庄少爷有什么吩咐,快到家里坐着说?”姜瀚文说着,把庄白往屋里迎。

  闻到馊味,庄白眉头如山坡微拱。

  “不进去了,你明天要交给杜长老多少根血线草?”

  雪夜,簌簌落雪声沙沙作响。

  这个时间点,很值得思考。

  恍然间,他明白了。

  姜瀚文拱手,严肃道:

  “我这人嘴严,庄少爷想让我交多少根,我就交多少根。”

  听到此话,庄白笑了。

  “你比龚青要聪明得多,给我看看你的血线草吧。”

  姜瀚文递出布袋,庄白打开,看到二十根血线草根根晶莹,脸色瞬间垮下来,浓烈挫败感如山岳拍来。

  “庄少爷,加上你送我的四根,还有龚少爷送我的五根,其实,我养死了很多,还望庄少爷别责备。”姜瀚文的姿态,庄白很满意。

  算起来三分之二比例,他心里好受得多,脸色眨眼间多云转晴。

  姜瀚文暗暗评价,见不得别人好,是个肚量小的。

  “你这里有二十根,我拿七根,你明天交七根,剩下的,算赏你的。

  至于你的月俸,从下个月开始,每个月加到四两银子。”

  姜瀚文满脸通红,表现得难以自抑,直接拿出十根血线草递过去。

  “谢谢庄少爷提拔!”

  “嗯,就这样,好好干。

  有我在,执事的位置,不是不可以考虑。”

  庄白没有拒绝多余的三根,拿着十根血线草转身走进雪夜。

  尽管脚印深沉,可雪还在下,很快,就一切痕迹消逝,仿佛庄白没有出现过。

  银白雪地中,姜瀚文脸上的激动消失,变得平静。

  点点雪花拍打在他脸上,先是冰,然后融化,化作水珠凝结在脸庞,晶莹剔透,凉丝丝让人清醒。

  这场雪,只怕是有些事,要永远掩藏。

  “龚少爷,真诚不一定是必杀技,这场,你败了啊。”

  在姜瀚文不知道的远处,一道影子手持纸扇,孤零零站在雪地里。

  直到庄白出现,雪地中,扑簌声成双咬进雪花,消失无尽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