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指挥使的鬼王大人6-《死遁后男主黑化成反派了》

  季凛是被压醒的。

  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横在他腰间,还有温热的呼吸喷在他后颈上。

  他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推,掌心却触到一片光滑紧实的肌肤——

  季凛猛地睁眼。

  身后,嵘澈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缠着他。

  鬼王睡相极差,一条腿跨在他腰上,手臂紧紧搂着他的胸膛,银发铺了满枕,有几缕甚至钻进了季凛的衣领,凉丝丝地搔着他的锁骨。

  “嵘澈!”季凛瞬间清醒,耳根烧得通红,手肘向后一顶。

  “唔......”嵘澈吃痛,却只是收紧了手臂,下巴抵在季凛肩上蹭了蹭,“再睡会儿......”

  温热的唇瓣不经意擦过季凛的耳垂,让他浑身一僵。

  这太超过了!

  季凛猛地翻身,一把推开嵘澈:“谁准你上我的床?!”

  嵘澈被推得仰面朝天,却也不恼,反而慵懒地伸展身体。

  晨光透过纱帐,勾勒出他完美的肌肉线条。

  玄色寝衣领口大开,露出大片苍白的胸膛,上面还有几道未愈的伤痕——是昨夜与玉瑶交手时留下的。

  “季大人好狠的心,”嵘澈眯着异色双瞳,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昨夜还让人家变回猫陪你睡,天一亮就翻脸不认人......”

  “胡说八道!”季凛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床,手忙脚乱地系好散开的衣带,“我明明说的是'变回猫'!谁准你用人形......”

  “可猫形太小了,抱不住你。”嵘澈支着脑袋侧卧,银发如瀑垂落,笑得像个偷腥的猫,

  “而且季大人睡相也不好,半夜总往我身上蹭......”

  “闭嘴!”季凛抄起枕头砸过去,却被嵘澈轻松接住。

  门外突然传来赵诚的声音:“大人,您起了吗?宫里来人了,说皇上急召。”

  季凛狠狠瞪了嵘澈一眼,压低声音:“变回去!现在!”

  嵘澈撇撇嘴,身形一晃缩成了黑猫模样,轻盈地跃上书架,居高临下地看着季凛整理衣冠。

  季凛深吸一口气平复心跳,这才扬声道:“知道了,备马,我即刻进宫。”

  ......

  半个时辰后,季凛从宫中归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大步流星走进稽查司衙门,黑色官服下摆翻飞如鹰翼,腰间玉带扣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身后跟着的赵诚几乎是小跑才能跟上。

  “传我命令,”季凛声音冷峻,“即刻查封城南'永昌钱庄',所有账册一律收缴,掌柜伙计全部收押!”

  “是!”赵诚领命而去。

  季凛踏入稽查司正堂,十余名官员早已候在那里。

  他径直走向上首的紫檀木案,袖中突然一阵蠕动——黑猫嵘澈探出头来,异色双瞳好奇地打量着肃穆的公堂。

  “别闹。”季凛低声警告,不动声色地把猫头按回袖中。

  “季大人,”一名年长官员上前拱手,“不知皇上为何突然急召?”

  季凛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枚银锭拍在案上:“诸位请看。”

  众人凑近细看,只见银锭底部暗刻的官印边缘有一道几不可察的细缝。

  季凛拔出腰间匕首——正是那把诛邪刃——轻轻一撬,银锭竟如贝壳般分开,露出里面灰白的劣质金属。

  “夹心假银!”官员们惊呼。

  “不错。”季凛目光如电扫过在场每一个人,“近三月来,这种假银已流入京城各大钱庄,甚至混入了国库。皇上震怒,命我彻查。”

  他话音刚落,衙役已押着永昌钱庄的掌柜进来。

  那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满脸油汗,一进门就瘫跪在地:“大人明鉴!小人只是奉命行事啊!”

  季凛端坐案后,手指轻叩桌面:“奉谁的命?”

  “是...是......”掌柜眼神飘忽,突然瞥见季凛袖口探出的黑猫脑袋,异色双瞳正冷冷盯着他。

  他浑身一颤,竟吓得尿了裤子:“是户部陈侍郎!每月十五,他都会派人送一批特制的银锭来兑换!”

  满堂哗然。

  户部侍郎陈明,那可是正三品大员!

  季凛眯起眼睛:“赵诚,带人去陈府。”

  “不必了。”

  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一位身着月白锦袍的男子缓步而入,腰间玉带上悬着代表亲王身份的龙纹玉佩。

  他约莫三十五六岁,面容儒雅,手中把玩着一枚玉扳指,嘴角含笑却未达眼底。

  “参见永安王!”满堂官员慌忙行礼。

  季凛也起身拱手,却未弯腰:“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

  永安王摆摆手:“季大人公务繁忙,是本王冒昧打扰。”

  他踱步到案前,目光在那枚假银上停留片刻,“陈侍郎的事,本王略有耳闻。他昨日已向本王坦白,说是被奸商蒙骗,误收了假银。本王念他初犯,已责成他闭门思过......”

  季凛袖中的黑猫突然躁动起来,爪子隔着衣料抓了他一下。

  季凛面不改色:“王爷明鉴,此案涉及假银流入国库,非同小可。按律,陈侍郎需到稽查司问话。”

  永安王笑容微冷:“季大人这是不信本王?”

  “下官不敢。”季凛不卑不亢,“只是皇命在身,不敢徇私。”

  堂内气氛骤然紧张。

  永安王把玩玉扳指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又笑道:“好一个铁面无私的季大人。既如此......”

  他转身向外走去,“本王就不打扰季大人办案了。只是......”

  他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季凛一眼:“有些事,过刚易折。季大人当心啊。”

  待永安王走远,黑猫嗖地从季凛袖中蹿出,跃上案几,毛发倒竖,对着门口方向发出低沉的嘶吼。

  “怎么了?”季凛低声问。

  嵘澈变回人形,异色双瞳中闪烁着警惕:“他身上有邪气。”

  季凛挑眉:“永安王?他可是出了名的礼佛向善。”

  “伪装罢了。”嵘澈冷笑,“我闻到了...是'蚀心蛊'的味道。”

  “蚀心蛊?”

  “一种能控制人心的邪术。”嵘澈解释道,“中蛊者表面如常,实则已成施术者的傀儡。”

  他看向季凛,神情严肃,“你刚才若答应放过那个陈侍郎,就说明你也中了蛊...幸好你拒绝了。”

  季凛背后沁出一层冷汗:“你是说,永安王想控制我?”

  嵘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手抚上季凛的胸口。

  季凛刚要躲闪,却见嵘澈掌心泛起淡淡金光,一个繁复的符文在他心口一闪而逝。

  “这是......”

  “防护结界。”嵘澈收回手,“以防万一。”

  季凛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说永安王身上有邪气...那他会不会与玉瑶之事有关?”

  嵘澈摇头:“玉瑶作乱纯属私怨。但这位王爷......”

  他眯起眼睛,“恐怕所图更大。”

  赵诚匆匆跑来:“大人!不好了!陈侍郎...陈侍郎上吊自尽了!”

  季凛与嵘澈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想法——灭口。

  “备轿,”季凛沉声道,“我亲自去陈府查验。”

  ......

  陈府一片混乱。

  季凛站在陈侍郎的书房里,看着悬挂在房梁上的尸体。

  陈侍郎面色青紫,舌头外吐,看起来确实是自缢而亡。

  但季凛注意到,死者垂落的双手指甲缝里有细微的黑色粉末。

  “嵘澈,”他低声唤道,“你能看出什么吗?”

  隐去身形跟在一旁的嵘澈现出人形,异色双瞳微微发光:“不是自杀。”

  他指向尸体脖颈,“看这里,真正的勒痕被伪装成了上吊的痕迹。他是先被毒杀,再伪装成自尽的。”

  季凛凑近细看,果然在陈侍郎耳后发现了一个细小的针孔。

  “查查他指甲里的粉末。”嵘澈提醒道。

  季凛用帕子小心采集了一些黑色粉末包好。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推开,陈夫人哭哭啼啼地闯进来:“大人!我夫君绝不会自尽!他今早还说要去面见永安王......”

  季凛眼神一凛:“陈夫人,陈大人最近可有什么异常?”

  陈夫人抹着眼泪:“前几日他从王府回来后就心神不宁...昨晚更是彻夜难眠,一直在写什么东西......”

  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今早我发现他常戴的那枚玉佩不见了,那是永安王赏的......”

  季凛与嵘澈交换了一个眼神。

  离开陈府时,夕阳已西沉。

  季凛坐在回府的轿中,嵘澈又变回黑猫蜷在他膝上。

  “你怎么看?”季凛低声问。

  嵘澈甩了甩尾巴:“永安王有问题。陈侍郎恐怕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

  季凛轻抚猫头,眉头紧锁:“假银案、蚀心蛊、陈侍郎之死...这些背后,永安王到底在谋划什么?”

  黑猫突然抬头,异色双瞳在昏暗的轿内闪闪发亮:“季凛,小心些。我有预感,这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