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祭坛-《张天牛的盗墓日记》

  “哑巴!注意身后!”把头怒吼道。

  电光石火间,哑巴几乎是在一秒内就做出决定——只见他一个翻身跃向断阶边缘,左手抓住凸起的岩缝,轰隆的巨石擦着他抓在岩缝的手疾驰而过,速度之快犹如离弦之箭!

  巨石像一颗炮弹般朝着我们疾驰而来,就在众人手足无措之际,巨石经过之前下陷的石阶的时候,突然“腾”地跃起三米多高。

  把头大喊:“快趴下!”

  众人连忙趴下,巨石擦着我们的后背继续沿着前方的石阶滚去。

  我长出一口气:“日他哥的!差点去见阎王。”

  再看哑巴那边,只见他蹬着岩壁一个前空翻稳稳落在石阶上。

  “你们先走!我会来和你们……”

  话音未落,尸虫群化作黑色风暴向着哑巴的方向席卷而去,这还没完,更骇人的声响突然从深渊底下传来。

  一根触手突然缠住哑巴的右脚,墨绿色黏液顺着吸盘滴落在石阶上。

  几秒钟后,一个墨绿色的怪物从底下跳上平台——竟然是六须冥蛸!

  最要命的是,身后的尸虫群蜂拥而至,哑巴的黑袍瞬间被酸液腐蚀出蜂窝状的破洞。

  更多的触须怪物从底下的深渊里涌出,将他围困在直径不到三米的石阶上。

  我想冲过去却被把头死死拽住,他暗金色瞳孔里泛着血丝:"别让他白费力气!"说话间甩出捆尸绳缠住我的腰,强行拖着我向下狂奔。

  我最后深深看了哑巴一眼,他周围全是尸虫和那触须怪物,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鼻子一酸,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若是没有这老哥,可能我们早就死在了司工墓的机关里!

  来不及伤感,就听见腐肉花在我们身后接连爆开,酸雾混着尸虫的残肢如雨般坠落。

  猴子突然惨叫,半截千面尸蚣的残躯正咬在他屁股上,被老烟枪用烟头烫成了焦炭。

  两只六须冥蛸突然从黑暗中窜出,触手卷着青铜刺横扫过来,老烟枪的洛阳铲劈在第一只触手的青铜刺上,火星溅在腐肉花上烧出焦痕。

  第二只突然喷射毒液,二踢脚的雷管包边缘被腐蚀出破洞。

  他骂了句娘,掏出两枚雷管塞进冥蛸的口器:"去你大爷的!"

  “砰!”

  雷管在那触须怪物的口器里炸开,那怪物整个脑袋像摔碎的西瓜一样,腐肉夹杂着一种黄白色物质在空中散开,溅落在众人身上。

  猴子用手指蘸起衣服上的一点黄白色物质放在鼻尖闻了闻,直接干呕了起来。

  二踢脚直接给了猴子后脑勺一巴掌:“你他娘的真是饿了!”说着抓起猴子就往台阶下方跑。

  我们转过第三个螺旋弯道时,后方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坍塌声。

  我回头望去,哑巴所在的石阶已经消失了,空气中只剩下经久不散的混合着墨绿色和淡紫色的浓雾,宛如人间炼狱!

  见状,众人皆面色凝重。

  把头擦了擦眼角:“都别愣着!相信哑巴!先担心自己!”

  我们继续沿着石阶向下狂奔,每一步都会惊起岩壁腐肉花里的尸虫。

  直到前方左侧出现岔路,“去左边!”把头吼道。

  "跑!往左!" 把头沙哑的嘶吼在众人耳前炸响时。我刚好踉跄着撞向左侧通道。

  “二踢脚!汽油!”

  闻言,二踢脚也不磨叽,连忙从背包扯出汽油桶,桶身撞在洞壁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泼!"把头夺过油桶,浑浊的液体在空中划出焦黑的弧线。

  汽油特有的刺鼻味混着腐肉花香,在潮湿的空气中发酵成令人作呕的腥甜。

  猴子掏出射钉枪上膛的瞬间,我听见远处尸虫振翅的嗡鸣正向着我们的方向袭来。

  “闪开!"火柴擦亮的刹那,二踢脚布满老茧的手指在颤抖。

  火苗坠入汽油的瞬间,轰然腾起的火墙映出岩壁上密密麻麻的凸起——那些根本不是钟乳石,而是数以千计蜷缩的尸虫,此刻正抖动着翅膀苏醒。

  "操!"老烟枪的洛阳铲劈开第一只突破火网的尸虫,酸液溅在石壁上蚀出七八个小洞。

  火墙外陆续传来令人牙酸的爆裂声,两只突破防线的尸虫刚探进头,就被猴子射钉枪的钢钉钉死在岩壁上。

  猴子吹了吹枪口的硝烟:"老子这手速,够在潘家园摆摊修表了。"

  "小心!"把头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往身边拽,火光映出岩壁上的阴影——那些被钉死的尸虫甲壳正渗出墨绿色液体,沿着石缝汇聚成某种符咒的纹路。

  把头皱了皱眉:"九幽渡?"

  还没等他凑近细看,火墙外突然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啃噬声,那些尸虫正在集体分泌黏液,墨绿色的毒液浇在火焰上,竟让火势诡异地收缩成幽蓝色。

  "跑!"

  把头拽着我冲进通道深处:"这些尸鳖在灭火!"

  “尸鳖?”

  我边跑边喊:”把头,原来这些尸虫就是传说中的尸鳖吗?“

  “对!这玩意单体伤害不高,但是群体几乎是无敌!”

  也不记得跑了多久,六道光柱在逼仄的甬道里乱晃,岩缝中不时伸出腐肉花的触须。

  我后背突然一凉,半片衣袖不知何时已被酸雾蚀穿。

  转过第三个弯道时,腐臭味突然变得浓稠如实质,手电光柱里飘浮着细碎的骨渣。

  "停!"把头突然伸手拦住众人。

  光斑汇聚处,约三百平米的圆形洞窟中央,九层石阶托起的祭坛映入眼帘。

  那是由数百个孩童颅骨堆砌的锥形建筑,每个凹陷的眼窝里都塞着干枯的紫河车,经年累月的怨气凝结成颅骨表面墨绿色的苔藓。

  "血祭台!"

  把头的喉结剧烈滚动:"古籍里说这种祭坛要活剖孕妇取紫河车......"

  猴子刚要踏上第一级石阶,把头突然甩出捆尸绳缠住他的脚踝:"找死吗?"

  话音刚落,台阶青石板轰然翻转,露出底下淬着尸毒的青铜刺。

  寒光闪烁的刺尖距离猴子裤裆不足三寸,暗绿色的粘液正顺着尖端滴落。

  猴子一屁股跌倒在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操!这古墓里到底还有多少机关?”

  把头掏出土制罗盘,磁针在青铜爵周围疯狂旋转:"这下面埋着二十八宿方位的机关,走错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二踢脚突然指着祭坛后方:"那儿有通道!"

  他话音刚落,脚下青石板突然下沉半寸,整个洞窟响起机括转动的轰鸣,我们脚下的地面开始龟裂,无数青铜刺如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

  "跳!"老烟枪抡圆洛阳铲砸向地面,借力荡过毒刺阵。

  落地瞬间,二踢脚的雷管包被青铜刺划破,三根雷管竟自燃起来,滚向祭坛底部。

  "要炸!"猴子惊呼。

  几秒后,“轰!”沉闷的爆炸声从脚下传来,祭坛突然倾斜十五度,颅骨堆里滚出个青铜匣子。

  "走!"把头抓起匣子塞进背包:"快跑!这地方要塌了!"

  我们连滚带爬冲进祭坛后的通道时,身后正不断传来颅骨爆裂的脆响。

  某个刻着"祭"字的颅骨弹跳到脚边,黑洞洞的眼窝里渗出黑血,在地上拖出一条扭曲的痕迹,活似一条蜿蜒的毒蛇!

  众人一路狂奔,通道岩壁上开始出现黏液拖行的痕迹。

  老烟枪抬手示意众人停下,他蹲下身体用铲尖挑起半截千面尸蚣的节肢,断面处还在抽搐的神经突触突然喷出粘液,将老烟枪身后的洞壁蚀出个硬币大小的孔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