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镇倭塔镇东瀛-《明兴祖续命大明600年》

  未时刚过,日头偏西,阳光却带着一种惨白的光芒。

  京都城南,被特意划出的大片旷野之上,气氛肃杀得如同冰封。

  三千余名被反绑双手、塞住嘴巴的倭寇战犯、浪人武士,黑压压地跪满了整个场地。

  他们衣衫褴褛,大多身上带伤,眼神中充满了绝望、怨毒、恐惧,乃至麻木。四周,明军士卒如同铜墙铁壁般环立,雪亮的腰刀已然出鞘,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寒光;强弓劲弩已然上弦,箭簇对准了场中;更有手持长枪的士兵组成密集的枪阵,防止任何可能的暴动。

  场地边缘,熊熊燃烧的火把发出噼啪的爆响,即使是在白天,那跳动的火焰也增添了几分阴森与酷烈。

  监斩高台之上,俞咨皋面无表情,如同大理石雕像般端坐主位。赵承霄、张献忠、钱知晏、孙景和四将按剑立于其后,脸色凝重。

  一名通译官登上台前,用带着浓重口音的倭语,声嘶力竭地宣读者判决文书。

  台下跪着的囚犯中,响起一阵压抑的骚动,有人试图挣扎,立刻被身后的明军士兵用刀鞘狠狠砸在背上,闷哼着扑倒在地。

  冗长的判决宣读完毕,通译官退下。

  整个刑场,数万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俞咨皋身上。

  时间仿佛凝固。

  俞咨皋缓缓抬起右手,他的动作并不快,却带着决定数千人生死的沉重力量。然后,猛地向下一挥!

  “行刑!”

  两个字,如同冰珠砸落玉盘,清脆,冷酷,不带一丝感情。

  “噌——噌——噌——!”

  令下,刀光骤起!如同平地里卷起一片金属的浪涛!

  早已准备就绪的数百名膀大腰圆的刽子手,手起刀落!动作干净利落,精准狠辣!

  刹那间,血光迸溅!如同无数道鲜红的喷泉,在惨白的阳光下猛然爆发!一颗颗头颅如同熟透的瓜果般滚落在地,无头的尸身抽搐着向前扑倒。

  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几乎是在瞬间就盖过了尘土味,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刑场。

  一排排囚犯被拖拽到行刑位置,刀光闪过,鲜血很快染红了大地,汇聚成涓涓细流,然后变成一片片触目惊心的血洼。尸体层层堆积,渐渐形成了一座庞大而恐怖的“京观”。

  令下,刀光闪,人头落!血光迸溅,尸横遍野。场面残酷而高效。张献忠亲自监斩一部,浴血而归,亢奋道:“痛快!此乃告慰我阵亡将士在天之灵!”

  赵承霄、钱知晏、孙景和虽然也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将领,但面对如此规模化的屠杀,脸色也都有些发白。赵承霄紧抿着嘴唇,目光扫过那不断增高的尸山,眼神复杂。钱知晏下意识地握紧了剑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孙景和则微微别过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腾的胃液。

  最后,一颗经过特殊处理,面目依稀可辨,却毫无血色的头颅——德川家光的首级,被一名士兵用长竿挑起,重重地抛掷在那座由三千多具尸体堆积而成的“京观”的最顶端!

  俞咨皋站起身,走到监斩台边缘,俯视着下方,他缓缓抬起手,指向那座尸山血海:

  “以此坑为基,以此血为祭,以此骸为砖石!”

  “起七层‘镇倭塔’!”

  “即刻动工!”

  随军的工兵营早已准备多时。随着俞咨皋一声令下,无数工匠、役夫如同蚁群般行动起来。他们先是清理出塔基,然后将那些无头的尸骸混合着石灰、黏土,一层层夯实,作为塔基的核心。紧接着,巨大的条石被运来,围绕着那恐怖的核心,开始垒砌塔身。

  施工日夜不停,火把将夜晚照得亮如白昼。叮叮当当的凿石声、役夫们的号子声、监工们的呼喝声,取代了之前的杀戮之声,在这片浸满鲜血的土地上回荡。

  数日之后,一座七层石塔巍然矗立于京都南郊。

  塔身雄浑,线条刚硬,通体呈现出一种暗沉的青灰色,仿佛凝聚了无数亡魂的怨气与恐惧。

  塔身并无过多装饰,唯有每一层的檐角,都雕刻着狰狞的螭吻,怒目圆睁,俯瞰着四方。

  整座塔散发着一股森然、沉重、令人望而生畏的镇压之气,仿佛一头沉默的巨兽,盘踞于此,永镇邪祟。

  塔成之日,一座巨大的石碑也被竖立在塔前空地。石碑以整块青石雕成,高约丈五,巍峨厚重。

  俞咨皋率领众将,及数千明军将士,肃立于塔碑之前。

  碑文以遒劲有力的楷书刻就,填以朱砂,在阳光下红得刺眼,正是天启皇帝御笔亲题:

  《镇倭塔碑》

  朕闻:汉武鞭挞四夷,窦宪燕然勒功。盖王者之师,有征无战;义旗所指,顺抚逆诛。

  倭岛小丑,僻处海隅。沐汉唐之遗泽,非止一朝;负蛇豕之反复,已然千载。僭号妄尊,屡窥中土;纵寇行掠,荼毒边黎。其罪贯盈,神人共愤。

  朕承天命,抚临万方。赫赫天威,岂容鼠辈跳梁?爰整六师,跨海东征。旌旗蔽空,舳舻千里。王师所至,如汤沃雪;逆酋授首,僭伪荡平。

  惟尔京都,旧称平安。乃倭酋盘踞之巢穴,亦余孽潜伏之渊薮。冥顽不灵,屡干天诛。特命上将,肃清妖氛。铁骑踏破东京之郭,以示天威之不可犯;刑戮三千顽逆之徒,以明国法之不可渝。

  乃筑斯塔,命曰“镇倭”。基镇逆酋之颅,永锢其魄;塔压群丑之骨,长慑其魂。俾使东瀛遗民,睹塔思过,望碑知畏。恪守王化,永为不叛之臣;若萌异志,斯塔即其榜样!

  铭曰:

  天启圣武,跨海扬旌。富士勒铭,京都筑塔。

  顺者恩抚,逆者雷霆。镇倭永峙,海宇澄清。

  皇图巩固,帝道遐昌。刊石立誓,亿兆斯享!

  天启十五年秋八月吉日 大明皇帝敕建

  通译官将碑文内容高声翻译出来,那字里行间透出的煌煌天威、冰冷杀意,让所有听闻的倭人面无人色,浑身颤栗,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般瘫软在地。

  俞咨皋整了整衣甲,上前三步,面向北平方向,单膝跪地,朗声道:“臣,俞咨皋,奉旨镇倭塔成!谨祭告天地祖宗,陛下神威浩荡,大明国运永昌!”

  身后数千将士齐刷刷跪倒,声震四野:

  “陛下神威浩荡!大明国运永昌!”

  张献忠起身,抚摸着冰凉的塔身岩石,咧嘴笑道:“陛下圣断!真是痛快淋漓!这座塔立在这里,我看哪个倭寇还敢作乱?这就是他们的催命符!”

  赵承霄凝视着那朱红的碑文,尤其是“顺者恩抚,逆者雷霆”八字,沉声道:“献忠,此塔此碑,不仅是杀戮的见证,更是陛下统治东瀛的基石。它警示世人,顺逆之间,便是生死之别。其意深远,非止一代之功。”

  钱知晏点头附和:“不错,铁骑巡城立威于当下,血筑京观惩戒于既往,而此塔此碑,则将这份天威,固化于此,传承后世。文治武功,恩威并施,陛下圣虑,非我等所能及。”

  孙景和看着高耸的石塔,感受着那无形的压迫感,肃然道:“皇威如狱,浩荡如此。我等身为大明将士,能参与此等壮举,与有荣焉!今后更当恪尽职守,护此塔,卫此土,扬此威!”

  俞咨皋转过身,目光扫过巍峨的镇倭塔,扫过朱红的御碑,扫过麾下慨然的将领,最后投向远方富士山的方向。在那里,卢象升所立的丰碑,正宣扬着王道的仁德。

  一南一北,一文一武,一恩一威。

  富士山丰碑与京都血塔,如同帝国经略东瀛的双翼,共同铸就了大明在此地不可动摇的统治基石,也在这片异国的土地上,刻下了属于天启时代的、最深最痛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