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心识之岩,归尘遗光-《岩王帝君:开局知天命,布局提瓦》

  返回璃月港的钟离,并未将南天门的遭遇尽数告知胡桃,只言途中遭遇魔物,幸得地质变动惊走,完成了采摘幽昙花的任务。胡桃虽觉惊奇,但见客卿安然无恙,便也放下心来,转而兴致勃勃地开始规划那场方士的葬礼该如何别出心裁。

  钟离则再次沉浸于往生堂的藏书阁。此次,他的目标不再局限于地质矿脉或仪轨古籍,而是转向了那些更为晦涩、甚至被列为禁忌的领域——关于“意识”、“记忆”、“灵魂”的承载与转移,以及对抗“磨损”的种种猜想与传说。

  往生堂传承久远,司掌生死边界,其藏书阁深处,的确封存着一些外界难以想象的秘辛。

  数日不眠不休的翻阅与推演,结合自身对“法则”的理解与那份“未来”记忆的广阔视角,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逆天的构想,逐渐在他心中成型。

  常规的方法,无论是神力灌输还是音律安抚,对于若陀这般根源性的“磨损”,都只是隔靴搔痒。若要真正触及核心,必须有一种能直抵其意识本源,并能与之共同承担那“磨损”之重的媒介。

  一种……能同时锚定“记忆”、稳固“存在”、并作为“契约”载体的非凡之物。

  他想到了自身创造摩拉的能力。摩拉蕴含岩之神力,是提瓦特通用的契约凭证,但其更偏向于能量与物质的凝结,于意识层面的效用有限。

  “若有一种‘岩’,非是凡间金石,非是元素结晶,而是……由最为精纯的‘意念’、‘记忆’与‘契约精神’历经无穷岁月沉淀、压缩、质变而成……”钟离于灯下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勾勒着古老的符文,“一种……‘心识之岩’?”

  这个念头一出,连他自己都微微怔住。

  这并非提瓦特现有体系内的概念,更像是他融合了异世灵魂的奇特视角与自身魔神权能后,推演出的一个全新的、近乎哲学层面的设想。

  然而,推演至此,却陷入了瓶颈。理论或许可行,但何处去寻这所谓的“心识之岩”?又或者,如何……创造它?

  他需要一种催化剂,一种能引导“意念”与“记忆”高度凝聚、并发生质变的引子。

  就在他沉思之际,目光无意间扫过藏书阁最深处一个落满灰尘的角落。那里存放着一些并非往生堂传承,而是历代堂主收集来的、与生死相关的奇物。其中一件物品,忽然与他“未来”记忆中的某个碎片产生了奇特的共鸣。

  那是一个看似不起眼的、仅有巴掌大小的陶土小盘,边缘有些破损,表面刻着极其古老、甚至早于魔神战争时期的璃月先民纹样,其上有淡淡的、几乎消散的尘沙气息。

  在“未来”,旅行者似乎在某个遗迹中见过类似纹样,与尘之魔神归终有关。但此刻,这件物品却静静地躺在这里,无人问津。

  钟离的心跳,几不可察地加速了一瞬。

  他起身,走过去,小心地拂去陶盘上的积尘。当他的指尖触碰到那冰凉的陶土时,一种极其微弱、却无比熟悉的温暖与悲伤感,如同沉睡已久的蝶翼,轻轻震颤了一下他的神心。

  是归终的气息……残留其上的一缕极其微弱的、属于尘之魔神的最后意念与智慧灵光。

  并非强大的力量,而是一种……沉淀了无数时光的、温柔的遗思。

  一个意料之外的线索,一个完全超出原定计划的变量,骤然闯入布局之中。

  归终,这位昔日盟友,其权能涉及“尘沙”与“智慧”。尘沙掩埋一切,亦承载记录一切;智慧思考万物,亦凝结传承万物。她的遗物,或许正是引导“意念”与“记忆”凝聚的绝佳催化剂!

  但,动用故友遗物……

  钟离沉默地站立了许久,金珀色的眼眸中流淌着复杂的情感。有缅怀,有伤逝,更有一种沉甸甸的责任。

  最终,他极其郑重地捧起了那只陶盘。

  “以故友之遗慧,护另一位故友之残灵。归终,若你泉下有知,应不会怪我此番……僭越吧。”

  他带着陶盘,悄然离开了璃月港,并未前往南天门,而是来到了归离原。

  残垣断壁,荒草萋萋。昔日繁华的集市与村落,早已掩埋在黄土与时光之下。唯有清冷的月光,一如数千年前,洒在这片饱经沧桑的土地上。

  他选择了一处地势较高、能俯瞰旧日遗迹的高坡。清理出一片净地,将那只陶盘置于中央。

  随后,他盘膝坐下,双手虚按于陶盘之上,缓缓闭上了双眼。

  这一次,他并非调动磅礴的神力,而是将自身的精神、意志、以及那份关于若陀、关于璃月、关于数千年来并肩与守护的记忆与情感,高度凝聚起来。

  同时,他小心翼翼地引导出陶盘中归终残留的那一丝尘沙与智慧的灵光,以其为引,为核。

  金色的神性光辉与淡黄色的尘沙微光,温柔地交织在一起。

  他开始以一种古老而神秘的韵律,低吟起一段契约的祷文。并非强制性的命令,而是一种邀请,一种共鸣,一种对“记忆”与“存在”的深切呼唤。

  四周的微风渐渐止息,连虫鸣也悄然沉寂。唯有他低沉的吟诵声,在空旷的归离原上回荡,仿佛在与历史、与亡魂、与这片土地本身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话。

  渐渐地,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以那陶盘为中心,周围的沙土开始微微发光,并非元素力的光芒,而是一种更柔和、更内在的辉光。一点点极其细微的、闪烁着淡金与淡黄光泽的砂砾,从方圆数百米的土地中缓缓析出,如同受到召唤的萤火虫,向着陶盘汇聚而来。

  这些砂砾,并非普通的尘土。它们是数千年来,这片土地上发生过的悲欢离合、盟约誓言、智慧思考所沉淀下来的、微不足道却真实存在的“意念碎片”。在归终遗物与岩神契约的双重引导下,它们被从历史的尘埃中唤醒,开始了缓慢的凝聚。

  这个过程极其缓慢,对心神的消耗更是巨大。钟离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依旧稳如磐石,维持着吟诵与引导。

  一夜过去,朝阳初升。

  当第一缕阳光洒落高坡时,钟离面前的景象已然不同。

  那只陶盘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块约莫拳头大小、形态并不十分规则的石状物。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暖而内敛的淡金色,内部仿佛有无数微小的尘沙与光点在缓缓流动、沉淀,看上去既非金属,亦非晶体,更非普通的岩石。

  它散发着一种奇异的气息——厚重如磐石,温柔如尘沙,深邃如智慧,坚定如契约。

  这,便是钟离凭借异世构想、魔神权能、故友遗物与千年执念,于不可能中创造出的奇迹——

  心识岩核。

  它并非完美的造物,显得有些粗糙,其效能未知,能维持多久亦是未知。但它真实地诞生了,一个游离于提瓦特现有体系之外的、专为对抗“磨损”而生的奇特存在。

  钟离缓缓睁开眼,脸色略显苍白,但眼神却亮得惊人。他伸出手,极其小心地捧起这块尚带余温的“心识岩核”。

  成功了……第一步。

  他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着一种奇特的“锚定”与“共担”之力,仿佛一个微型的、坚固而温柔的港湾,足以容纳一缕残破的意识暂时停靠,并为其分担部分“磨损”的重压。

  但这还不够。此物尚需锤炼,需以自身神血与更深刻的契约符文进行最后的淬炼与稳固。

  而淬炼之地……

  他的目光投向远方云雾缭绕的绝云间,那个他最初降临、融合记忆的孤高亭台。

  那里,是距离天空最近,亦是距离自身本源最近的地方。

  他收起心识岩核,起身,迎着朝阳,向绝云间走去。

  步伐依旧沉稳,但心中已燃起一抹前所未有的、带着悲伤与希望的火光。

  归终的遗物,阴差阳错地成为了破局的关键。

  这份意料之外的馈赠,沉重而珍贵。

  下一站,绝云间。以神血为火,以契约为炉,完成这救赎之路的……最后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