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念捏着那份盖着钢印的红头文件，心脏不争气地跳快了几拍。
京城军事学院！
这六个字，在七十年代，分量重得能砸穿地板。
这意味着，陆渊的前途，从一条乡间土路，直接换道上了通往云端的阳关大道。
“太好了！”江晚念挥了挥手里的通知书，笑得眉眼弯弯，“陆英雄，恭喜你，要去京城喝豆汁儿了！”
陆渊刚从部队回来，风尘仆仆，额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
他看着妻子脸上毫不掩饰的喜悦，那双总是冷冽的眸子，也像是被点燃的星火，瞬间亮了起来。
他接过那张薄薄的纸，指尖甚至有些微颤。
他很清楚，如果没有江晚念，这张通知书，可能永远都不会属于他。
如果不是她治好了张嫂子的顽疾，孙团长不会把立功的机会给他。
如果不是她把后方打理得滴水不漏，他也没办法在山洪前线心无旁骛。
这个家，这个他，都是被她一手托起来的。
“晚念。”陆渊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上前一步，将人紧紧拥入怀中。
“哎哎哎，你干嘛，一身臭汗！”江晚念嘴上嫌弃，身体却很诚实地没有动。
“谢谢你。”陆渊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闷闷的。
“谢什么，咱俩谁跟谁。”江晚念拍了拍他的背，“你是我男人，你的功劳，就是我的功劳。你的前途，就是我的前途。”
她顿了顿，补充道：“当然，你的津贴，也是我的津贴。”
陆渊被她逗笑了，胸膛微微震动。
怀里的这个人，总是能用最接地气的话，说出最让他心动的情话。
“晚上吃什么？我给你做。”陆渊松开她，转身就要去厨房。
“别！”江晚念一把拉住他，“今天你升官，你最大！你坐着，我来！”
她豪迈地一挥手，直接进了空间。
半小时后，八仙桌上，摆满了四个硬菜。
红烧狮子头，油焖大虾，糖醋里脊，外加一盘清炒时蔬。
米饭，是晶莹剔透的东北大米，香气扑鼻。
这阵仗，直接把家属院里改善伙食的邻居们，衬托得像是在吃糠咽菜。
陆渊看着满桌的菜，喉结动了动。
他不是馋，他是感动。
两人正吃得高兴，敲门声又响了。
江晚念以为是赵嫂子又来串门，头也没抬地喊：“门没锁，自己进！”
门开了，进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的中年军嫂。
这军嫂约莫四十出头，穿着一身的确良的衬衫。
“请问，这里是陆渊营长的家吗？”她开口，语气客气，但姿态却有点高。
陆渊站起身，敬了个礼：“我是陆渊，请问您是？”
“我是马兰。”女人自我介绍道，“你们李团长的爱人。”
李团长？
江晚念脑子一转，想起来了。
孙团长因为这次指挥得当，加上陆渊立功，顺势被提拔调走，新来的团长，就姓李。
原来是新任的团长夫人。
“李夫人好，快请坐。”江晚念也站了起来，打了声招呼。
马兰的目光，在桌上的菜肴上扫过，眼神闪了闪，但没说什么。
她拉开椅子坐下，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
“我今天来，是听说陆营长要去京城进修了，特地来恭喜一声。”
“谢谢李夫人关心。”陆渊客气地回答。
“陆营长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啊。”马兰夸了一句，话锋一转，看向了江晚念，“这位就是江顾问吧？久闻大名了。”
她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
“早就听说江顾问貌美如花，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而且，不光人长得漂亮，本事也大。那个玉容膏，现在在我们师部家属院，可是金字招牌呢。”
江晚念心里呵呵。
这是来捧杀的？
“李夫人过奖了，就是一点祖传的小手艺，上不得台面。”江晚念谦虚道。
“哎，江顾问太谦虚了。”马兰摆摆手，终于说到了正题。
“我今天来，除了恭喜陆营长，还有个不情之请，想请江顾问帮个忙。”
来了。
江晚念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
“李夫人请说，只要我能办到的。”
马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说来话长。我有个不成器的弟弟，叫马伟，就在京城待着，没个正经工作，整天游手好闲。”
“眼看年纪不小了，家里人都替他着急。我们家老李呢，又是个死脑筋，不肯为家里的事动用关系。”
她说着，看向江晚念，眼神里充满了期盼。
“我听说，江顾问在京城，有位路子很野的表叔？人脉广，能量大？”
江晚念心里翻了个白眼。
好家伙，她这个虚构的表叔，名声都传到新来的团长夫人耳朵里了？
这传播速度，比流感还快。
“我就是想……能不能请江顾问跟您表叔说一声，看看能不能给马伟，在京城随便安排个活儿干干？”
马兰的姿态放得很低，“不用太好的单位，只要是个正经工作，能糊口就行。我们全家，都感激不尽！”
江晚念差点气笑了。
随便安排个活儿？
在京城？
你当我家是开人事局的啊！
还感激不尽？我信你个鬼！
这要是办不成，你回头就得给陆渊穿小鞋。
这是一个巨大的难题，也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答应，她去哪找个“表叔”给一个素未谋面的地痞无赖安排工作？
不答应，直接得罪了陆渊的新上司。
这李团长刚上任，正是要立威的时候，你驳了他老婆的面子，以后陆渊的日子，能好过？
陆渊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他正要开口，却被江晚念在桌子底下，悄悄踩了一脚。
江晚念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李夫人，这事……有点难办。”
马兰的脸色，微微一变。
“您也知道，我那位表叔，脾气有点古怪。”江晚念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帮我，是因为我过世的父亲跟他有旧交情。至于别的人……”
她恰到好处地停顿了一下，露出为难的神色。
“不过，既然李夫人您开口了，这个面子，我不能不给。”
马兰的脸色，又缓和了些。
“这样吧，”江晚念想了想，说道，“过几天，陆渊去京城报道，我准备跟他一起去，正好也去探望一下我表叔。”
“到时候，我当面跟他提一提。至于成不成，我可不敢打包票。”
这个回答，滴水不漏。
既没有直接拒绝，给了对方面子，又把皮球踢给了“表叔”，给自己留足了后路。
马兰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那就太谢谢江顾问了！”她立刻站起身，“我就不打扰你们吃饭了。等你们的好消息！”
送走马兰，陆渊的脸，黑得能滴出墨来。
“她凭什么！”他一拳砸在桌上，桌上的盘子都跳了一下。
“欺人太甚！一个游手好闲的混混，也想走我媳妇的路子进京城？她以为她是谁！”
“消消气，消消气。”江晚念给他夹了一筷子肉，“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当。”
“我明天就去找李团长，把这事说清楚！我陆渊，不吃这一套！”陆渊气得不轻。
“你可拉倒吧。”江晚念白了他一眼，“你去找他，怎么说？说他老婆仗势欺人？那你以后还想不想在团里混了？”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尤其是，这个小鬼，还是个婆婆妈妈的女人。”
陆渊被噎住了。
“那怎么办？真让你去求你的表叔？”
“谁说我要去求了？”江晚念神秘一笑。
“我刚才说跟你一起去京城，是真的。”
陆渊愣住了。“你去干什么？安城这边的事业呢？”
“安城这边，有陈主任和林珊在，我遥控指挥就行。”江晚念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至于我去京城，有三件事。”
“第一，照顾你这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残障人士。”
陆渊：“……”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我要去京城，开辟我的新战场！”
“安城，还是太小了。我要去那个全国的中心，把我的玉容膏，卖给全华国最有钱，最有权的那帮女人们！”
“至于第三嘛……”江晚念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马兰不是想让我给她弟弟找工作吗？”
“那我就，亲自去京城，当她的‘表叔’，给她弟弟，创造一个工作！”
她要把这个烫手的山芋，变成她进军京城的，第一块垫脚石！
京城军事学院！
这六个字，在七十年代，分量重得能砸穿地板。
这意味着，陆渊的前途，从一条乡间土路，直接换道上了通往云端的阳关大道。
“太好了！”江晚念挥了挥手里的通知书，笑得眉眼弯弯，“陆英雄，恭喜你，要去京城喝豆汁儿了！”
陆渊刚从部队回来，风尘仆仆，额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
他看着妻子脸上毫不掩饰的喜悦，那双总是冷冽的眸子，也像是被点燃的星火，瞬间亮了起来。
他接过那张薄薄的纸，指尖甚至有些微颤。
他很清楚，如果没有江晚念，这张通知书，可能永远都不会属于他。
如果不是她治好了张嫂子的顽疾，孙团长不会把立功的机会给他。
如果不是她把后方打理得滴水不漏，他也没办法在山洪前线心无旁骛。
这个家，这个他，都是被她一手托起来的。
“晚念。”陆渊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上前一步，将人紧紧拥入怀中。
“哎哎哎，你干嘛，一身臭汗！”江晚念嘴上嫌弃，身体却很诚实地没有动。
“谢谢你。”陆渊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闷闷的。
“谢什么，咱俩谁跟谁。”江晚念拍了拍他的背，“你是我男人，你的功劳，就是我的功劳。你的前途，就是我的前途。”
她顿了顿，补充道：“当然，你的津贴，也是我的津贴。”
陆渊被她逗笑了，胸膛微微震动。
怀里的这个人，总是能用最接地气的话，说出最让他心动的情话。
“晚上吃什么？我给你做。”陆渊松开她，转身就要去厨房。
“别！”江晚念一把拉住他，“今天你升官，你最大！你坐着，我来！”
她豪迈地一挥手，直接进了空间。
半小时后，八仙桌上，摆满了四个硬菜。
红烧狮子头，油焖大虾，糖醋里脊，外加一盘清炒时蔬。
米饭，是晶莹剔透的东北大米，香气扑鼻。
这阵仗，直接把家属院里改善伙食的邻居们，衬托得像是在吃糠咽菜。
陆渊看着满桌的菜，喉结动了动。
他不是馋，他是感动。
两人正吃得高兴，敲门声又响了。
江晚念以为是赵嫂子又来串门，头也没抬地喊：“门没锁，自己进！”
门开了，进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的中年军嫂。
这军嫂约莫四十出头，穿着一身的确良的衬衫。
“请问，这里是陆渊营长的家吗？”她开口，语气客气，但姿态却有点高。
陆渊站起身，敬了个礼：“我是陆渊，请问您是？”
“我是马兰。”女人自我介绍道，“你们李团长的爱人。”
李团长？
江晚念脑子一转，想起来了。
孙团长因为这次指挥得当，加上陆渊立功，顺势被提拔调走，新来的团长，就姓李。
原来是新任的团长夫人。
“李夫人好，快请坐。”江晚念也站了起来，打了声招呼。
马兰的目光，在桌上的菜肴上扫过，眼神闪了闪，但没说什么。
她拉开椅子坐下，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
“我今天来，是听说陆营长要去京城进修了，特地来恭喜一声。”
“谢谢李夫人关心。”陆渊客气地回答。
“陆营长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啊。”马兰夸了一句，话锋一转，看向了江晚念，“这位就是江顾问吧？久闻大名了。”
她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
“早就听说江顾问貌美如花，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而且，不光人长得漂亮，本事也大。那个玉容膏，现在在我们师部家属院，可是金字招牌呢。”
江晚念心里呵呵。
这是来捧杀的？
“李夫人过奖了，就是一点祖传的小手艺，上不得台面。”江晚念谦虚道。
“哎，江顾问太谦虚了。”马兰摆摆手，终于说到了正题。
“我今天来，除了恭喜陆营长，还有个不情之请，想请江顾问帮个忙。”
来了。
江晚念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
“李夫人请说，只要我能办到的。”
马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说来话长。我有个不成器的弟弟，叫马伟，就在京城待着，没个正经工作，整天游手好闲。”
“眼看年纪不小了，家里人都替他着急。我们家老李呢，又是个死脑筋，不肯为家里的事动用关系。”
她说着，看向江晚念，眼神里充满了期盼。
“我听说，江顾问在京城，有位路子很野的表叔？人脉广，能量大？”
江晚念心里翻了个白眼。
好家伙，她这个虚构的表叔，名声都传到新来的团长夫人耳朵里了？
这传播速度，比流感还快。
“我就是想……能不能请江顾问跟您表叔说一声，看看能不能给马伟，在京城随便安排个活儿干干？”
马兰的姿态放得很低，“不用太好的单位，只要是个正经工作，能糊口就行。我们全家，都感激不尽！”
江晚念差点气笑了。
随便安排个活儿？
在京城？
你当我家是开人事局的啊！
还感激不尽？我信你个鬼！
这要是办不成，你回头就得给陆渊穿小鞋。
这是一个巨大的难题，也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答应，她去哪找个“表叔”给一个素未谋面的地痞无赖安排工作？
不答应，直接得罪了陆渊的新上司。
这李团长刚上任，正是要立威的时候，你驳了他老婆的面子，以后陆渊的日子，能好过？
陆渊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他正要开口，却被江晚念在桌子底下，悄悄踩了一脚。
江晚念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李夫人，这事……有点难办。”
马兰的脸色，微微一变。
“您也知道，我那位表叔，脾气有点古怪。”江晚念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帮我，是因为我过世的父亲跟他有旧交情。至于别的人……”
她恰到好处地停顿了一下，露出为难的神色。
“不过，既然李夫人您开口了，这个面子，我不能不给。”
马兰的脸色，又缓和了些。
“这样吧，”江晚念想了想，说道，“过几天，陆渊去京城报道，我准备跟他一起去，正好也去探望一下我表叔。”
“到时候，我当面跟他提一提。至于成不成，我可不敢打包票。”
这个回答，滴水不漏。
既没有直接拒绝，给了对方面子，又把皮球踢给了“表叔”，给自己留足了后路。
马兰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那就太谢谢江顾问了！”她立刻站起身，“我就不打扰你们吃饭了。等你们的好消息！”
送走马兰，陆渊的脸，黑得能滴出墨来。
“她凭什么！”他一拳砸在桌上，桌上的盘子都跳了一下。
“欺人太甚！一个游手好闲的混混，也想走我媳妇的路子进京城？她以为她是谁！”
“消消气，消消气。”江晚念给他夹了一筷子肉，“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当。”
“我明天就去找李团长，把这事说清楚！我陆渊，不吃这一套！”陆渊气得不轻。
“你可拉倒吧。”江晚念白了他一眼，“你去找他，怎么说？说他老婆仗势欺人？那你以后还想不想在团里混了？”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尤其是，这个小鬼，还是个婆婆妈妈的女人。”
陆渊被噎住了。
“那怎么办？真让你去求你的表叔？”
“谁说我要去求了？”江晚念神秘一笑。
“我刚才说跟你一起去京城，是真的。”
陆渊愣住了。“你去干什么？安城这边的事业呢？”
“安城这边，有陈主任和林珊在，我遥控指挥就行。”江晚念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至于我去京城，有三件事。”
“第一，照顾你这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残障人士。”
陆渊：“……”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我要去京城，开辟我的新战场！”
“安城，还是太小了。我要去那个全国的中心，把我的玉容膏，卖给全华国最有钱，最有权的那帮女人们！”
“至于第三嘛……”江晚念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马兰不是想让我给她弟弟找工作吗？”
“那我就，亲自去京城，当她的‘表叔’，给她弟弟，创造一个工作！”
她要把这个烫手的山芋，变成她进军京城的，第一块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