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初露锋芒与危机暗伏-《混沌之瞳:我的快穿摆烂人生》

  谢无妄的手指从银剪上松开,寒光隐入木纹。他没再看东阁那架《百鸟朝凤》,转身走向自己的绣台,脚步不快,却稳得像踩在鼓点上。

  天刚亮,绣坊的灯还亮着。魏璎珞已经坐在主位,手里捏着一支细针,盯着一幅未完成的《洛神赋》底样,眉头没松过。

  “今日呈览的绣品,得在午前收尾。”她抬眼扫了一圈,“《百鸟朝凤》的凤尾缺了一角,谁来补?”

  没人应声。

  这活儿不简单。凤尾用的是渐变金线,稍有差池,整幅绣品的气韵就断了。更何况,东阁那几架绣品,近来总出事——线断、针歪、绣面发霉,谁碰谁倒霉。

  方姑姑冷笑一声,目光扫向谢无妄:“新来的,你不是分线分得挺快?要不要试试?”

  魏璎珞没说话,只把绣样往桌边一推。

  谢无妄走上前,低头看了眼那残缺的凤尾。金线排列看似随意,实则暗合符文走向,稍一错位,整幅绣品的“锁”就松了。

  他没伸手拿针,反而从袖中抽出一张薄纸,轻轻铺在绣面上。

  “这是什么?”方姑姑皱眉。

  “草图。”谢无妄声音平,“我想先画个样。”

  魏璎珞眯眼:“你还会画?”

  “不会画,就绣不出。”他提笔,指尖微动,几道线条落下,凤尾的走势瞬间清晰。更奇怪的是,那线条不是传统的工笔勾勒,而是带着点斜纹交叉的痕迹,像是……把画布当成了坐标格。

  “你这是……十字绣?”吉祥凑过来,小声问。

  谢无妄没答,只把草图轻轻覆在绣面上,取针穿线。

  第一针落下,金线斜入,形成一个微小的“x”形。

  众人一愣。

  这不是苏绣的“平针”“套针”,也不是京绣的“盘金”,倒像是把现代图纸搬上了绣布。可偏偏,那金线的走向极准,每一针都卡在符文节点上,像是在修复某种看不见的阵法。

  第二针、第三针……凤尾的轮廓渐渐浮现,色彩由深金渐变为浅金,过渡自然得像是阳光洒在羽毛上。

  魏璎珞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

  三息。

  她盯一个人,从不超三息。可这次,她看了足足五息。

  “你以前在哪学的?”她问。

  “没人教。”谢无妄低头穿线,“自己琢磨的。”

  方姑姑脸色一沉:“绣坊有规矩,不得擅自改动绣法。你这叫‘野路子’,要是毁了绣品,担得起吗?”

  谢无妄抬头,眼神平静:“那您来绣?”

  方姑姑噎住。

  魏璎珞没再问,只淡淡道:“继续。”

  谢无妄应声,手指不停。针尖划过金线,发出极轻的“嗤”声,像是某种密码被逐个解锁。

  吉祥站在一旁,看得入神。她忽然发现,谢无妄的左手掌心有一道新鲜的血痕,已经被袖子遮住大半,可血珠还在往外渗。

  她想问,又不敢。

  谢无妄仿佛察觉她的目光,抬眼看了她一下,极轻地摇了摇头。

  那一眼,像是在说:别出声。

  针落如雨,半个时辰后,凤尾补全。整幅《百鸟朝凤》的气韵瞬间贯通,连房梁上的雕花都像是跟着亮了一瞬。

  魏璎珞起身走过来,手指轻轻抚过那片新绣的凤尾。

  “线脚密,色准,走势顺。”她顿了顿,“你叫什么名字?”

  “谢无妄。”

  “谢无妄。”魏璎珞念了一遍,点头,“从今天起,归主绣组。”

  方姑姑的脸彻底黑了。

  她转身就走,脚步快得像是踩了火炭。

  谢无妄没看她,只低头收拾针线。指尖掠过线盒时,他动作一顿。

  这盒金线,不是刚才那盒。

  他记得清楚,自己用的是“九转金蚕丝”,光泽内敛,韧性极强。可现在这卷,表面光亮,实则泛着一丝灰雾——劣质丝,一拉就断。

  混沌之瞳在右眼深处一闪。

  视野里,那卷金线瞬间被标记成灰雾状,边缘浮现三个小字:【易断】。

  他不动声色地将线收下,拿起绣样簿,在“金线来源”一栏写下:“方姑姑调拨,辰时三刻入库”。

  字迹工整,像是在记账,实则留下铁证。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方姑姑不会只动手一次。

  他合上簿子,抬头时,正对上吉祥担忧的眼神。

  “你……真不怕吗?”她小声问。

  谢无妄没答,只走到她面前,指着《百鸟朝凤》的凤尾第三缕金线:“你看这里。”

  吉祥凑近。

  “这针法,叫双绞针。”谢无妄声音压低,“受力均匀,不易断。子时若动,它不会崩。”

  吉祥猛地抬头:“你……你怎么知道子时会动?”

  “我不知道。”谢无妄看着她,“但我知道,有些线,不该断。”

  他转身要走,又停下:“东阁的绣架,别碰。信我,或不信,都别碰。”

  吉祥站在原地,手指微微发抖。

  谢无妄回到自己的位置,从袖中摸出那片焦黑碎片。温度比之前更高了,像是被什么点燃了内里的火。

  他将碎片贴在心口,玉佩微震。

  混沌之瞳自动运行一次自检。

  右眼裂纹依旧,金纹沉底,但瞳孔深处,因果值悄然跳动:

  【因果值 8】

  不多,但够用。

  他知道,那场“子时三刻”的局,正在被一点点推向前台。

  而他,已经布好了第一颗子。

  夜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动一缕金线,轻轻晃了一下。

  谢无妄抬手,将那卷劣质金线放进抽屉最底层。

  然后,他从工具盒里取出一把小刀,刀刃薄如纸,寒光逼人。

  他低头,将刀刃轻轻抵在左手掌心那道未愈的伤口上。

  血珠再次渗出,顺着刀刃滑落,滴在地砖上,无声无息。

  他闭眼,低语:

  “这因果的齿轮,就由我来碾碎。”

  话音落。

  刀刃翻转,轻轻插进绣台边缘。

  刀口朝外。

  像一把等人的刀。

  他抬头,看向东阁。

  第三绣架。

  《百鸟朝凤》的凤眼,正对着他的方向。

  那颗用金线绣成的眼睛,像是……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