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敢出老千?那就挑了你的筋!-《重生80:林海雪原我平趟》

  彪子蒲扇般的大手猛地一挥,重重拍在硬邦邦的床板上。

  “整!”

  一个字,像是砸进油锅里的水滴。

  整个卧铺车厢的角落,气氛瞬间被点燃。

  新的牌局,开始了。

  底钱从之前的一毛两毛,直接翻到了骇人的一块。

  一块钱。

  足够一个精壮的城里工人,在车间里汗流浃背地干上小半天。

  车厢里那股子看热闹的劲头,瞬间又浓稠了几分。

  周围的人围得更紧,一张张被煤烟和旅途疲惫熏得蜡黄的脸,都伸长了脖子,连过道都堵得水泄不通。

  彪子一上来,手气依旧旺得吓人。

  第一把牌,他甚至没仔细看,就抓了三个K。

  一个电话没打,直接偷鸡。

  他把那叠钱往前一推,动作豪迈,气吞山河。

  对面几个人眼神交换,犹豫片刻,还是扔了牌。

  锅底那二十多块钱,哗啦一下,全被彪子搂了回来。

  他咧着一张大嘴,笑得后槽牙都露了出来,满脸的横肉因得意而愉快地颤抖。

  可接下来的几圈,味道就不对了。

  彪子还是赢。

  但赢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钱,三块,五块。

  对面那几个人跟得小心翼翼,脸上挂着肉痛的表情,只要彪子一加注,他们就跟见了鬼一样,飞快地扔牌。

  可只要轮到彪子输,那一把,准保是天塌地陷的大牌。

  不是人家摸到了天顺,就是他一头撞上了人家的金刚。

  锅里的钱堆得跟座小山似的,然后在一片惋惜的叹气声中,哗啦一下,全被推到了对面。

  赢一把,根本不够输一次的。

  来来回回几趟,彪子面前那堆被他体温捂得滚热的钞票,以惊人的速度在缩水。

  他脸上的笑容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眉头死死拧成一个疙瘩,抓牌的大手,手背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而捏得发白。

  掌心已经渗出了一层黏腻的冷汗。

  他嘴里不自觉地开始嘟囔。

  “他妈的,点儿咋这么背。”

  李山河在一旁,始终没说话。

  他叼着快要燃尽的烟,缭绕的烟雾遮住了他眼底那片冷得吓人的光。

  他的视线,根本没在那些花花绿绿的扑克牌上。

  他的目光,像一枚钉子,死死钉在那个穿着的确良衬衫的男人身上。

  那个发牌的男人。

  那人的手指很干净,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一副城里体面人的模样。

  可每次发牌,他那只看似随意搭在牌堆上的左手,小拇指总会在牌堆的最下面,极其轻微地勾一下。

  动作很小,很隐蔽。

  在旁人看来,那只是一个发牌时无伤大雅的习惯性小动作。

  但在李山河眼里,那比明抢还要扎眼。

  他的视线缓缓移开,落在了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只是伸着脖子看热闹的范老五身上。

  一个眼神,甩了过去。

  没有言语,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

  范老五正看得津津有味,冷不丁接收到李山河的目光,浑身上下的皮肉瞬间一个激灵。

  他瞬间就懂了。

  那张油滑的脸上,看热闹的表情瞬间褪去,立刻堆满了贪婪又急切的笑容。

  他搓着一双汗津津的手,挤开拥挤的人群,硬是凑到了牌桌边上。

  “哥几个,玩得这么大,带兄弟一个呗?”

  那个的确良大哥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明觉的迟疑。

  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变数。

  可范老五不等他说话,已经从自己那条打着补丁的厚棉裤兜里,掏出了皱巴巴的小金库,毫不犹豫地拍在了床上。

  那沓钱虽然又旧又乱,但厚度可观。

  “放心,兄弟不差钱!”

  钱的面子,总是比人的面子大。

  的确良大哥和身边的同伙对视了一眼,眼神里的贪婪最终压过了谨慎。

  他点了点头。

  “行,那兄弟就来一把。”

  新的牌局,很快开始。

  范老五挤在彪子旁边,人高马大的彪子下意识地给他腾了个位置。

  他没像彪子那样急着去看自己的底牌。

  他只是笑呵呵地。

  一双贼亮的眼睛,死死钉在那个发牌的的确良大哥身上。

  牌局继续。

  第一轮。

  第二轮。

  就在第三轮牌发到一半的时候。

  范老五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他动了。

  屁股底下坐着的小马扎,被他一把抄起,抡圆了,带起一阵恶风,照着那个的确良大哥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你他妈跟爷们出老千!”

  “咚!”

  一声沉闷得让人牙酸的钝响。

  的确良大哥连惨叫都没发出,眼珠子猛地向上一翻,整个人像一截断木,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潮水般向后退去,撞倒了一片行李。

  那两个同伙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

  两人脸色剧变,眼中凶光一闪,同时从怀里掏出明晃晃的匕首。

  “操你妈的!”

  刀尖泛着寒光,直奔范老五的心口。

  可他们的刀,还没递出去。

  一道黑影更快。

  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山河,已然起身。

  他手在腰后一抹,那根磨得油光发亮的手插子瞬间在手,破空而出,后发先至。

  动作快得没有一丝多余。

  “噗!”

  “噗!”

  两声利器切开皮肉、顶碎骨头的轻响。

  紧接着,是两声不似人声的撕心裂肺的惨叫。

  那两个老千的同伙,捂着自己的手腕,痛苦地倒在地上翻滚。

  他们的手腕上,各自多了一个深可见骨的血洞,鲜血汩汩外冒。

  手筋连带着腕骨,被齐齐洞穿。

  手里的匕首早就“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李山河面无表情地收回手插子,在对方裤腿上随意擦了擦血迹。

  范老五已经扑了上去,一把撕开那个昏死过去的的确良大哥的袖子。

  “哗啦——”

  几张扑克牌,从他那件崭新的衬衫袖口里,滑了出来。

  一张黑桃A,一张黑桃K。

  证据确凿。

  彪子勃然大怒。

  他那张憨厚的脸涨成了紫红色,眼睛里布满了屈辱的血丝。

  被骗钱的羞辱,和差点被刀捅的后怕,瞬间化作滔天怒火,在他胸腔里剧烈燃烧。

  “我操你姥姥!”

  他怒吼一声,也从腰间掏出手插子,蒲扇大的手掌攥着冰冷的铁器,照着地上那个还在哼唧的骗子头头,就要插下去。

  那人眼看着闪着寒光的刀尖在自己眼前急速放大,吓得魂飞魄散,脸上血色尽褪。

  他连滚带爬地跪了起来,也顾不上去看来路,冲着李山河几人拼命磕头。

  脑门撞在车厢冰冷的地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

  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和颤抖。

  “爷!爷!我错了!我认栽了!”

  “钱我不要了,全给您!求您饶我一条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