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忠心耿耿镇南王-《三刀劈碎侠客魂,大人我是老实人》

  正值春季,北方的天尚寒,可南边已然是热浪滚滚。

  对于身宽体胖的人来说,最怕的无非就是热。

  “雪儿,听说北边这时候还穿棉袍呢。”

  一个肉山般的男人坐在小溪中,鞠起一捧溪水,蒲扇大小的手抓着里头冰块就往身上抹。

  溪水上流,一个身着道袍的女子伸出如玉般的食指在水中搅动,一缕缕冰寒之气蔓延。

  不远处的岸边,一个身穿劲衫的青年端坐在书案前,时不时翻开一本书,扫了几眼后就随手扔下,再拿起一本。

  烦躁的神情出现在他面若好女的脸上。

  不对,这就是个女子。

  只是男人劲衫打扮。

  美得雌雄莫辨,大抵说的就是此女了。

  “雪儿,你见过雪吗?”

  溪水中避暑的男人声音细腻,宛若黄莹,配上他这副身躯,怎么看怎么惹人笑。

  可偏偏,无论是上流的道姑,还是身着清凉在旁奉上新鲜瓜果的两个并蒂莲侍女,都面容严肃,不敢流露一丝一毫的不敬。

  雪儿这称呼显然是在喊岸上看书的女子,但对方没有丝毫理会,依旧不停的拿书,看几眼,再丢一旁,而后再找一本放在手里。

  “雪儿……”

  肉山一般的男人哀怨开口,显然闺女不理自己,让他很不开心。

  蒲扇一般都右手随意一抓,十几枚晶莹剔透,冒着丝丝寒气的葡萄就被扔进嘴里。

  冰凉入喉,稍解心中燥热。

  “仁者无敌,何解?”

  名叫雪儿的女子手持书卷,拧眉询问。

  书案前,一身穿儒衫的中年人低着头,余光中瞥见青草地上的血污,满脸惊恐,根本没听到她的询问。

  噗呲!

  一柄长剑自后心插过,这胆战心惊的男人到死都不知道为什么。

  身后剑士拔出长剑,拎着对方的脚往远处拖行。

  茵茵青草,唯留下一行殷红血迹。

  “回禀郡主,这是圣人孟子的梁惠王上篇。”

  中年人身后,一个同样穿着儒衫的青年快步上前,顶替中年人的位置,弯身颤声解释,“是孟子在与惠王……”

  女子不耐烦的敲了敲书案,“不要赘言!”

  “是……”

  这个儒衫青年冷汗涔涔,“施行仁政,心怀仁德之心的人是天下无敌的……”

  “又是一派胡言。”

  女子将手中书卷随手丢下。

  面前的青年一句话都没说出口,就被身后剑士捅个透心凉。

  “都滚吧!”

  看着面前战战兢兢的众儒生,女子烦躁的就像草原上的土拨鼠,来回踱步。

  “雪儿……爹爹的手摸着冰凉,可为何心里还是热啊……”

  坐在溪水当中的男人唉声叹气,“爹是真不想在这地方待啊……”

  “别嚎了!”

  薛北雪走到溪流边,蹲在那个道姑边冷哼道:“读书能读出个圣人?简直是荒谬!这些个儒家经典我看了半响,越看越觉得不可理喻。”

  “唉,别人骗你,你柳姨会骗你吗?”

  男人背对他俩,细腻的嗓音满是哀怨。

  “柳姨,你跟我说个实话,北边那个圣人,跟薛圣到底是不是一回事。”

  薛北雪直勾勾盯着道姑。

  只见她搅动溪水不停,一双竖瞳猛然浮现,而后迅速消失。

  “几百年来,儒家出过的第三境大修约莫有双手之数。但秉存天地正气的就这一位。按照儒家的话来讲,这就是圣人。”

  道姑声音清亮,温润如水。

  “我不要听这些不明不白的话,你就说你能不能打得过这个圣人!”

  薛北雪不满道。

  道姑叹口气,伸出三根手指。

  薛北雪愕然,“三成把握能赢?”

  道姑摇摇头。

  薛北雪思索一番,惊喜道:“是对方只有三成把握能赢?”

  道姑再次摇头。

  薛北雪气急。

  肉山一般都镇南王回过头,埋怨道:“烟儿,你逗雪儿作甚,明知道她最是性急。”

  道姑无奈一笑,看着薛北雪宠溺道:“隔空斗法,对方三炷香能追上我。面对面,对方三息之内,我得断三截。”

  “我不信!”

  薛北雪大怒,抽出腰间长刀,冲进旁边伺候的奴仆群众,左右劈开。

  被砍的,没被砍的,受伤的,濒死的,没有一个敢乱动。

  就连开口求饶都不敢。

  其中一个小丫鬟被刀劈在面门,却宁愿把嘴唇咬烂,也不敢发出一声痛呼。

  片刻后,薛北雪插刀在地,气喘吁吁。

  重新走到道姑身边,伸手在冰凉的溪水中洗着。

  “雪儿!”

  镇南王看着周身的血迹,有些不满。

  薛北雪没搭理他,看着旁边的道姑,咬牙道:“我不信!柳姨在骗我!你可是渡过了三次雷劫!去打一个书呆子,一个让天安城笑话多少年的书呆子,会输那么惨?

  我都怀疑这是朝廷的计谋!什么狗屁圣人,都是他们胡诌吓唬人的!哪里有一直名不见经传,突然就一步登天的圣人!”

  “我也想这事是假的。”

  道姑垂眸,恍然天女下凡的姿容充满神圣,只见她挥手一招,一股清水化镜而来。

  里面的场景正是方正礼现身庆宁城上空。

  “孽畜尔敢!”

  一声之下,浩然气勾连天地,无边雷霆轰鸣而下,那覆盖了整座城郭的巨大魔头根本没有丝毫反抗余地。

  倏地,镜中方正礼猛然凝视过来。

  道姑匆忙挥散水镜。

  隐隐只有一道怒喝传来。

  “当诛!”

  噗!

  道姑吐出一口血迹,却是丝毫不敢耽搁,挥手牵引道道符文铁索,隐没周身。

  直到三息之后,才苦笑看向薛北雪,“差点被看出跟脚,雪儿,朝廷真出圣人了……儒家重民,我以民胁之,本想坏其心境,未曾想……”

  “一个老祖宗压了我们几十年,好不容易熬死那老头,现在又蹦出来一个……”

  薛北雪气得磨牙。

  道姑瞥了眼依旧在溪流中的镇南王,只见其一脸哀叹,嘴里不停嘟囔着。

  “热啊……这地方真热啊……”

  “报。”

  一名白脸将领匆匆而来,停在远处就飞身下马,在几人三丈处双膝跪下。

  “王爷!天使要将各部将领共计一百零八人押赴京都!”

  “老孙呢?”

  “节度使病重。”

  “军中如何?”

  “各营皆有哗变之象,只需一声令下,十二部南军必定……”

  “着王府直领骁骑卫、勇骑卫即刻出营弹压!谁敢违逆朝廷哗变,二卫无需上报,杀无赦!”

  “啊?”

  “啊什么啊?本王忠心耿耿,一心为朝廷尽忠,这么做不是应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