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爷不伺候了,爷走了-《穿越大明:老朱拿我当刀使》

  黑水洋大捷的余晖尚未散尽,都察院御史联名弹劾的奏章,便如同淬毒的匕首,直指镇国秦王吴铭的心窝。“结交边将,窥伺兵权”、“纵容属下,尾大不掉”,字字诛心,更将北疆郭英案中未能尽述的疑云重新揭开,要求皇帝“明察秋毫,防患未然”。

  这弹劾的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正是吴铭功高震主、皇帝朱标心生忌惮之际。一时间,朝野上下目光再次聚焦于这位屡立奇功,却也争议不断的亲王身上。原本因海疆大胜而稍显缓和的空气,骤然又紧绷起来。

  秦王府内,却异乎寻常的平静。吴铭既未上疏自辩,也未四处活动,只是每日照常去格物院处理事务,闲暇时教导吴麒、吴麟学问,仿佛那汹涌的暗流与他无关。

  “夫君,此番弹劾来势汹汹,背后恐非仅是几个御史。”徐妙锦难掩忧色,她深知朝堂风波之险恶,远胜真刀真枪的战场。

  吴铭放下手中书卷,神色淡然:“跳梁小丑,何足挂齿。陛下若真信了这些,当初就不会让我去北疆,也不会默许林风在海上放手施为。他们这是急了,海上陆上接连受挫,只能使出这等下作手段。”

  “可陛下之心,深似海……”

  “正因其深似海,才更明白何为轻重缓急。”吴铭打断她,眼中闪过一丝洞察的光芒,“北元扩廓帖木儿虎视眈眈,海上西夷虽暂退,其根未除,东南倭患仍需震慑。此刻动我,于国何益?于他朱家的江山何益?”

  他看得明白,皇帝需要他这把刀,去应对内外威胁,也需要用他来平衡朝中越发势大的文官集团。只要他自身不露出真正的反迹,不触及皇权的根本,朱标就不会轻易自断臂膀。眼前的弹劾,不过是皇帝借以敲打、警告他莫要忘形的工具罢了。

  果然,乾清宫内,朱标看着那几份措辞激烈的弹劾奏章,只是随手搁置一旁,并未如某些人所期待的那般大发雷霆或下令彻查。他甚至没有就此事召见吴铭,只是通过司礼监传出了一句不痛不痒的口谕:“朕知矣,诸卿各安其位。”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那些上蹿下跳的御史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皇帝的态度,已然明了。

  皇帝的默许,如同给了吴铭一道无形的护身符。他依旧低调,但反击却在无声无息中展开。

  数日后,一份关于那几位联名御史及其背后支持者(多为与江南士族关系密切的官员)的“风闻奏事”材料,悄然出现在了锦衣卫指挥使和东厂督主的案头。材料中,详细罗列了这些官员家人、门生利用职权,在漕运、盐引、乃至与海外走私贸易中牟取私利的种种“传闻”,虽无铁证,却时间、地点、人物俱全,指向性极强。

  与此同时,几位原本态度暧昧的中立派官员,或是家中子弟得到了格物院附属书院难得的入学名额,或是在天津工坊的采购中分得了一杯无关紧要却利润可观的羹,态度悄然转变,开始在公开场合为吴铭“抱不平”,称其“公忠体国,屡立奇功,岂容小人构陷”。

  更让对手心惊的是,北疆大同、宣府等地,数名手握实权的将领联名上奏,为吴铭辩白,称其整军经武,乃为国为民,绝非为私,并以其人格担保吴铭绝无二心。这些将领,大多是在吴铭整顿边务时得到提拔重用的少壮派,他们的声音,代表着边军的某种态度。

  吴铭甚至没有亲自出面,只是通过种种渠道,释放出一些信号,便让朝中的力量对比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弹劾者,顿时感到了压力,攻势为之一滞。

  这场无声的较量,吴铭以其对朝局人心的精准把握和暗中经营的实力网络,轻易化解了危机。他再次向所有人证明,这位镇国秦王,绝非仅凭皇帝宠信立足,其根基之深,触角之广,已非寻常朝臣可比。

  海上的硝烟暂时散去,但来自西方的威胁并未根除。葡萄牙远东舰队虽遭重创,其本土的援军和野心却不会因此而止息。更令人担忧的是,通过被俘葡军军官的供述以及新明海外细作的探查,一个更庞大的西方殖民网络逐渐浮出水面——占据满剌加(马六甲)的葡萄牙人,以及正在向东方渗透的西班牙人,他们的目标,是整个富饶的东方。

  这一日,朱标召集群臣,商议应对西洋诸国长远之策。

  朝堂之上,分歧依旧。以杨士奇为首的部分文官,坚持“重陆轻海”的传统观念,认为“天朝物产丰盈,无所不有,原不藉外夷货物以通有无”,主张严守海禁,加固海防,将西夷拒之门外即可,无需与之过多纠缠,更不应效仿其“奇技淫巧”,以免“变夏为夷”。

  而另一派,则以吴铭和部分了解海外情势的官员为代表,力主“有限开海,以海制海”。

  吴铭出列,朗声陈词:“陛下,西夷东来,其势已成,非闭门可拒。彼等船坚炮利,纵横四海,所求者,无非巨利。我大明若一味禁海,无异于因噎废食,将万里海疆之利,拱手让于外人。且禁海愈严,走私愈烈,沿海奸商与西夷、倭寇勾结愈深,反成祸患。”

  他提出具体方略:“臣以为,当效仿宋元旧制,择沿海数处要害之地,如广州、泉州、宁波、松江,设立‘市舶总督衙门’,专司海外贸易管理。允许各国商船(需核查身份,排除海盗及敌对势力)至指定口岸贸易,课以关税,纳入国库。如此,既可岁入百万,以充国用,又可借此掌控海贸,了解夷情,更可招募熟谙海事之民为水师,以夷制夷!”

  “此外,”他话锋一转,指向关键,“朝廷当设‘海事院’,专责造船、铸炮、绘测海图、培养航海人才。水师战舰,不当仅满足于沿岸防御,更当能远涉重洋,巡弋诸藩,护商靖海,宣示天朝威仪!唯有自身强韧,方能不惧任何外侮!”

  这套“有限开海,强化海军”的策略,无疑是对传统朝贡体系和海禁政策的巨大挑战。杨士奇等人立刻激烈反对,斥其为“舍本逐末”、“引狼入室”,双方在金殿上再次争得面红耳赤。

  朱标高踞龙椅,听着双方的辩论,心中天平再次摇摆。吴铭所言,确实切中时弊,长远来看,或许是强国之道。但开海涉及祖制,牵动江南乃至全国利益格局,风险巨大。而强化海军,势必又要倚重吴铭及其背后的新明力量,这让他难以决断。

  最终,这场争论依旧没有结果。朱标以“兹事体大,容后再议”为由,暂时搁置了议题。但他心中那颗关于海洋的种子,已然被吴铭再次催发芽。

  朝堂风云变幻,秦王府内却是一片向学之气。双胞胎吴麒、吴麟在父母和格物院氛围的熏陶下,成长迅速。

  吴麒于文事上展现出过人天赋,不仅四书五经进度远超同龄,对史册地理、经济算术也兴趣浓厚,常能提出些独到见解。吴铭开始让他接触部分格物院的文书工作,学习处理庶务。

  吴麟则更醉心于格物之道。他对机械、算学有着天生的敏感,不仅能迅速理解吴铭传授的简易物理原理,甚至能举一反三,提出自己的想法。他常常泡在格物院的工坊里,看匠人们打造器械,一看就是半天,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