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先收点利息-《带着仓库穿年代,作精媳妇被娇宠》

  拿回房子,这事儿急不得。

  江晚念很清楚,在这个地方,硬抢是下下策,她得先摸清门路。

  她把那十二块五毛钱和一沓票据小心地贴身放好,这可是她目前的全部家当。

  然后,她端起自己的搪瓷缸子,推门走了出去。

  外面阳光正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可江晚念的心情却不怎么明媚。

  她现在住的这排土坯房,位于家属院最北边的角落,阴暗潮湿。

  而南边那一片,全是崭新的青砖大瓦房,红砖白墙,看着就敞亮。

  两相对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家属院里人来人往,几个穿着的确良衬衫的女人聚在一起,一边纳鞋底一边聊天。

  看到江晚念出来,她们的说话声戛然而止,一道道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那眼神里,有好奇,有鄙夷,还有幸灾乐祸。

  “哟,这不是营长家的娇媳妇吗?舍得出门了?”一个吊梢眼的女人阴阳怪气地开了口。

  “听说前两天闹着要离婚,还要跟知青点的小白脸私奔,真的假的?”

  “还能有假?张大娘(张翠霞)的嗓门,半个家属院都听见了!”

  江晚念脚步一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

  原来婆婆张翠霞的大嘴巴,已经把原主的丑事宣扬得人尽皆知了。

  也好,省得她再费口舌解释自己为什么“性情大变”。

  她懒得搭理这群长舌妇,径直朝着院子中间的水井走去。家属院没有自来水,吃水洗衣都得来这儿。

  她刚走到井边,准备打水洗洗脸,身后就传来一个尖利刻薄的声音。

  “你个搅家精还有脸出来!我还以为你没脸见人,要在家饿死呢!”

  江晚念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她那位好婆婆,张翠霞。

  果然,张翠霞和陆小梅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两人手里都拎着一个脏衣服的木盆,看样子是来洗衣服的。

  陆小梅把木盆重重地往地上一放,溅起的水花差点打湿江晚念的裤脚。

  “嫂子,你不是要死要活地闹离婚吗?怎么,现在又变卦了?我哥一说真要离,你就怕了?”

  陆小梅抱着胳膊,一脸嘲讽,“城里来的大小姐,离了我哥,你连饭都吃不上吧?”

  刚才还聚在一起说闲话的几个女人,立刻围了过来,准备看好戏。

  张翠霞见有人撑腰,嗓门更大了。

  她指着江晚念的鼻子骂道:“我早就说了,城里女人心眼多,没一个好东西!当初要不是陆渊被你这张脸迷了心窍,非要娶你,我们家怎么会摊上你这么个丧门星!”

  “好吃懒做,油瓶倒了都不知道扶一下!我们陆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

  “这张翠霞也真是,有陆营长这么有出息的儿子,怎么摊上这么个儿媳妇。”

  “就是,听说还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江晚念听着这些污言秽语,心里毫无波澜。

  在末世,为了抢一块饼干,她被人用刀指着鼻子骂过祖宗十八代。

  跟那比起来,这点口水仗,简直就是毛毛雨。

  她慢悠悠地转过身,看着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张翠霞,忽然笑了。

  “妈,你说完了吗?”

  她这一笑,不仅张翠霞和陆小梅愣住了,连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愣住了。

  谁也没想到,平时被骂只会哭哭啼啼的江晚念,今天居然能笑得出来。

  “你……你笑什么!”

  张翠霞被她笑得心里发毛。

  江晚念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眼神也冷了。

  “第一,我叫江晚念,不叫搅家精,也不叫丧门星。妈您要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可以多念几遍。”

  “第二,好吃懒做?我嫁到陆家一年,你们来这儿住了半年。这半年里,我给你们洗了多少衣服,做了多少饭,家属院的邻居们都看在眼里。”

  “倒是您二位,除了吃就是睡,偶尔动动手,就是为了把陆渊寄回来的津贴和票据搜刮干净。”

  她声音不大,但吐字清晰。

  家属院就这么大,谁家什么情况,大家心里都有数。

  张翠霞母女俩的德性,邻居们私下里也没少议论。

  被当众揭了老底,张翠霞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胡说八道!我辛辛苦苦把陆渊拉扯大,花他点钱怎么了!天经地义!”

  “就是!”陆小梅也跟着嚷嚷,“我哥的钱就是我们家的钱!你一个外人,凭什么管!”

  “外人?”江晚念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陆小梅,你搞清楚,我才是陆渊法律上承认的妻子。而你,用不了多久就要嫁人,到时候你才是别人家的‘外人’。”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张翠霞。

  “至于妈您……陆渊每个月津贴五十块,三十块寄回老家给您和爸,五块给小叔子陆建军,五块给小姑子陆小梅。他自己只留十块,还要负担我们两个人在部队的开销。”

  “您摸着良心问问,他这个做儿子的,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们了?”

  这笔账一算出来,周围顿时一片哗然。

  “我的天,陆营长一个月才留十块钱?”

  “这也太苦自己了!他妈也太狠了心,自己儿子在部队吃不好穿不暖,她倒好,还带着女儿来享福!”

  “何止是享福,我听说陆营长那新分的青砖房,都被她做主给了小儿子当婚房呢!”

  “真的假的?那陆营长和他媳妇现在住的不是那个杂物间改的土坯房吗?”

  一句无心的疑问,像一颗炸弹,瞬间引爆了全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张翠霞身上。

  张翠霞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抢大儿子的房子给小儿子,这事儿做得太不地道,就算是在乡下,也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你……你血口喷人!”张翠霞急了,抡起胳膊就要朝江晚念脸上扇过去。

  江晚念眼里闪过一道冷光,在她动手的前一秒,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末世十年,她的力气远非普通女人可比。

  “啊——!”张翠霞只觉得手腕像是被铁钳夹住了一样,疼得她尖叫起来,“疼疼疼!你个小贱人,快放手!”

  “妈,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江晚念的声音依旧平静。

  “陆渊走之前可是交代过的,让我好好养身体。您这一巴掌下来,要是我又病倒了,回头陆渊问起来,我该怎么说呢?”

  她这是明晃晃地拿陆渊当挡箭牌。

  张翠霞又气又疼,偏偏拿她没办法。

  陆渊那个儿子,平时看着孝顺,可一旦发起火来,六亲不认。

  他要是知道自己又对江晚念动手,绝对饶不了她。

  “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张翠霞只能一边叫疼,一边破口大骂,“陆渊啊,你快回来看看啊!你媳妇要打死我这个亲妈了!”

  她一边嚎,一边朝地上出溜,准备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撒泼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