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汉中失守后的应对之策-《辅佐汉室,重振三国》

  “向西撤退?”

  第一个发出质疑的是魏延。

  他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那双总是闪烁着野心与精光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困惑与不甘。他上前一步,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尖锐:“丞相!我们真的要放弃潼关吗?放弃长安?将我们打下来的这大好河山,全都还给曹贼?”

  他的问题,问出了在场所有人心中的不甘。他们是胜利者,他们一路从西打到东,眼看就要直捣中原,恢复汉室。怎么能因为后方的一次失利,就将所有的成果付之一炬?

  张飞那双铜铃般的环眼也死死盯着诸葛亮,虽然他因为陆瑁的呵斥没有再咆哮,但那紧握着丈八蛇矛、指节发白的手,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放弃?他张翼德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这两个字!

  诸葛亮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他何尝甘心?这关中的一草一木,都凝结着他毕生的心血与梦想。但作为全军统帅,他必须为二十万人的性命负责。留在这里,就是死路一条。

  他刚想开口,用那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来安抚众将。

  但就在此时,那只被陆瑁紧紧抓住的手臂,传来了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诸葛亮睁开眼,看到了陆瑁那双燃烧着火焰的赤红色眼眸。那眼神里,没有绝望,没有退缩,只有一种,在绝境之中被激发出来的,更为疯狂、更为炽热的战意!

  “丞相,您累了。”陆瑁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

  他缓缓松开手,然后,转向了帐篷中央,目光扫过所有将领那写满不甘与迷茫的脸。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支持丞相的撤退令时,他却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为之愕然的话。

  “我们,不能退。”

  此言一出,满帐皆惊!

  不能退?后路已断,粮草不济,前有强敌,后有追兵,不退,难道在这里等死吗?

  诸葛亮也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陆瑁。他知道这个年轻人胆大包天,却没想到,在这种十死无生的绝境之下,他竟然还想着,反戈一击!

  他没有立刻反驳,而是用一种近乎考验的目光,凝视着陆瑁,缓缓地,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抛给了他。

  “子璋,你怎么看?”

  这一问,不仅仅是询问。

  这是,在满帐将领面前,一次权力的交接。

  这是,在绝望的深渊里,一位疲惫的掌舵者,对一位新锐航海家的,最后一次,信任的托付。

  他想看看,这个,被他视作“卧龙”再世的年轻人,究竟,能在这片,死亡的风暴中,开辟出一条,怎样的,航路。

  陆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这二十万大军的生死,这大汉最后的国运,都,压在了他的肩上。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径直,走到了那副巨大的沙盘前。

  那上面,还摆着他之前设计的,那个,充满了必胜信念的,攻击阵型。

  此刻看来,是那样的,讽刺。

  他,没有去动那些棋子。

  而是用他那,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的手,指向了,沙盘的,最西边。

  “诸位将军,丞相,”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我们先来看,我们还拥有什么。”

  “我们拥有这座天下第一雄关——潼关!”

  “我们,拥有八百里秦川的腹地,拥有古都长安!”

  “我们,拥有,整个陇西郡!”

  “更重要的是!”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在凉州,我们还有马岱将军与他麾,数万能征善战的西凉铁骑!”

  “丞相之前,早已命人,从巴蜀转运了大量的粮草,囤积于陇西。”

  “所以!”陆瑁的目光,如利剑般扫过众人,“我们的粮道,并没有被完全切断!只要我们能守住长安和陇西君郡,粮草,就不是问题!”

  这一番话,如同一道划破黑暗的闪电!

  瞬间照亮了,所有人心中的那一丝希望!

  对啊!

  他们不是一无所有!

  他们还有关中,还有陇西,还有凉州!

  他们还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张飞的环眼,亮了。魏延的眉头,也舒展了。

  “说得好!”张飞第一个,大声叫好,“粮草不成问题,那俺们还怕个鸟!不就是干吗!说,怎么干!”

  陆瑁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所以,丞相,我认为撤退是下下之策!”

  “一旦我们,全军撤退。就等于是将我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所有地盘,全部拱手送给了曹魏!更是将我们自己,从主动进攻的一方,变成了被动逃窜的一方!”

  “届时,曹休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饿狼一样,从背后死死地咬住我们。而司马懿则会从汉中出兵,在前方堵住我们的去路!”

  “到那时,我们才是真正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回沙盘之上。那眼神变得无比锐利与坚定。

  “我们,不但不能退!”

  “我们,还要反击!”

  “潼关,我们要守!”

  “长安,我们要保!”

  “而,汉中……”他用手指重重地敲击着汉中城的位置,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必须要拿回来!”

  “否则,司马懿,随时可以,挥军南下,直逼成都!国都若危,则大汉天下皆休矣!”

  “好小子!有种!”张飞兴奋地,一拍大腿,“说!到底,怎么个打法!俺老张听你的!”

  陆瑁没有立刻回答。

  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依次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将军。

  最后,落在了诸葛亮的身上。

  他在等待,丞相的首肯。

  诸葛亮,看着眼前这个,在绝境之中爆发出璀璨光芒的年轻人,心中百感交集。

  有震惊,有欣慰,有骄傲,更多的是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的释然。

  他知道自己老了。

  他的心已经被马谡的失败与北伐的挫折伤得太重了。

  他已经失去了那种敢于在悬崖之上走钢丝的勇气。

  而眼前的陆瑁有。

  “子璋,”他沙哑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托付的意味,“你继续说。从现在起,你便是,此战的主帅。我与诸位将军,都听你的调遣。”

  陆瑁心中一震!他对着诸葛亮深深地一揖。

  “丞相,信赖!瑁万死不辞!”

  然后,他直起身,眼中再无一丝犹豫。

  “诸位将军,听令!”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威严而又肃杀!

  帐内,所有将领,包括桀骜不驯的张飞和魏延,在这一刻,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神情肃穆。

  “第一!”

  陆瑁,伸出一根手指。

  “守!”

  “我需要有人,为我们守住这扇东边的大门!将曹休的十五万大军,死死地钉在潼关之前!为我们争取宝贵的时间!”

  他的目光,落在了张飞的身上。

  “车骑将军,张飞!”

  “末将,在!”张飞轰然应诺!

  “我给你五万兵马!”

  “命你与伯约一起镇守潼关!”

  “你的任务,只有一个——守住!”

  “无论曹休如何叫骂,如何挑战!你都不许出战!给我当一个缩头乌龟!”

  “我不要你杀敌,不要你立功!我只要你依托潼关天险,将魏军主力,牢牢地拖在这里!”

  “你能做到吗?!”

  “这……”张飞一听,要当“缩头乌龟”,那张黑脸顿时就拉了下来。

  “侄女婿,这也太憋屈了吧?俺……”

  “三叔!”陆瑁的声音陡然转冷,“这是军令!你若是不愿我现在就换人!”

  “别别别!”张飞一听要换人,立马急了,他拍着胸脯,大声吼道,“俺干!不就是当乌龟吗!俺,当!只要能打败曹贼,别说当乌龟,当王八俺都认了!你放心,有俺老张在,潼关就丢不了!曹休那小子,要是能从俺手上过去一兵一卒,你砍了俺的脑袋!”

  “好!”陆瑁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姜维,“伯约你心思缜密,正好可以辅助三将军。切记稳住,莫要冲动。”

  “维,领命!”姜维躬身应道,他看着陆瑁,眼中全是敬佩之色。这个计划简直是神来之笔。

  “第二!”

  陆瑁,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保!”

  “我需要有人,为我们保住长安!保住我们与陇西、凉州的生命线!”

  他的目光,转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庞德。

  “令明!”

  “末将,在!”庞德声如洪钟。

  “我给你麾下,全部的西凉铁骑,在加步族两万!”

  “命你立刻星夜兼程,赶往长安!以长安为中心,建立防御。同时派出最精锐的斥候,翻越秦岭,前往陇西与马岱将军取得联系!”

  “你的任务是确保长安不失!确保我们与西边粮道的绝对畅通!你是我们这盘大棋的‘棋眼’!是连接东西战场的关键枢纽!”

  “责任重大!你明白吗?!”

  庞德没有多余的废话。

  他只是重重地一抱拳,用最简洁,也最有力的两个字回答道:

  “领命!”

  “第三!”

  陆瑁的眼神变得愈发森然。

  “堵!”

  “我需要有人像一颗钉子一样给我死死地钉在汉中的咽喉上!将司马懿这条毒蛇,给我堵死在汉中盆地里!让他无法向成都前进一步!”

  他的目光,落在了魏延的身上。

  “文长!”

  “末将……在。”魏延的声音有些复杂。他预感到一个艰巨,而又充满了诱惑的任务,即将落到他的头上。

  “我给你,一万最精悍的步兵!”

  “命你立刻率部从小路急行军,抢在司马懿之前接管阳平关并且死守阳平关!”

  “阳平关是汉中通往巴蜀的,最后一道门户!只要阳平关在我们手上,司马懿就休想踏入我大汉腹地一步!”

  “文长,你素有奇谋,擅长镇守险要。这个任务非你莫属!”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只要一个结果——将司马懿给我死死的堵在阳平关以北!”

  “你敢接这个军令状吗?!”

  魏延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阳平关!

  独立领军!

  堵死,司马懿!

  这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任务!

  他的心中,瞬间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中都护!”他单膝跪地,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末将,愿立下军令状!若不能守住阳平关,让司马懿过去一兵一卒!末将,提头来见!”

  “好!”

  陆瑁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他要的就是魏延的这股狂气!

  “那么,第四……”

  陆瑁,缓缓地转过身重新看向诸葛亮。

  他的声音,变得无比郑重。

  “夺!”

  “剩下的十万大军,由丞相与我亲自率领!”

  “我们将放弃所有笨重的攻城器械,全军轻装简行!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汉中!”

  “在文长将军,堵住阳平关的同时,我们将从司马懿的,背后发起致命一击!”

  “与文长将军,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将司马懿这三万孤军深入的所谓奇兵,彻底全歼在汉中盆地之内!”

  “汉中,是他司马懿,自己跳进来的坟墓!”

  “我就要让他亲手为自己合上棺材板!”

  “丞相您意下如何?!”

  整个,帅帐,鸦雀无声。

  所有的人,都被陆瑁这个宏大而又疯狂的计划彻底,震撼了!

  分兵四路!

  守潼关,保长安,堵阳平,夺汉中!

  环环相扣,步步惊心!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行军打仗了!

  这是在拿整个大汉的国运,进行一场前所未有的惊天豪赌!

  将劣势,在瞬间转化为优势!

  将绝境,在转眼间变成了一个反杀的陷阱!

  这是,何等的魄力!

  何等的,奇谋!

  诸葛亮,看着沙盘上,被陆瑁重新部署的四路大军。

  “好……好……好啊!”

  他,连说三个好字,声音,哽咽。

  “有,子璋在,乃我大汉之幸!先帝之幸啊!”

  他拄着桌案,缓缓站直了身体,那一度佝偻的脊梁,仿佛在这一刻重新变得挺拔如山!

  “就依子璋之计!”

  “全军,听令!各部即刻按此部署分头行动!”

  “此战,不成功,便成仁!”

  “遵命!!”

  山呼海啸般的应诺声,响彻了整个中军帅帐!

  那一度,被绝望所笼罩的阴霾,在这一刻被彻底撕碎!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向死而生的决绝战意!

  ……

  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成都。

  这座,被誉为“天府之国”的,繁华都城,还沉浸在北伐军节节胜利的喜悦气氛之中。

  街道上,百姓们,喜气洋洋,奔走相告,仿佛大汉的复兴就在眼前。

  皇宫之内,后主刘禅,也正在与一群宠幸的宦官,嬉笑玩乐享受着这难得的太平盛世。

  然而这份宁静与喜悦,注定是短暂的。

  一匹快马,疯了似的冲进了成都城。

  马上的骑士,浑身浴血,在冲到皇城门口时,便从马上一头栽了下来。

  他口中只来得及吐出四个字:

  “汉中……失守……”

  便彻底昏死过去。

  这四个字,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劈开了成都的万里晴空。

  消息,以瘟疫般的速度,在这座安逸的城市里蔓延开来。

  起初,是震惊。

  然后,是恐慌。

  最后,是彻底的混乱。

  那,虚假的繁荣,在残酷的现实面前,瞬间土崩瓦解。

  皇宫之内,更是乱成了一团。

  当宦官将那八百里加急的军报呈递到刘禅面前时。

  这位年轻的天子,只看了一眼,便吓得面无人色,从龙椅上瘫软了下来。

  “什么?!汉中,丢了?!马谡,兵败了?!”

  “这……这怎么可能?!相父和中都护不是在关中大获全胜吗?!”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不停地重复着这两句话。

  “快……快去,把蒋琬、费祎、董允,都给朕叫来!快去!!”他对着身边的宦官尖声叫道。

  很快,留守成都的三位辅政大臣,蒋琬、费祎、董允,便步履匆匆地,赶到了大殿。

  他们在来的路上,显然也已经听闻了这个惊天噩耗。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三……三位爱卿……”刘禅看到他们,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带着哭腔说道,“汉中……汉中丢了……司马懿,打到,家门口了……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相父和中都护他们率领的二十万大军,现在被困在关中回不来了!我们是不是要完蛋了?!”

  蒋琬作为三人之首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上前一步沉声说道:“陛下,请镇定!越是,危急时刻,您作为一国之君越不能自乱阵脚!”

  费祎也接口道:“蒋公,所言极是。汉中虽失,但我大汉根基尚在。成都尚有数万守军。巴蜀各郡亦可紧急征召兵马。远未到山穷水尽之时。”

  董允则目光如炬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当前最关键的问题:“陛下,当务之急,有三件事!其一,立刻封锁消息,严惩散布谣言者,稳定城内人心!其二,立刻开启府库,平抑物价,保障民生!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必须要相信,丞相与中都护他们一定有办法,化解此次危机!”

  三位《出师表》重臣,在这最危急的关头,展现出了惊人的冷静与魄力。

  他们三言两语,便为惊慌失措的刘禅指明了方向。

  刘禅听着他们那有条不紊的分析,心中的恐慌稍稍平复了一些。

  “好……好……就,依,三位爱卿所言……”他擦了擦眼泪,颤声说道,“只是……相父他们,真的能回来吗?”

  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蒋琬、费祎、董允,三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深深的忧虑。

  他们相信诸葛亮与陆瑁的能力。

  但他们面对的是司马懿与曹魏的倾国之力。

  是一场史无前例的生死绝境。

  整个大汉的命运,此刻就如同那风中残烛。

  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成都的夜变得无,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