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浮生梦醒,重回宫墙内-《养成暴君后,我咸鱼梦碎了》

  无忧庄的清晨,总是醒在一片清脆的鸟鸣声里,苏晚晚睁开眼时,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又被胡乱拼凑起来,酸软得厉害。

  窗外,竹影婆娑,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格,在地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身侧的男人不知醒了多久,正侧躺着,一手支着头,另一只手极其无聊地,把玩着她的一缕长发,一圈一圈,缠在自己修长的指节上。

  见她醒来,萧衍的唇角微微上扬,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

  “醒了?”他的声音带着清晨时特有的沙哑,听起来慵懒又满足,“还累不累?”

  苏晚晚瞪了他一眼,这一眼没什么杀伤力,反倒因为眼角眉梢还带着未褪尽的春色,显得格外勾人。

  她懒得说话,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萧衍低笑出声,他没再闹她,只是将她往怀里抱得更紧了些,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安静地汲取着这份独属于他的温暖。

  这一趟出宫,不过短短两日,却像是偷来的一段浮生。

  在这里,他不是君临天下的帝王,她也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他只是阿衍,她只是他的晚晚。

  两人又在床上腻歪了许久,直到苏晚晚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萧衍才终于肯放过她,起身去外间传膳。

  早膳很简单,几样精致的江南小点,一碗熬得软糯的红枣粥。

  萧衍依旧固执地要亲自喂她,苏晚晚抗议无效,最后也只能由着他,像养一只废猫一样,一口一口地把她喂饱。

  “阿衍,”苏晚晚喝完最后一口粥,擦了擦嘴,“我们该回去了吧?”

  萧衍舀粥的动作,微微一顿,他放下碗,眼底那点温存的笑意,淡去了几分,“再住一天。”他的语气里.

  苏晚晚知道他舍不得,又何尝舍得这悠闲的时光,“可是,朝中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处理。”

  “好,”他将她揽入怀中,声音闷闷的,“都听你的。”

  回程的马车,依旧是来时那辆不起眼的青顶马车,马车离京城越来越近,那高大巍峨的城墙,像一只沉默的巨兽,匍匐在地平线上,静静地等待着他们自投罗网。

  车厢外热闹的喧嚣声,渐渐被隔绝,当马车缓缓驶入朱雀门,穿过长长的宫道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马车最终在合欢殿前停下,萧衍率先下车,苏晚晚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衣衫,自己提着裙摆,走下马车。

  “恭迎陛下、恭迎皇后娘娘回宫!”沈嬷嬷领着一众宫人,黑压压地跪了一地,声音整齐划一,听不出任何情绪。

  苏晚晚的目光,从那些低垂的头颅上一一扫过,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

  萧衍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漠沉静,他极其自然地牵起苏晚晚的手,那掌心的温度,依旧是熟悉的。

  “都起来吧。”他的声音淡漠而疏离。

  两人携手,走进合欢殿。殿内早已被宫人打理得一尘不染,熏香袅袅,陈设奢华。

  可苏晚晚却觉得,这里远不如无忧庄那间简陋的竹屋来得温暖。

  “陛下,娘娘,是否需要传膳?”沈嬷嬷躬身跟在身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必了,”萧衍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

  “是。”

  沈嬷嬷领着所有宫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厚重的殿门。

  偌大的宫殿,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萧衍转过身,从背后紧紧抱住苏晚晚,“阿姐,”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甘,“我们回来了。”

  是啊,回来了,回到这座华丽的牢笼。

  苏晚晚反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像在安抚他,也像在安抚自己。

  休息了一会,萧衍去了御书房,堆积如山的奏折,在等着他处理。

  深夜,苏晚晚一个人躺在那张巨大的龙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想念无忧庄那张不甚柔软,却能让她安然入睡的床榻。

  她想念那片清幽的竹林,和那座氤氲着热气的温泉池。

  她更想念那个会抱着她,在她耳边一声声唤她“晚晚”的阿衍。

  不知过了多久,殿门被轻轻推开,萧衍带着一身的寒气,走了进来。

  他已经沐浴过,换上了一身宽松的寝衣,发梢还带着未干的水汽。

  他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了进来,习惯性地将她捞进怀里。他身上那股清冽的龙涎香,混杂着一丝墨香,瞬间将苏晚晚包裹。

  “吵醒你了?”他低声问。

  “没有,我还没睡着呢。”苏晚晚往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怎么不睡?”

  “床太大了,冷。”她小声地抱怨。

  萧衍闻言,将她抱得更紧了,几乎让她整个人都贴在自己滚烫的胸膛上。

  “这样还冷吗?”

  “不冷了。”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相拥着。

  许久,苏晚晚晚才闷闷地开口,“奏折都处理完了?”

  “嗯。”

  “林家的事,怎么样了?”她问。

  “朕已命周启,将那封密信的誊抄本,送去了江南各大世家。”萧衍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也派了禁军,以‘协助调查’的名义,查封了林家在京城所有的产业。”

  这是敲山震虎,林家两头下注,背信弃义,早已触怒了江南其他的世家。

  如今萧衍将证据送到他们面前,无异于递给了他们一把刀。

  根本无需他亲自动手,那些曾经与林家交好,或是被林家打压过的商贾世家,便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蜂拥而上,将林家这艘看似坚不可摧的大船,啃噬得一干二净。

  杀人不见血,这才是帝王手段。

  “阿衍,”苏晚晚忽然觉得有些冷,她收紧了环住他腰的手臂,“你以后会不会也这样对我?”

  萧衍闻言,将她的身子转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昏暗的烛光下,他黑沉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 “晚晚,朕会负尽天下人,也绝不会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