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宋(名人)2-《艺之神》

  天工开物·水运仪象台

  第一幕:昭文馆传旨

  时间:北宋元佑元年,秋,巳时

  地点:昭文馆偏厅

  人物:

  - 苏颂:58岁,右谏议大夫,鬓发微霜,目光如炬,手持一卷《浑仪图》

  - 韩公廉:32岁,国子监算学博士,青布长衫,指节沾着墨痕,正摆弄算筹

  - 宫束班五人:

  赵铁牛:28岁,铁匠出身,膀大腰圆,腰间别着铁锤,说话带喘

  周小乙:19岁,木匠学徒,瘦小灵活,总爱往梁上爬,怀里揣着木尺

  吴老三:45岁,铜匠,手上布满铜绿,爱摸胡子,说话慢半拍

  柳阿妹:22岁,织工,指尖有茧,总带着针线包,爱较真

  钱六:30岁,石匠,沉默寡言,背上背着凿子,走路踩得地面发响

  (偏厅窗棂漏进秋日,苏颂将《浑仪图》铺在案上,韩公廉的算筹在旁摆成星轨状。宫束班五人挤在门口,赵铁牛的铁锤撞得门框叮当响,周小乙踮着脚往案上瞅,被柳阿妹拽了拽衣角。)

  苏颂:(指尖点在图上“浑象”处)陛下命我等造一台“水运仪象台”,要能观星、显象、报时,三者合一。公廉,你来说说,昨日算的齿轮齿数可对?

  韩公廉:(拿起三根算筹,横纵交错摆开)回苏大人,若要让浑象每日转一周,需用直径二尺的铜轮,齿三百六十,再配一个齿四十的小轮,由水力驱动——只是这铜轮要铸得匀,差一分便会偏。

  (赵铁牛突然往前迈了一步,铁锤“当啷”掉在地上)

  赵铁牛:(挠着头,声音洪亮)大人,俺打铁十年,最沉的铁锅也才三十斤,这铜轮怕不得有几百斤?俺那风箱怕是拉不动!

  周小乙:(蹦到案边,木尺敲了敲图上的支架)铁牛哥你别慌!俺爹说过,“立木顶千斤”,俺给铜轮做个木架,用三根横梁顶着,保准不塌!

  柳阿妹:(从针线包里掏出棉线,比着图上的传动带)小乙你别瞎吹!木架得防潮,不然过了梅雨季就朽了。俺看该用浸了桐油的麻绳当传动带,比皮绳结实,还不生虫。

  吴老三:(慢悠悠摸了摸胡子,指了指铜轮的齿痕)阿妹说得在理,可这铜轮的齿得刻得齐。俺上次给寺庙铸钟,差了半分,钟声就哑了——这天文仪器,差一丝怕就观不准星了。

  (钱六突然蹲下身,用凿子在地面画了个圆圈,又画了三道竖线,抬头看着苏颂,声音沙哑)

  钱六:石基。三尺深,用青石夯。铜轮重,木架轻,得压着石基才稳。

  苏颂:(抚掌大笑,指了指宫束班五人)好!铁牛管熔铜,小乙做木架,老三刻铜齿,阿妹制传动带,钱六打石基。公廉,你每日来查验尺寸,若有差池,咱们再改。

  韩公廉:(收起算筹,笑着点头)大人放心,我这算筹每日都要核对三遍,绝不让齿轮差半齿。只是……(瞥了眼赵铁牛腰间的铁锤)铁牛兄,熔铜的炭火得用栗木炭,比松木火烈,不然铜水熔不透,会有砂眼。

  赵铁牛:(一拍胸脯,捡起铁锤)俺这就去买栗木炭!要是熔不透,俺就守着熔炉不睡觉,直到铜水像镜子一样亮!

  第二幕:熔炉旁的差错

  时间:一个月后,冬,未时

  地点:昭文馆后院工坊

  人物:苏颂、韩公廉、宫束班五人,两名杂役

  (工坊中央立着一座熔炉,火光冲天,赵铁牛赤着上身,正拉着风箱,汗珠顺着脊背往下淌。周小乙的木架已搭起一半,三根横梁用榫卯扣着,他正趴在梁上,用刨子刨着木刺。吴老三坐在铜轮旁,手里拿着小凿子,一点点修着齿痕。柳阿妹蹲在地上,将麻绳浸在桐油里,钱六则在工坊角落凿着青石。)

  韩公廉:(拿着卡尺,量着吴老三面前的铜轮)老三,这齿距是二分五厘,图纸上是二分四厘,多了一厘,得再磨掉些。

  吴老三:(叹了口气,放下凿子)韩博士,俺这眼睛都快瞅花了,一厘比头发丝还细,咋磨得准?要不……俺多铸一个,哪个合适用哪个?

  柳阿妹:(举着浸好桐油的麻绳走过来,往铜轮齿上比了比)老三你别偷懒!阿妹我纺线时,一百根线凑成一股,差一根都不行——这齿距差一厘,传动带转起来就会打滑,报时就不准了。

  (突然,熔炉“轰隆”一声,火星溅了出来,赵铁牛的风箱停了下来,他盯着熔炉口,脸涨得通红)

  赵铁牛:(声音发紧)糟了!铜水好像凝住了!俺明明加了栗木炭,咋还会凝?

  (苏颂刚走进工坊,听到这话,快步走到熔炉边,弯腰往炉口看了一眼,又摸了摸炉壁)

  苏颂:铁牛,你是不是加了湿木炭?这几日下雨,栗木炭若沾了水,火就会弱,铜水自然凝了。

  赵铁牛:(挠着头,一脸懊恼)俺……俺昨天买木炭时,店家说湿木炭便宜,俺就买了半车。没想到耽误了大事!

  周小乙:(从梁上滑下来,木尺指着熔炉)铁牛哥你咋贪小便宜!俺爹说“便宜没好货”,你看这铜水凝在炉里,咋弄出来?

  钱六:(放下凿子,走到熔炉边,敲了敲炉壁)凿开。从侧面凿,慢慢敲,别震碎铜块。俺来凿,铁牛你拉着风箱,再烧些干木炭,让铜块软一点。

  苏颂:(点头赞同)钱六说得对。铁牛,你现在去买干栗木炭,越多越好。公廉,你去库房取些锡块来,加在铜水里,能让铜轮更坚韧,不易裂。

  (众人忙碌起来,赵铁牛扛着风箱往外跑,周小乙帮着钱六扶着凿子,柳阿妹则把浸好的麻绳挂在屋檐下,防止受潮。吴老三坐在铜轮旁,用细砂纸一点点磨着齿痕,嘴里念叨着“一厘,就差一厘”。)

  韩公廉:(抱着锡块回来,递给赵铁牛)铁牛兄,锡块加在铜水里时,要等铜水完全熔开,不然锡会沉在底,铜轮就会一边硬一边软。

  赵铁牛:(接过锡块,往熔炉里添着干木炭)韩博士你放心,这次俺盯着铜水,直到它像蜂蜜一样流,再加锡块!

  (夕阳西下时,熔炉里的铜水终于重新熔开,金黄色的铜水顺着槽流进模具里,赵铁牛擦了擦汗,咧着嘴笑。周小乙趴在木架上,举着木尺喊:“铁牛哥,铜水快满了!俺这木架绝对能撑住!”)

  第三幕:象台前的星夜

  时间:半年后,春,子时

  地点:昭文馆前广场(水运仪象台已建成,高约三丈,分三层:下层报时,中层浑象,上层浑仪)

  人物:苏颂、韩公廉、宫束班五人,宋哲宗(隐在帷幕后),两名内侍

  (月光洒在水运仪象台上,铜制的浑象在中层缓缓转动,上面的星宿用金粉标出,随着浑象转动,星宿仿佛在夜空中移动。下层的报时装置“当”地敲了一声,正好是子时。宫束班五人围在象台旁,赵铁牛的手在铜轮上摸来摸去,周小乙仰头看着浑象,柳阿妹扯了扯传动带,吴老三检查着铜齿,钱六则蹲在石基旁,用手敲了敲青石。)

  韩公廉:(拿着星图,对照着浑象上的星宿)苏大人,角宿、亢宿的位置与星图分毫不差!浑仪上层的观测口,刚才看北斗星,也准得很。

  苏颂:(抬头看着转动的浑象,眼中满是笑意)好!咱们这半年的功夫没白费。铁牛,你看这铜轮,没裂吧?

  赵铁牛:(拍了拍铜轮,声音响亮)大人您看!俺加了锡块,这铜轮硬得很,俺用铁锤敲了一下,一点印子都没有!

  周小乙:(指着木架,得意地笑)还有俺的木架!上个月刮大风,俺还担心木架会晃,结果它稳得很,连一片木片都没掉!

  柳阿妹:(拉了拉传动带,麻绳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俺的麻绳也没断!每天都用桐油擦一遍,又软又结实,传动带转起来一点都不打滑,报时准得很!

  吴老三:(摸了摸铜齿,慢悠悠地说)俺这铜齿也没磨坏。每日都用细布擦,现在还亮得能照见人——俺就说,慢工出细活,差一厘都不行。

  (钱六站起身,走到苏颂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块青石碎片,递给苏颂)

  钱六:石基。没裂。夯了二十遍,雨水渗不进去。

  (帷幕后传来宋哲宗的声音,带着笑意)

  宋哲宗:苏卿,韩卿,还有宫束班的各位,你们造的这水运仪象台,真是巧夺天工!朕刚才看报时,子时一到就敲,分毫不差;浑象上的星宿,和夜空里的一模一样。

  (宫束班五人听到皇帝的声音,都慌了神,赵铁牛差点把铁锤掉在地上,周小乙赶紧站直身子,柳阿妹把针线包藏在身后,吴老三的手停在铜齿上,钱六则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

  苏颂:(对着帷幕躬身行礼)陛下谬赞。这象台能成,全靠宫束班各位师傅尽心尽力。铁牛熔铜不眠,小乙架木不歇,老三刻齿不怠,阿妹制带不倦,钱六夯基不松——没有他们,就没有这水运仪象台。

  宋哲宗:(走出帷幕,看着宫束班五人,笑着点头)好!你们都是大宋的能工巧匠。朕赏你们每人五十贯钱,再赐“天工郎”的称号!往后宫里若有器物要造,还找你们宫束班!

  (赵铁牛激动得脸通红,双手接过赏钱,声音都有些发颤)

  赵铁牛:谢陛下!俺以后一定更用心打铁,给陛下造更多好东西!

  周小乙:俺也会更用心做木活,下次给象台做个木顶,挡雨又遮阳!

  柳阿妹:俺会多纺些好线,给象台的传动带做备份,万一断了能及时换!

  (月光下,水运仪象台的浑象仍在缓缓转动,金粉的星宿映着月光,仿佛与夜空连成一片。苏颂看着宫束班五人雀跃的模样,又看了看身旁的韩公廉,两人相视而笑——这台凝聚了众人心血的天文仪器,不仅能观星报时,更藏着大宋工匠的赤诚与匠心。)

  第四幕:十年后的传承

  时间:北宋元佑十一年,夏,申时

  地点:昭文馆工坊(水运仪象台模型旁)

  人物:

  - 苏颂:68岁,头发全白,仍手持《浑仪图》

  - 韩公廉:42岁,鬓角有了白发,正教两名少年用算筹

  - 宫束班五人(中年):

  赵铁牛:38岁,仍带着铁锤,身边跟着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赵小虎)

  周小乙:29岁,怀里揣着木尺,身边跟着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周小木)

  柳阿妹:32岁,针线包换成了布包,身边跟着一个十三岁的少女(柳小线)

  吴老三:55岁,胡子更白了,身边跟着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吴小铜)

  钱六:40岁,背上仍背着凿子,身边跟着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钱小石)

  (工坊里摆着一座水运仪象台的缩小模型,赵小虎正跟着赵铁牛学熔铜,周小木跟着周小乙学做木架,柳小线跟着柳阿妹学浸麻绳,吴小铜跟着吴老三学刻铜齿,钱小石跟着钱六学凿青石。苏颂坐在案旁,看着孩子们忙碌的模样,韩公廉则在一旁指导他们用算筹算齿轮齿数。)

  赵小虎:(拉着风箱,喘着气)爹,这铜水咋还没熔开?俺都拉了半个时辰风箱了!

  赵铁牛:(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指着熔炉)傻小子,熔铜得有耐心。俺当年第一次熔铜,拉了三个时辰风箱,手都麻了,才让铜水熔开。你再拉一会儿,等铜块变成红色,就快了。

  周小木:(拿着刨子,对着木架刨木刺)爹,这榫卯咋扣不紧?俺都试了三次了。

  周小乙:(蹲下身,帮儿子调整榫卯的角度)小木,榫卯要“严丝合缝”,你这榫头多了一分,卯眼就扣不进。用刨子再刨掉一点,直到能轻轻推进去,不晃就行。

  苏颂:(看着孩子们,对韩公廉笑着说)公廉,你看这些孩子,多像当年的铁牛他们。十年前,咱们造象台时,铁牛还怕熔不动铜,现在他儿子都能拉风箱了。

  韩公廉:(点头笑着,指了指吴小铜)老三教得认真,小铜刻的铜齿,比当年老三第一次刻的还齐。再过几年,这些孩子就能独当一面,咱们这水运仪象台的手艺,就能传下去了。

  (柳小线拿着浸好桐油的麻绳,跑到苏颂面前,仰着小脸问)

  柳小线:苏爷爷,这麻绳真的能让象台转十年吗?俺娘说,当年她做的麻绳,到现在还没断呢!

  苏颂:(摸了摸柳小线的头,笑着点头)能!只要你们好好学,把熔铜、做木架、刻铜齿、制麻绳、凿石基的手艺都学会,这水运仪象台不仅能转十年,还能转一百年、一千年,让后世的人都能看到咱们大宋的天工之巧。

  (钱六走到模型旁,用凿子在模型的石基上刻了一道痕,钱小石跟着刻了一道,父子俩的动作一模一样。钱六抬头看着苏颂,声音比十年前洪亮了些)

  钱六:石基。传下去。手艺,也传下去。

  (夕阳透过窗棂,照在模型上,浑象的星宿映着霞光,仿佛活了过来。宫束班的师傅们教着徒弟,韩公廉指导着算筹,苏颂捧着《浑仪图》,嘴角带着笑意——这台天文仪器,不仅是观测星象的工具,更是大宋工匠手艺与精神的传承,从十年前的熔炉旁,传到了十年后的工坊里,也将传到更远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