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逃亡遇援,正道长老邀盟-《本源共鸣:我以武道撼九天》

  巨蟒虚影在距陈墨头顶三寸处骤然溃散,黑气如烟倒卷,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从中撕裂。他睁眼的瞬间,胎记金纹已黯淡如灰,体内灵机近乎枯竭,唯有指尖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震颤——那是本源共鸣最后的余波。

  他没有时间确认血老魔是否真正退去。

  楚璃的气息正在衰减,脉搏微弱得几乎触不可及。陈墨咬破舌尖,强压住翻涌的气血,单膝撑地,缓缓将她背起。她的头无力地垂在他肩上,发丝沾着血污,贴在他颈侧。他不敢多看,只将右手绕过她腰际,牢牢扣住她的手臂,左手扶住膝盖,借着山体轻微震动的间隙,一步步向前挪动。

  脚下的石阶湿滑,布满暗红苔痕,每踏出一步,肋骨处便传来锯齿般的钝痛。他知道这是经脉逆冲所致,灵宫虽未崩塌,但灵气流转已断裂数处。身后空气中仍残留着血河真劲的腥气,像一条看不见的线,牵引着未知的追兵。

  他闭眼,回忆心中曾浮现的一句箴言:“气断形连,息隐则踪灭。”

  不是靠速度逃脱,而是让呼吸与心跳融入山野律动。

  他放慢脚步,将气息压至极限,每一吸都短促而深沉,踩落的足音刻意错开山风呼啸的节奏。左臂胎记微微发热,感应到前方有极细微的灵气流动——那是天然地脉的脉动,尚未被人为阵法污染。他顺着那股微流调整方向,转入一条狭窄岩缝。

  岩壁冰冷,刮过他的肩膀,留下几道血痕。楚璃的身体越来越沉,但他不敢停下。他知道,只要血魂宗的地脉警戒阵捕捉到他们离开密室的轨迹,下一波追杀便会立刻降临。

  半个时辰后,前方豁然开阔。

  一片荒岭横亘眼前,远处山脊轮廓被夜色勾勒成锯齿状。就在他准备翻越一道断崖时,身后猛然传来三道破空之声。

  三道血光自密林深处激射而出,化作锁链形态,带着刺耳的嗡鸣直扑而来。噬魂锁链!陈墨瞳孔一缩,来不及闪避,只能将楚璃紧紧搂住,转身以背部迎击。

  “砰!”

  锁链撞击在他背上,灵力护盾瞬间炸裂,冲击力让他喷出一口血雾。他踉跄数步,跪倒在碎石堆中,五脏六腑仿佛被重锤砸过。抬头望去,三名身披血纹斗篷的执法使踏空而立,手中各执一截锁链,眼神冷酷。

  “执钥者,束手就擒。”为首之人声音沙哑,“宗主只惜你性命,不伤同伴。”

  陈墨没有答话。他慢慢将楚璃平放在地,从怀中摸出最后一张保命符,贴在她胸前。符纸泛起微弱金光,随即隐没。他知道这只能维持她心脉运转片刻,无法抵挡真正攻击。

  他站起身,双腿仍在颤抖,却将双臂缓缓张开,挡在楚璃身前。

  “要抓我,来拿。”

  三人冷笑,锁链再度腾空,交织成网,笼罩而下。

  就在此刻,一道清啸自山顶掠下。

  三道剑光如流星坠地,精准劈中锁链节点,轰然炸裂。紧接着,一股浩然气劲自天而降,卷起漫天尘土,将三人齐齐震退十余丈。

  一名灰袍老者踏空而至,足尖轻点虚空,身形稳如磐石。他面容清癯,眉宇间透着久居高位的威严,袖袍一挥,便有一股无形屏障将陈墨与楚璃笼罩其中。

  “血魂宗,屡犯正道边界,当真以为无人制你们?”

  三名执法使脸色大变,互视一眼,竟不恋战,转身化作血影遁入林中。

  老者未追,只是静静落下,目光落在陈墨身上。

  “你能撑到现在,已是奇迹。”

  陈墨依旧站着,尽管膝盖已在打颤。他盯着老者,声音干涩:“你是谁?”

  老者从袖中取出一枚青铜令印,正面刻“正道”二字,背面浮现金色符文流转不息。

  “中州正道联盟北境巡察长老,柳元通。”他语气平静,“三日前,天机阁传讯,称血魂宗有异动,我率弟子巡防至此,方才察觉血气波动,循迹而来。”

  陈墨目光微动。

  天机阁……那个观星的老者,果然没有坐视。

  但他仍未放松警惕。这世上太多人打着正道旗号,实则觊觎本源之心。他曾见过赵虎那样的伪君子,也听过血老魔口中“她”的名字被反复提起——越是接近真相,越不能轻信任何援手。

  “你们为何出手?”他问。

  柳元通看着他,忽然道:“你身上,有叶昭的气息。”

  陈墨心头一震。

  这个名字,第一次从他人之口说出,且如此笃定。

  “你认识她?”

  “不认识。”老者摇头,“但我见过她留下的印记——百年前,她在中州城外一指镇压血海,封印了第一座血河祭坛。那一日,天地失声,万灵俯首。而你体内本源波动的韵律,与当年如出一辙。”

  陈墨沉默。

  他不知该如何回应。他从未见过叶昭,却因玉佩、因心音、因胎记,一次次被卷入她的影子之中。如今连一个陌生长老也能一眼认出这种关联。

  “所以?”他低声道,“你们救我们,是因为我想她?”

  柳元通摇头:“我们救你们,是因为血魂宗不该再猖獗下去。九大秘宝已有其三现世,若让他们集齐,重启血河祭天阵,整个中州都将沦为血狱。”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昏迷的楚璃:“她是你同伴?”

  “是。”陈墨答得毫不犹豫。

  “她为你挡过致命一击。”柳元通语气忽然低沉,“这份情义,比血脉还重。正道联盟不收无信之人,也不拒有义之士。”

  他抬手,召来两名弟子,一男一女,皆着青灰劲装,腰悬长剑。

  “送他们去石城据点,安置疗伤。”

  那二人上前,小心翼翼将楚璃抬上担架。陈墨还想坚持自己走,却被柳元通伸手按住肩头。

  “你已经做到了极限。”老者声音低缓,“现在,把路交给别人走一段。”

  陈墨想拒绝,可双腿终于支撑不住,膝盖一软,差点跌倒。那女弟子迅速扶住他手臂,搀着他前行。

  一行人沿着山脊向北行进,约莫两个时辰后,一座依山而建的古老石城出现在视野之中。城墙由黑曜岩砌成,表面刻满防御符文,城门上方悬挂一方匾额,上书“守渊”二字,笔力苍劲。

  入城前,陈墨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远处山脉。

  那里,血雾仍未散去,像一团凝固的伤口,盘踞在大地之上。

  他知道,血老魔不会就此罢休。

  柳元通站在城门口,负手而立。

  “三日后,议事堂见。”他说完,转身步入城中,身影渐远。

  陈墨被人扶着走入药室,楚璃已被安置在床上,一名医修正在为她施针。他坐在一旁木凳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佩裂痕。

  胎记忽然轻轻跳了一下。

  不是疼痛,也不是共鸣,而是一种极其微弱的牵引感,仿佛某个遥远的存在,正透过层层时空,注视着他此刻的选择。

  他抬起头,看见窗外天光初露,照在床边那只草编蚱蜢上。它静静地躺在香囊口,须角朝上,像在等待什么。

  他伸出手,指尖刚触到蚱蜢的瞬间——

  一只乌鸦突然撞破窗纸飞入,翅膀带起一阵风,将桌上的符纸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