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母亲早就知道凶手了?-《欢不择陆》

  “没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陆择下意识的想隐瞒秦语音今天发生的一切。

  而后他又一转念头,想探探看秦语音对父亲的车祸有没别的想法。

  “妈,你有没有想过……爸的车祸,或许不是意外?”

  陆择指尖微微收紧,沉默片刻,终究还是把盘桓在心底许久的话问了出口。

  秦语音闻言的顿了一下,随即轻轻叹了口气,

  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疲惫,她看着自己丈夫的遗像,对儿子说道:“阿择,有些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我们得往前看。比起揪着你爸的事不放,你能平平安安长大,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才是最要紧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因果报应,循环往复,躲不掉的。

  你爸爸的事……你爷爷,早就给过我一个交代了。我也只能……”秦语的声音越来越低,尾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无奈,像被什么东西沉沉压着。

  “什么?!”陆择猛地拔高了声音,眼里满是震惊,连呼吸都乱了半拍,

  “原来爷爷早就知道凶手是谁了?他是怎么给的交代?

  为什么您从来没跟我说提起过这事?!”陆择一连串的问题砸出来,带着压抑不住的急切和难以置信。

  “你爸出事那时候,你还没被接回来,那段时间家里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但这件事的真相,

  现在的家里只有我和你爷爷知道。”秦语音的声音压得更低,

  带着一丝刻意维持的平静,眼底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挣扎,“后来你回来前,你爷爷就已经对外发声明说你爸爸是死于车祸是意外,

  我就更不知道该怎么跟你提起这件事了,

  而且在我看来,实在不希望你再卷进来,更怕你一头扎进仇恨里,这辈子都陷在里面走不出来,因为这是桩永远没办法报的仇。”

  陆择的眉头猛地拧成一团,像是被这话钉在原地,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涩意:“无法报的仇?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凶手……”

  他话说到一半,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那些不敢深想的猜测像藤蔓般缠上心头,让他呼吸都滞涩了几分。

  秦语别开脸,望着窗外飘落的枯叶,声音轻得像叹息:“阿择,有些真相太锋利,捅破了整个陆家都会被毁了。”

  “难道凶手,他是这个家里的人?”陆择逼问道。

  秦语音望着窗外黑暗中那棵落尽了叶的老梧桐,恍惚间又回到了去年丈夫去世后,

  她把疑惑,和查到的一些线索丢到老爷子面前

  书房里弥漫着老爷子身上的药味和未散的烟味,脾气硬了一辈子做事雷厉风行的老人在她面前,

  背脊佝偻得像株被霜打蔫的枯木,浑浊的眼睛强忍着里滚下泪珠,砸在地板上洇出小小的湿痕。“语音啊,算爸求你了……”他声音发颤,

  像被什么堵住了喉咙,“如今沉炎走了,做为父亲,我已经白头人送黑头人,眼睁睁看着一个儿子没了,哪里还禁得住再出什么事?”

  他反复念叨着,说另一个儿子虽说混账,可断了双腿瘫在床榻上,也算遭了报应;

  还说兄弟阋墙的丑事要是传出去,整个陆家都会跟着垮掉。

  那老泪纵横的模样,那几乎是卑微的恳求,像块巨石压在她心上。

  秦语音木木的站在原地,指尖冰凉,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她看着老爷子鬓边的白霜,听着他压抑的呜咽,终究是别开了眼。

  算是应了他的请求。

  秦语的声音发颤,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喉咙,“你爷爷那会儿几乎是要跪求着我……他那么骄傲的人,在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巨变,”

  “他是真的再也受不住失去另一个儿子了……”秦语的声音里掺着涩意,像是在说服自己般低语。

  他还说如果我看到那个人会伤心,他就把那个人送走,这辈子都不会让他踏入这个家半步。

  还说照你爸的性格,他也不希望看到整个陆家七零八落。”

  秦语闭了闭眼,语气里满是无力,“阿择啊,你爷爷都七十多了,在我面前哭得老泪纵横,那个样子……我还能说什么呢?”

  “另一个儿子……断了腿,送走?”陆择的声音陡然发紧,

  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了喉咙,瞳孔猛地收缩,一个难以置信的名字冲口而出,“凶手……是大伯?!”

  最后三个字砸在空气里,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像是不敢相信这个在心底隐隐浮现却始终不敢触碰的猜测,终究还是被血淋淋地揭开。

  “不久后……他被你爷爷送去了瑞士养病,”秦语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每个字都裹着沉重的秘密,

  “陆家族谱上早就没了他的名字,这辈子,都不许再踏回陆家半步。”

  话落,她别过脸看向窗外,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沙发扶手,仿佛那几句轻飘飘的话,耗尽了她所有力气。

  “这……这就是爷爷给您的交代?”陆择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寒意,像是被冰水浇透了四肢百骸。

  他死死盯着秦语,眼底翻涌着震惊与不甘,“就因为怕陆家垮掉,怕再失去一个儿子,

  就让杀了爸爸的凶手……就这么轻飘飘地躲去国外?这算什么交代?!”

  “那时候在你爷爷眼里,你三叔是撑不起整个家,你大伯已经成了废人……陆明兴这个孙子还是有点能力的。”

  秦语的声音低哑,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可陆明兴还小,将来要是做为继承人继承陆氏,

  他不能有个犯了罪的爸爸。所以啊……把你大伯流放到国外,在他看来,已是最好的安排了。”

  她说着,指节泛白地攥紧了衣角,仿佛那些权衡与算计,至今仍压得她喘不过气。

  “好一个最好的安排,陆择讽刺的说道,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些,

  理智地问出了心底的疑问,“妈,您为什么会觉得是大伯?有什么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