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银白囚笼-《陨星武脉》

  石壁崩裂的轰鸣声中,秦陨将青璇扑倒在地。

  飞溅的碎石如暴雨般砸在背上,他感觉有尖锐的岩片刺入肩胛,却奇异地没有疼痛——噬星魔的污染似乎麻痹了神经。青璇在他身下剧烈颤抖,青色星力不受控制地外溢,在两人周围形成脆弱的屏障。

  银白光芒从裂缝中渗入。

  那光芒纯净得刺眼,却让秦陨的左眼灼痛不已。在特殊视野里,每道银光深处都蜷缩着一缕黑雾,像毒蛇般缓缓蠕动。最可怕的是,这些黑雾与他和青璇体内的污染产生了共鸣,引得伤口处的灰斑隐隐发烫。

  "屏息!"青璇突然掐住秦陨的手腕,"是白枢师兄的'净世星域'!吸入会麻痹星脉!"

  已经晚了。

  秦陨感到一股清冽如雪水的星力顺着鼻腔涌入,所过之处星脉纷纷冻结。赤霄星的运转瞬间滞涩,丹田如同被冰封。更糟的是,那些藏匿在银白星力中的黑雾,正顺着经脉向心脏游走。

  石壁彻底坍塌。

  银白光芒如潮水般涌入石室,映出来人修长的身影。他穿着纤尘不染的白袍,银发用星纹缎带松松束着,面容年轻得不可思议,唯有眼底沉淀着千年沧桑。眉心一点银星印记,与青璇额间的青星交相辉映。

  "小师妹。"来人微笑,声音如碎玉投冰,"好久不见。"

  青璇的瞳孔剧烈收缩:"白枢...师兄?"

  秦陨想要起身,却发现连手指都无法动弹。净世星域不仅冻结星力,连肌肉都被麻痹。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白枢走近,银白长袍扫过满地碎石却不染尘埃。

  "别这么戒备。"白枢在青璇面前蹲下,指尖轻触她额间的青星,"当年那个总缠着我讲星轨的小丫头,如今也长成大姑娘了。"

  青璇突然剧烈颤抖。随着白枢的触碰,她背部的灰斑开始诡异蠕动,竟有消退的迹象。但秦陨看得分明——那些消失的污染正转化为银色星力,悄然渗入她的星脉。

  "师兄..."青璇眼神逐渐涣散,"星宫出事那天...你为什么要..."

  "为什么要背叛你们?"白枢轻笑,银发无风自动,"错了,我是在救你们。"他忽然转向秦陨,银星印记微微发亮,"这位就是赤霄选中的传承者?资质倒是不错,可惜..."

  银白星力突然化作锁链,将秦陨吊上半空。白枢的指尖点在他胸口,精准地按在星化区域与血肉的交界处。

  "污染已经深入星核。"白枢摇头,"赤霄果然还是老样子,宁可自毁也不愿屈服。"

  剧痛让秦陨眼前发黑。他感觉白枢的星力正在体内游走,所过之处灰雾退散——但那些被"净化"的星脉,全都染上了淡淡的银色。赤霄星疯狂震颤,却无法突破净世星域的封锁。

  "住手!"青璇突然挣扎起来,"你在用净世星力同化他!"

  白枢讶然挑眉:"看来青璇星君的记忆恢复了不少。"他随手一挥,银白锁链将青璇也提到半空,"可惜太迟了。你们体内的污染,只有我的星力能压制。"

  秦陨的视野开始模糊。在意识涣散的边缘,他隐约看到白枢背后浮现出模糊的虚影——那是个被银色锁链缠绕的黑色太阳,表面不断鼓起人脸状的凸起,又很快被锁链镇压。

  "看够了吗?"

  白枢的脸突然贴近。秦陨的左眼刺痛到流血,却因此看清了真相:在那张完美无瑕的面容下,藏着张扭曲的黑色面孔,正对着他无声嘶吼。

  "噬星魔...在你体内......"秦陨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石室突然寂静。

  白枢的笑容僵在脸上,银星印记剧烈闪烁。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里多了种非人的回响:"聪明的小家伙。可惜..."

  银白锁链骤然收紧!

  秦陨听见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就在意识即将消失的刹那,青璇突然发出一声清啸。她额间的青星爆发出刺目光芒,竟暂时冲破了净世星域的封锁。

  "秦陨!赤霄星诀最终式!"

  这段传音直接响在脑海。与此同时,大量陌生记忆涌入——那是青璇星君关于赤霄星的全部认知。秦陨福至心灵,在被锁链绞碎的最后一刻,引动了深藏在赤霄星最深处的禁术。

  「星陨九变·终式·焚星祭」

  赤霄星轰然炸裂!

  不是比喻,而是真正的星辰爆裂。秦陨感觉丹田处有什么东西粉碎了,化作亿万星火流向四肢百骸。这些星火所过之处,银白锁链纷纷汽化,连净世星域都被灼出空洞。

  白枢第一次露出惊容:"你竟敢......"

  爆发的星火将石室穹顶掀飞。秦陨坠落时看见青璇也挣脱束缚,正将全部青星之力凝聚成箭。白枢似乎想阻止,却被赤霄星火逼退三步。

  "师兄。"青璇的箭尖对准白枢眉心,"这招还是你教的。"

  青箭离弦的刹那,白枢背后的黑色太阳虚影突然暴动。锁链崩断声中,整片天空都被染成污浊的灰黑色。箭矢在距离目标三尺处凝固,继而调转方向——

  射向秦陨!

  赤霄星火自动护主,却因爆发后的虚弱无法完全阻挡。青箭贯穿秦陨右肩,将他钉在残破的祭坛上。诡异的是,箭身蕴含的青星之力竟与残留的赤霄星火交融,在祭坛表面燃起青红交织的烈焰。

  "七星祭坛的...共鸣效应?"白枢的表情变得异常复杂,"你们竟然......"

  话音未落,黑色太阳彻底挣脱束缚。白枢的身体突然僵直,银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他艰难地转头看向青璇,银星印记开始渗出黑血:

  "跑......"

  这个字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下一秒,白枢的形体如同摔碎的瓷器般裂开,黑色物质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在空中凝聚成模糊的人形。

  秦陨挣扎着拔出青箭。箭身离体的瞬间,祭坛的共鸣烈焰突然暴涨,化作火柱直冲云霄。黑色人形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啸,竟被火光逼退百丈。

  "走!"

  青璇拽起秦陨跃入火柱。在身形被烈焰吞没的刹那,秦陨看见黑色人形重新凝聚成白枢的模样,只是那双眼睛已经完全化作漆黑。他的嘴唇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

  通过残存的赤霄感应,秦陨读懂了那句无声的话语:

  「找到...星髓源头......」

  火焰闪过,两人消失无踪。

  数息之后,黑色太阳的虚影彻底占据白枢的身体。他低头看着祭坛上渐渐熄灭的火焰,漆黑的眼中流下两行血泪:

  "逃吧...逃得越远越好......"

  声音时而像白枢,时而像千万人同时低语。

  "毕竟......"

  黑色长袍无风自动,银星印记彻底染黑。

  "你们终将成为我们的一部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