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炮楼里的屠杀-《绝命一枪:抗日风云录》

  黑云寨,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座血肉磨坊。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爆炸声和临死前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夜空。八路军主力营的战士们,如同下山的猛虎,从被炸开的寨门一拥而入,与负隅顽抗的日军,展开了最残酷的、逐屋逐院的巷战。

  然而,在这片震耳欲聋的喧嚣之中,黑云寨的指挥中枢——那座高达三层的、由青砖和混凝土浇筑而成的巨大主炮楼,却显得异常的“安静”。

  炮楼的顶层,已经被张三的精准狙击,变成了死亡禁区。而炮楼的底层入口,则被十几名最精锐的日军卫兵,用沙袋和一挺歪把子轻机枪,死死地堵住。他们放弃了对外围的支援,唯一的任务,就是确保炮楼内部,那个负责指挥整个据点的最高指挥官的安全。

  “顶住!都给我顶住!”

  一名日军曹长,正趴在机枪后面,声嘶力竭地咆哮着,“只要守住这里!等到天亮,我们的援兵一到,这些土八路,就死定了!”

  他的话,给了身边那些同样惊恐不安的士兵们,一丝虚假的希望。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死神,并没有在他们严阵以待的正前方。

  而是,如同一个无声的幽灵,从他们的背后,悄然降临。

  ……

  炮楼的侧后方,是一片堆放杂物的、灯下黑的死角。

  一道黑色的、几乎与墙壁的阴影融为一体的身影,如同壁虎一般,悄无声息地贴在了冰冷的墙根之下。

  是林枫。

  他冷静地观察着四周,那双在黑夜中亮得吓人的眼睛,很快便锁定在了二楼一扇小小的、仅仅用于通风的、被铁栅栏封死的窗户上。

  那里,是整座炮楼唯一的、也是最不可能被攻击的薄弱点。

  林枫从腰间,解下了一捆极细、却又异常坚韧的特制飞爪绳。这是他让根据地的工匠,专门为他打造的攀爬工具。

  他看准了窗户栅栏的缝隙,手腕猛地一抖!

  “嗖——!”

  一声极其轻微的破风声,几乎被战场上的巨大噪音彻底掩盖。那闪烁着寒光的飞爪,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精准地、悄无声息地,穿过了栅栏的缝隙,死死地勾在了窗台的内侧!

  林枫轻轻地拽了拽,确认牢固之后,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双手交替,如同猿猴一般,借着墙壁上那些微小的凸起,迅速地、无声地,向上攀爬而去。

  很快,他便如同一片飘落的树叶,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二楼那狭窄的窗台之上。

  他从怀里,掏出了那把从陈五那里“借”来的、专门用来剪断钢筋的大力钳。

  “咔嚓。”

  “咔嚓。”

  在一片震耳欲聋的枪炮声中,这点剪断铁栅栏的微弱噪音,显得那样的微不足道。

  不到一分钟,一个仅能容纳一人侧身通过的缺口,便被他干净利落地剪开。

  林枫深吸一口气,如同游鱼一般,从那个狭窄的缺口,滑进了炮楼的内部。

  二楼,是日军的军官休息室。因为所有的主力都在一楼和三楼防御,这里,空无一人。

  林枫没有丝毫的停留,他甚至没有去拔腰间的手枪。他只是反手,握住了那把冰冷的、在黑暗中如同毒牙般的匕首。

  他将自己的脚步,放到了最轻,如同踩在棉花之上,顺着楼梯,向着下方那片灯火通明、人声嘈杂的、充满了死亡气息的一楼,缓缓地,潜行而去。

  ……

  一楼大厅,那名负责指挥的日军曹长,正因为战局的胶着而心烦意乱。

  “八嘎!西边的火还没灭掉吗?!那些蠢猪在干什么!”他对着步话机,疯狂地咆哮着。

  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的后颈,突然传来了一阵冰冷的、如同被毒蛇盯上般的寒意!

  他下意识地,猛地回头!

  他只来及看到,一张冰冷的、没有任何表情的、如同死神般的脸庞。

  和一道,快得无法用肉眼捕捉的、雪亮的刀光!

  “呃……”

  他的咆哮声,永远地卡在了喉咙里。

  林枫的匕首,如同最精妙的手术刀,从他的喉咙,一闪而过。他甚至没有发出一声惨叫,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曹长?!”

  旁边的一名机枪手,第一个发现了异常,他惊恐地调转枪口!

  但林枫的身影,已经如同鬼魅般,欺身而入!

  “噗嗤!”

  匕首,精准地,从那名机枪手的眼窝,深深地刺入,直没至柄!

  林枫甚至没有去拔出匕首,而是顺势夺过那挺还在发烫的歪把子轻机枪,对着大厅里那些刚刚反应过来、惊恐地举起步枪的日军士兵,狠狠地,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

  近在咫尺的、如同死神咆哮般的火舌,在狭小密闭的炮楼之内,瞬间掀起了一场血腥的、单方面的屠杀!

  日军士兵们,如同被割倒的麦子,惨叫着,成片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不到十秒钟,整个一楼大厅,便彻底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林枫手中那挺还在冒着青烟的、滚烫的机枪,和满地的、残肢断臂。

  林枫面无表情地扔掉机枪,拔出插在尸体上的匕首,在衣服上擦了擦血迹。

  他缓缓地抬起头,将冰冷的目光,投向了通往三楼的、那道同样充满了惊恐和死亡气息的楼梯。

  他知道,这座炮楼里,真正的“大鱼”,还在上面。

  他迈开脚步,踩着满地的鲜血和弹壳,一步一步地,向着楼上,走去。

  他的脚步声,很轻。

  但在三楼那些幸存的、早已吓破了胆的日军指挥官耳中,却如同来自地狱的、催命的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