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爆炸之前(3.5K)-《群星:都市开局,崛起星河霸主》

  两小时前。

  03号城市区划边缘,一座早已废弃的净水厂。

  霉味,消毒水味,还有尿骚味,如今是这里唯一的主旋律。

  几盏工地灯被架起,接在临时电源上,勾勒出堆积如山的动物制品。

  大多是诸如奢华包包、皮衣皮鞋之类的用品,其中也不乏动物标本这类装饰品。

  “废物!”

  一声野兽般的咆哮撕裂了安静。

  比起“极端动保”这个称呼,他们更愿意叫自己“自然之怒”。

  首领“玛德”像一头被激怒的棕熊,随着咆哮猛然站起,将手里一个金属水杯狠狠砸下。

  杯子扭曲变形,啤酒洒了一地,气泡绵密,像是刚撒出来一泡。

  “塔马斯!”他呼唤着自己兄弟的名字。

  “告诉我!为什么?珍莉的身份是怎么泄露的?”

  “我已经足够努力了,把她藏得比挖地洞的鼹鼠还要深!为什么会这样!”

  玛德用自己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弟弟塔马斯,那眼神,几乎要把他生吞活剥。

  塔马斯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不敢直视兄长的怒火,他们两兄弟,只有一个妹妹。

  珍莉是他们的掌上明珠,可现在……一切都毁了。

  “哥……哥,你听我说!”

  “我们所有对外联络都是加密频道,珍莉使用的也是假身份,但事发之前,她在学校组织了一场抗议活动,抗议‘地球监护者’计划的保姆机器人退役。”

  “她一直说,那些保姆机器人为人类服务了一生,被强制退役格式化就是谋杀,它们也应该享有‘生命的权利’……”

  塔马斯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痛苦的呜咽。

  “谁能想到……加罗尔帮那群畜生……”

  “谁能想到?”玛德发出一声凄厉的惨笑。

  高大的身躯,像是陡然失去了力量,肩膀都在微微颤抖。

  “他们是怎么对我妹妹的?!啊?!”

  他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个画面,昨天他们在城郊的垃圾处理厂找到了珍莉。

  那个曾经充满活力,为每个生命呐喊的妹妹,像是一具被撕碎的破布娃娃,身上布满了非人的痕迹,眼神空洞,早已经冰冷僵硬。

  她视若伙伴,经常陪着她去反对者家纵火的机器狗“大保罗”,也被某种可怕的力量彻底摧毁,金属框架变形,电池破碎……

  那是被垃圾车反复碾过的痕迹。

  玛德闭上眼,那一幅幅画面仍旧清晰,清晰地灼烧着他的神经。

  他知道,自己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些画面。

  “他们把她……当成了什么?”玛德的咆哮变成了嘶吼,满嘴都是血债血偿的味道。

  “就因为她是我们的妹妹?就因为她在为那些AI说话?”

  “那些低种姓的渣子,渣子!”

  他猛地一拳,砸在一旁的啤酒箱上,塑料箱子被打飞,发出“啪嚓”的折断声。

  玛德的指关节,瞬间皮开肉绽。

  “哥……”塔马斯看着兄长流血的手,声音里带着哭腔。

  “闭嘴!”玛德粗暴地打断他:“计划提前!就今晚!”

  “根据内线的消息,加罗尔帮的一群小头目,在今晚要临时开会,好像是为了应对什么‘影犬’失踪的事件,他们会在‘深红蝎尾’。”

  “你亲自去!”玛德的声音阴沉,眼神里只有复仇的烈焰。

  “让那里变成加罗尔帮那群杂碎的炼狱!让他们用命……”

  “用一百条,一千条命……给我妹妹陪葬!”

  …………

  几乎在同一时刻,“深红蝎尾”酒吧深处,烟雾缭绕的贵宾包厢里。

  烟草和酒精的气味一混合,变成了叫人窒息的浑浊大雾。

  十几个加罗尔帮的小头目围坐在一张巨大的圆桌旁,气氛凝重。

  “你们都有什么高招?”

  “维迪亚南德少爷的怒火,都快把咱们逼上绝路了,内奸到底是谁?怎么找?”

  一个头目,戴着金戒指,镶着金鼻环,手指敲打桌面,狠狠嘬了一口烟。

  另一人冷笑,瞧着酒杯,声音嘶哑:“五个!整整五个‘影犬’!巴霍巴利手里最锋利的刀!”

  “就这么……没了。”

  “信号最后消失在铁手帮的狗窝边上,还他妈显示是内部指令调过去的。”

  “但技术部的那些黑客查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什么内部调令。”

  “要么是他们废物,找不到黑客的蛛丝马迹,要么……整件事都是……”

  “内奸!”一个光头怒拍桌子,震得空酒瓶叮当作响。

  “还能是什么?”他眼珠子赤红,像是被逼急了的疯狗。

  “巴霍巴利老大都说这肯定是内鬼!把影犬调出去送死!”

  “维迪亚南德少爷已经下令,必须彻查,从上到下,宁可错杀一千!”

  那人不说话了,抄起酒杯,一口饮尽,又冷笑了一声,心中直骂蠢货。

  ‘维迪亚南德少爷如日中天,当然要借此机会清洗巴霍巴利老大手下的中流砥柱,咱们要是不找出一个背锅的,那就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他心中思索:‘当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一切栽赃到一个外人头上。’

  ‘比如说,影犬失踪之前,最后盯着的目标——江锋。’他深吸口气,懒得去听其他人的诡辩争吵,而是深入思索。

  ‘只要我把影犬之死栽赃到他头上,或许就能掀起俱乐部和帮派的二次争斗,也许维迪亚南德少爷的奸计就不会得逞。’

  ‘到时候,我要是能够立功,便能用家族世代流传下来的黄金,向巴霍巴利老大求得一个机会,让我的儿子有机会娶到两个小姐中的一位。’

  ‘他们的孩子,日后便是婆罗门了。’

  ‘如此一来,我哪怕是死,也能安心了。’

  他眯起眼睛,满意地想着:‘至于那个江锋?死道友不死贫道,抱歉了。’

  就在此时,包厢外头忽然传来鞭炮一般的炸响。

  众人大惊失色,纷纷拔出手枪、喷子,严阵以待。

  下一秒,随着“嘭”地一声,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弟撞开大门,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手指着歪门:“老大……大们!不,不好了!”

  “到底是怎样?”一人怒声喝问。

  “外面冲进来一群疯子!戴着动物面具!兄弟们挡不住了!”

  话音未落,三辆灰绿色的垃圾卡车从十字路口的三个方向,同时轰然撞碎墙壁。

  “轰……!!!”

  众人惊愕、疑惑的表情甚至来不及完全凝固,就被淹没在席卷一切的赤红烈焰中。

  巨响之中,圆桌瞬间扭曲解体,人体被狂暴的冲击波撕碎、抛飞,墙壁如同纸片般坍塌……

  毁灭的洪流吞噬了一切声音、一切疑问、一切野心和一切恐惧。

  没有然后了。

  六个街区之外,塔马斯打着伞,叼着烟走下了三十楼天台。

  “喂,哥,事儿办妥了。”

  …………

  温热的酸雨,丝丝缕缕,带着硫化物的刺鼻味道,淅淅沥沥地落下。

  雨水浇在“深红蝎尾”酒吧——或者说,曾经包含了酒吧的那片巨大废墟上。

  高温蒸腾起白色水汽,混合着浓烈的焦糊味与硝烟,形成一片令人作呕的雾霭。

  瓦砾中,几支钢筋张牙舞爪地耸立,刺向黑蒙蒙的天。

  一个街区被直接夷为平地,三个街区受到重创,五六个街区内,玻璃全都破碎。

  几辆磁悬浮装甲车,闪烁着刺眼的红蓝警灯,粗暴地越过遍地狼藉,停在废墟边缘。

  车门滑开,福伯勒走了出来,他一脚踩在泥泞里,溅起的污水打湿了衣摆。

  他那张保养得很好,总是带着微笑的胖脸,此刻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嘴唇紧闭,变成一条刻薄的线。

  闪光灯的光芒从天空中投射下来,新闻台的直升机,该死的记者。

  他身后的秘书……不,穿着制服的美女,大气也不敢出。

  小心翼翼地撑着伞,试图为他遮挡越来越密的酸雨。

  雨点打在她白嫩的脸蛋上,顿时起了红疹,又痒又疼,她一声不敢吭,半个身子都离开了伞,还是确保福伯勒不要被淋湿。

  福伯勒来这里,是作秀,是为了明天的头版头条夸他有责任有担当。

  而她来这里,是为了换取晋升的资本,无论用什么手段。

  “四个街区……”

  福伯勒声音不大,却像是大冬天一样刺骨。

  “整整四个街区!加罗尔帮的杂碎!还有那群脑袋里都是屎的野人!”

  “我还以为我们谈妥了的!”

  他猛地一脚,踢开一块还在冒烟的混凝土,碎块翻滚着,落入了污泥之中。

  “新的‘街道管理费’!新的‘安全区’划分!”

  “一切都他妈的谈好了!钱!秩序!稳定!”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近乎咆哮,盖过了雨声和消防车的警笛。

  “该死的巴霍巴利!该死的加罗尔帮!”

  “你们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啊?用一场惊天动地的烟火表演,打我的脸?”

  “把整个治安局的脸按在地上用屎摩擦?”

  福伯勒发泄了一通,他深吸了一口气,掏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优雅得像是诗人。

  秘书脸色发白,身体绷得笔直,颈部的红疹不断向下蔓延。

  福伯勒平静下来,他看着眼前这片如同地狱入口的废墟,还有那些被搜救机器狗带出来的残破肢体,再看向天空中已经被驱离的新闻台直升机。

  那该死的直升机,还在远处盘旋。

  ‘都要看我的笑话是吧?’

  他眼底,最后一丝伪装的理智悄然崩断。

  福伯勒猛地抬起手,声音却诡异地低沉下去。

  “通知暴恐机动队,全员一级战备。”

  “命令:自即刻起,至明日黎明时分。”

  他顿了顿,眼神好似子弹,射向了温热的雨幕。

  “凡是在32号贫民窟活动的,帮派标识的携带者,无论隶属什么帮派,无论是否持有武器,无论是否在进行非法活动……”

  “无需警告,不予逮捕。”

  福伯勒眼中最后一点属于官僚的犹豫彻底消失,只剩下纯粹的,冰冷的杀意。

  “……格杀勿论。”

  冰冷的命令如同无形的绞索,瞬间收紧,他瞥了秘书一眼,钻入了车里,余音回荡。

  “打电话给豪斯参议员,我们需要谈一谈。”

  “还有,你先去医疗室看看。”

  红蓝警灯的光芒在雨幕中扭曲闪烁,悬浮装甲车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