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魏博大军压城-《踏平五代,我建最强帝国》

  黄河浊浪翻滚,拍打着北岸新筑的简陋栈桥。

  乐彦祯勒马高坡,铁甲在初冬微弱的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他俯瞰着脚下如同黑色洪流般汹涌南下的魏博大军,两万精锐!

  刀戟如林,旌旗蔽空,沉重的脚步声与甲胄摩擦声汇成一股沉闷而令人心悸的轰鸣,震得脚下的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李烨小儿……”乐彦祯嘴角勾起一丝残忍而志得意满的弧度,眼中燃烧着贪婪的火焰,“区区两千乌合之众,也敢占我濮州,杀我部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太清楚濮州的底细了。

  探报早已将李烨的窘境描绘得一清二楚:城墙多处坍塌,新兵训练不足月余,粮草捉襟见肘,仓促聚拢的流民更是惶惶不安。

  唯一可虑的,不过是那小子斩杀刘勋时显露出的几分狠辣和运气。

  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这点狠辣和运气,不过是螳臂当车!

  “传令!”乐彦祯猛地一挥手,声音洪亮,充满了掌控一切的自信,“全军!大张旌旗!擂鼓!给本帅把声势造起来!让濮州城里的鼠辈们,好好听听,什么是天威降临!”

  “遵令!”

  传令兵如飞而去。

  瞬间,魏博军阵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回应。

  无数面代表魏博节度使威严的赤红大旗被高高举起,迎风招展,猎猎作响,仿佛一片燃烧的血海。

  紧接着,三百面巨大的牛皮战鼓被力士们疯狂擂动!

  “咚!咚!咚!咚!!!”

  鼓声不再是行军时的节奏,而是变成了狂暴的、毫无间歇的、如同九天惊雷般的怒吼!

  一声紧似一声,一声重似一声!

  沉闷而恐怖的声浪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狠狠撞向南方那座在视野中越来越清晰的孤城,濮州!

  鼓声震天动地,旌旗遮天蔽日。

  两万精锐踏着鼓点,步伐愈发整齐沉重,每一步落下,都如同巨锤砸在大地的心脏上。

  军容之鼎盛,杀气之凛冽,直冲云霄!

  旷野之上,鸟兽绝迹,连风似乎都被这恐怖的威势所慑,变得凝滞。

  远远望去,这支大军就像一头从地狱深渊爬出的洪荒巨兽,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向着濮州城碾压而去!

  乐彦祯满意地看着这一切。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用无与伦比的军威,彻底碾碎濮州守军那本就微弱的抵抗意志,更要压垮城中那些墙头草的心防!

  效果,立竿见影。

  就在魏博军顶着震耳欲聋的鼓声,在距离濮州北门不足五里处扎下连绵营寨的第二天清晨,一骑快马从濮州方向,沿着一条偏僻的小径,仓惶而隐秘地奔至魏博大营辕门外。

  来人自称郑安,乃是濮州郑家旁支管事。

  他被引入中军大帐时,脸色苍白,双腿发软,对着端坐于虎皮帅椅之上、甲胄森然的乐彦祯,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泥地上。

  “罪……罪民郑安,叩……叩见大帅!天兵神威,震慑宵小!濮州……濮州城内军民,无不胆寒啊!”

  郑安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充满了谄媚与恐惧。

  乐彦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如同在看一只蝼蚁。他慢条斯理地端起亲兵奉上的热茶,吹了吹浮沫,并未让郑安起身。

  “哦?胆寒?”乐彦祯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李烨那竖子,不是斩了刘勋,威风得很吗?城中百姓,不是对他感恩戴德吗?”

  郑安闻言,身体伏得更低,语速飞快,仿佛生怕说慢了就没了机会:“大帅明鉴!那李烨……李烨不过是趁乱侥幸!他根基浅薄,如何能与大帅天威相抗?城中……城中早已是人心惶惶,暗流涌动!李烨强行征发民壮修城,克扣口粮,动辄打骂,民怨早已沸腾!那些新兵更是吓得夜不能寐,听闻大帅鼓声,多有……多有尿了裤子的!”

  他偷偷抬眼,觑着乐彦祯的脸色,见其嘴角似乎有了一丝笑意,胆子稍壮,连忙补充道:“小人……小人受城中几家有识之士所托,冒死前来,实是……实是感念大帅恩德,不忍看濮州生灵涂炭!只要……只要大帅天兵一到城下,城中必有内应,愿为前驱,打开城门,恭迎王师!只求……只求大帅入城之后,能……能宽宥我等一时糊涂,依附逆贼之罪!”

  “哈哈哈哈哈哈!!!”

  乐彦祯猛地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狂笑!

  笑声中充满了极度的快意、轻蔑和一切尽在掌握的得意!

  他猛地将茶杯顿在案几上,茶水四溅!

  “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眼中闪烁着嗜血而兴奋的光芒,“识时务者为俊杰!李烨小儿,黄口孺子,也配占据州郡?民心?哈哈哈,在老夫的铁蹄面前,民心算个屁!”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帐内投下巨大的阴影,如同魔神降世。

  他几步走到跪伏在地的郑安面前,冰冷的铁靴几乎踩到柳安的手指。

  “回去告诉你背后的主子们,”乐彦祯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让他们给老夫好好盯着城里的动静!待老夫大军压城之时,若见不到城门洞开……哼!”他冷哼一声,杀气四溢,“城破之日,本帅定要屠尽所有首鼠两端、负隅顽抗之辈!鸡犬不留!”

  “是!是!小人明白!小人定将大帅天威,一字不差地带到!”郑安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额头都渗出血来。

  “滚吧!”

  乐彦祯厌恶地挥了挥手。

  郑安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退出了大帐,连滚带爬地消失在辕门外。

  乐彦祯踱步到帐门口,望着远处那座在晨雾中轮廓模糊、仿佛瑟瑟发抖的濮州城,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狰狞笑容。

  “传令!”他声音洪亮,带着无匹的威严,“拔营!向前推进三里!就在濮州北门外,给本帅堂堂正正地下寨!把营盘扎得更大,旗帜插得更高,鼓声擂得更响!让那李烨小儿和他城里的那些鼠辈,睁大眼睛看清楚,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刀,雪亮的刀锋直指濮州城楼方向,声震四野:

  “明日!本帅要在这濮州城头,用李烨的人头和全城叛逆的血,祭奠周彪英灵!让这方圆百里都知道,与我魏博乐彦祯为敌的下场!”

  刀锋在晨光中闪烁着刺骨的寒芒,如同死神的獠牙,遥遥锁定了那座风雨飘摇的孤城。

  震天的鼓声,再次如同催命的丧钟,隆隆响起,带着毁灭一切的意志,狠狠撞向濮州残破的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