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松灯番外篇:平静的清晨-《关于我被病娇少女包围这档事》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敲打着玻璃,仿佛为森林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纱帘。

  然而,这阴沉的天气却丝毫无法影响高松灯内心雀跃的晴空。

  只见她的指尖轻快地划过衣柜里挂着的衣裙,最终停留在一件浅米色的连衣裙上。

  镜子里映出的容颜,时光似乎格外宽容,未曾刻下明显的痕迹。

  唯有那一头垂至腰际,泛着光泽的灰色长发,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沉淀。

  此刻,她开心的原因,不仅因为前几天和Crychic的大家重新找回了那份珍贵的宝物

  更是因为……今天,是她期盼已久的“独处日”。

  这是乐队成员们之间的约定。

  那就是每人每月,有五天可以独占与雨宫白相处的时光。

  而今天,轮到她高松灯了。

  在仔细地梳理好长发,画上一层淡妆之后,高松灯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有些过快的心跳,这才轻轻推开卧室门。

  “小灯,今天起得这么早呀。”

  刚踏入客厅,温柔的声音便从厨房方向传来。

  只见系着围裙的长崎素世端着一杯热牛奶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惯有的柔和微笑。

  “早餐准备好了,要一起吃一点吗?”

  “不……不用了,谢谢素世。”

  面对邀请高松灯下意识地拒绝,目光已经不由自主地飘向雨宫白所在的卧室。

  与对方独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弥足珍贵,她一刻也不想耽搁。

  “等等。”

  而就在她转身欲走的瞬间,长崎素世再次叫住了她。

  “嗯?”

  高松灯疑惑地回头。

  “怎么了?”

  长崎素世莞尔一笑,仿佛早已看穿她的心思:

  “我就知道你着急。”

  “不过,白也还没吃早餐呢”

  说着,她转身从厨房拿出一盘装满精致菜品的塑料餐盘,递到高松灯面前。

  “喏,带上这个”

  “你们一起吃。”

  面对对方的好意,高松灯自然是接受的。

  在接过还带着温度的便当盒的同时,灯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好……谢谢你,素世。”

  “快去吧。”

  长崎素世微笑着朝她挥挥手。

  而高松灯不再犹豫,两只手拖着餐盘,脚步轻快地冲向对方所在的卧室。

  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划破了房间内的寂静。

  高松灯侧身挤进房间,反手轻轻带上门。

  她的目光扫过这间堪称“家徒四壁”的卧室。

  除了一张孤零零的床,和一个充当餐桌的简陋塑料桌,再无他物。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以及一种……被长久禁锢后特有的沉闷。

  她的视线最终落在床铺中央。

  只见雨宫白被几道结实的束缚带牢牢地固定在床上,手腕和脚踝处甚至细心地垫了软布,防止他挣扎时受伤。

  听到开门声,他猛地转过头,原本黯淡的眼眸在看到她的一瞬间,迸发出急切的光彩。

  “小灯!”

  他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的沉默而有些沙哑,身体下意识地挣动了一下,束缚带立刻发出紧绷的摩擦声

  “小灯!放开我…这次我真的不会逃了,我保证!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啧。”

  一声冰冷的咂舌从高松灯的唇间溢出。

  仅仅是“逃跑”这个词汇,就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那些日夜寻找他、被恐慌和绝望吞噬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的眼神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她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先将手中提着的餐盘轻轻放在塑料桌上。

  然后,她来到床边,她俯视着被困在方寸之间的雨宫白,嘴角勾起一抹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

  下一秒,她突然抬腿,跨坐在了他的腰腹之上,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骤然缩紧的瞳孔。

  “呵,”

  她冷笑一声,伸出冰凉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病态的亲昵

  “不会逃?这种话,你以为我还会相信吗?”

  她的指尖微微用力,迫使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你是不是又在盘算着什么?”

  “想着怎么从我身边溜走……好去找你的爱音,是不是?!”

  “不是这样的!”

  雨宫白话音未落,面前的高松灯说到“爱音”这个名字时,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原本轻抚的手猛地攥紧了他的衣领,身体也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她到底有什么好?!”

  “你说啊!到底喜欢她什么?!!”

  她几乎是嘶吼着质问,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红

  “难道我就不行吗?!我就不可以吗??!!”

  “明明我也学着她留了长发”

  “明明我也很尽力模仿她的性格”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你总会想着爱音!!”

  “告诉我!你到底喜欢她什么?!那个粉毛有什么好?!难道我就不行吗?!我就不可以吗??!!”

  “爱音,爱音,爱音,你为什么总记着她!!!”

  “而不去想在你面前的我!!”

  面对她突然的爆发和连珠炮似的质问,雨宫白沉默了。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复杂,那里面有无奈,有痛楚,或许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

  这无声的反应,像是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高松灯失控的怒火,转而化作无尽的恐慌。

  她像是突然惊醒般,猛地松开了攥紧他衣领的手,脸上的疯狂和嫉妒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做错事般的惊慌和无措。

  “对、对不起……白……我不是故意的……”

  她语无伦次地从他身上下来,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像个迷失的孩子

  “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

  “我情绪有点激动了……对不起,对不起”

  “对……我、我们……先吃饭吧?对,先吃饭……”

  她慌忙转身去拿餐盘,试图用行动掩盖内心的动荡。

  看着她瞬间转变的态度和卑微道歉的模样,雨宫白眼中闪过一丝深刻的不忍。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唤,带着无尽的疲惫:

  “小灯……”

  在这之后,高松灯仿佛又变回了往常那个怯懦、易碎的自己。

  她一口一口,极其耐心地将早餐喂进雨宫白的嘴里。

  ——用着成年企鹅饲养幼年企鹅的方式

  用过早餐,她仔细地替他擦拭嘴角,随后便像寻求温暖的小动物般,轻轻依偎到他身侧。

  尽管他被束缚的姿态让这个动作显得有些别扭和勉强。

  在感受到她情绪的暂时平复之后,雨宫白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再次尝试开口。

  “小灯……”

  “怎么了?”

  她应声抬头,脸上甚至还挂着浅浅的,堪称温柔的微笑。

  然而,那双刚刚还显得温顺的眸子,却在转瞬间沉淀下所有的光,化作两潭深不见底、寒意刺骨的幽暗湖水,直勾勾地钉在他脸上。

  刚刚聚集起的一点勇气,在这道目光的注视下顷刻冰消瓦解。

  一时间,雨宫白的话语卡在喉咙里。

  高松灯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脸上的笑容未变,声音也依旧轻柔,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我知道的哦……白心里在想什么。”

  她伸出手指,若有若无地划过他的脸颊,指尖冰凉。

  “你在想,该怎么说服我,该怎么离开这里,对不对?”

  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掺杂进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

  “但是啊,白...我绝不会让你离开的。”

  像是为了强调决心,她坐直了身体,目光灼灼地逼视着他,语气也变得越来越急促,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恳求与宣告:

  “为此,我可以妥协!”

  “我可以和素世她们分享你!”

  “我也可以改变自己,变成任何你喜欢的样子!”

  “这些我都可以做到!”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尖锐的绝望和强烈的占有欲:

  “但此刻,我只要你……只要你必须是属于我的!”

  话音未落,她颤抖着手,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郑重地取出一个小布袋。

  解开系绳,她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掌心

  那是一块打磨光滑,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幽暗光泽的黑曜石。

  那正是高中时期,雨宫白送给她的那份礼物。

  “看,它多美啊,”

  她将石头举到两人之间,眼神狂热而专注,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永远这么安静,永远属于我。”

  “呐,白……”

  她的声音变得如梦似幻,带着蛊惑般的甜腻,

  “我也希望你……就像这块石头一样……永远保持这个样子……”

  “好不好?”

  她的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石头表面,然后缓缓收紧,将它紧紧攥在手心,仿佛要将它嵌入自己的骨血。

  “我好希望……你变成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不会说话、不会思考、也不会逃跑的石头……”

  “永远……永远地陪在我身边……”

  雨宫白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传来阵阵钝痛。

  这样的场景,自从他再次被囚禁于此,几乎每天都在以不同的形式上演出。

  辩解、承诺、哀求……所有尝试最终都石沉大海,只会将她推向更疯狂的边缘。

  见他不回答,高松灯眼中的狂热稍稍褪去,转而覆上一层阴郁的薄冰。

  她将黑曜石重新收好,放回贴近心脏的位置。

  然后,她再次靠近他,双手捧住他的脸,强迫他直视自己。

  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她那双粉色的眼眸,此刻如同巨大的旋涡,牢牢锁住他的视线,不容许他有丝毫逃避,仿佛要将他整个灵魂都给吞噬,让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倒影。

  “没关系哦……”

  她轻声呢喃,语气温柔得可怕,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即使你现在不答应……也没关系。”

  “我会让你留下的。”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满足的弧度,

  “用我的方式。”

  “你将会……永远……像现在这样,留在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