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泥泞山路与自然的馈赠-《重生80:林海雪原我平趟》

  春天的山林,彻底告别了冬日的寂静。

  积雪融化,雪水混着黑土,让山路变成了一片片黏稠的泥塘。

  这就是李山河口中“化稀能”最凶的时候。

  一脚下去,黑泥能直接吞掉脚踝,拔脚都得使上吃奶的劲儿。

  留下的脚印里,迅速渗满了冰冷的泥水。

  “我操,二叔,这路他妈的也太难走了!”

  彪子一脚踩滑,整个人往前一趔趄,差点啃上一嘴泥。

  他好不容易站稳,高筒鹿皮靴子已经糊满了烂泥,重得像灌了铅。

  李山河却走得极稳。

  他步子不大,每一步都精准地落在盘结的树根上,或是相对坚实的地面。

  这是拿命和时间在山里磨出来的经验。

  “少放屁,跟紧了。”

  李山-河头也不回,声音从前方传来。

  “这节骨眼儿山里一个鬼影都没有,你要是摔断了腿,我可不背你。”

  与两个在泥地里挣扎的人类不同,二憨回到了它的天堂。

  泥泞?不存在的。

  它那四只宽大的虎爪踩在烂泥上,如履平地。

  时而,它矫健的身影冲进路旁的林子,一闪而过。

  时而,它又跑回李山河身边,用那颗硕大的脑袋亲昵地蹭着李山河的腿,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闷响,像一只放大了无数倍的猫在撒娇。

  一进这山林,那股子被圈养出的懒散劲儿,便被刻在骨子里的野性彻底冲刷干净。

  它的虎耳微微转动,捕捉着林间最细微的声响。

  它的鼻子在空气中用力抽动,分辨着风带来的复杂气味。

  这,才是它的世界。

  “二叔,你瞅瞅二憨那得瑟样儿,跟疯了似的。”彪子满眼都是羡慕。

  “它本来就属于这儿。”李山河的回答很淡。

  “走吧,翻过前面那道梁,阳坡的山菜该冒头了。”

  一人一虎一憨包,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地,闯进了山林深处。

  空气里,是泥土、腐叶和野花混合发酵出的独特气息,吸进肺里,五脏六腑都透着一股子舒坦。

  林间的鸟雀也多了,叽叽喳喳的,宣告着春天的到来。

  翻过山梁,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巨大的朝阳山坡,积雪几乎化尽,露出黑褐色的土地。

  一层薄薄的嫩绿,顽强地从枯黄的草甸子下钻出,给山坡染上了春色。

  “到了,开整!”李山河眼睛都亮了。

  他从帆布兜子里掏出两把小铲子,一把扔给彪子。

  “二叔,先找啥?”彪子接过铲子,跃跃欲试。

  “大叶芹!”

  李山河指向林子边缘一片湿润的区域。

  “那玩意儿喜阴,爱扎堆,是山菜里的皇帝!”

  大叶芹,东北山菜中的上品,味道浓郁独特,带着沁人的清香。

  无论是包饺子还是蘸酱生吃,都是神仙不换的美味。

  两人立刻分开,猫着腰,像两只在田里寻宝的地鼠,仔细搜索。

  没多久,李山河就在一棵老柞树下有了发现。

  一大片刚刚破土的大叶芹!

  叶片嫩绿,带着细密的绒毛,茎秆肥嫩,指尖一掐,汁水便要爆出。

  “彪子,这边!发财了!”李山河压低声音兴奋地喊。

  彪子闻声跑来,看到那片绿油油的宝贝,眼睛瞬间就直了。

  “我滴个乖乖!这么多!这得包多少顿饺子,能吃到明年去!”

  两人不再废话,立刻蹲下,动手。

  采大叶芹有讲究,不能断了根。得用小铲子或指甲,从根部往上两三寸处掐断,给它留下来年的念想。

  带来的帆布兜子,光这一样就装了小半。

  采完大叶芹,两人又开始扫荡李山峰点的菜单。

  荠荠菜,在向阳的平缓处最多,匍匐在地,开着白色小花,不留神就当成了杂草。

  刺老芽,长在带刺的灌木顶端,是树的嫩芽。

  采它是个技术活,彪子被扎得龇牙咧嘴。

  李山河却仗着一双老茧厚皮的手,直接上手,咔嚓咔嚓,掰下一个个顶花带刺、肥硕鲜嫩的刺老芽。

  还有猴子腿,学名蹄盖蕨。

  嫩芽卷曲,像一个个攥紧的小拳头,覆着褐色绒毛,确实像猴爪子。

  两人彻底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中。

  二憨在附近巡视了一圈,似乎觉得有些无聊,找了个背风向阳的暖和地方趴下,眯着眼打盹,长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面。

  眼看两个帆布兜子都装得冒了尖,李山河估摸着再多就真背不动了。

  “行了,彪子,收工!再采就成驴了!”

  李山河直起腰,捶了捶发酸的后背。

  彪子也站起身,看着满满两大兜子的战利品,一张黑脸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二叔,咱这趟没白来!山峰那小子见了,哈喇子都得流一地!”

  “就他那点出息。”李山河笑骂一句。

  两人收拾好东西,准备下山。

  就在这时。

  一直趴着打盹的二憨,毫无征兆地,“噌”一下弹了起来!

  它全身的毛发如钢针般炸立,脊背瞬间弓成一道紧绷的战弓。

  喉咙深处,挤压出一阵低沉、充满威胁的咆哮。

  那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它的耳朵死死转向山林深处,一双虎目瞳孔缩成了一道竖线,盯着那里,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警惕与杀意。

  李山河和彪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

  他们比任何人都懂二憨。

  这不是玩笑!

  “二叔……”彪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小铲子。

  李山河没有出声。

  他眼神一凝,一个利落的蹲身,将背上的帆布兜子轻缓地放在地上,整个过程,落地无声。

  他的右手,已经无声无息地滑向了后背。

  那里,是冰冷的五六半自动步枪。

  风停了。

  鸟也不叫了。

  山林里那股子清新的空气中,不知何时,混进了一丝极淡,却又无比清晰的……

  血腥味。

  出事了!

  兄弟们,像咱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