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幽魂界:冥婚终章与倾城归处-《火狂记》

  死死姐眉宇间的灰色桃花印泛着微光,那是幽魂界人人皆知的寡妇印,却在她精致的脸上,透出一种悲壮的温柔。她看着晶晶和丝萝扶着自己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眼眶微热——这是她在失去狐娘和百晓生后,仅剩的温暖。

  “好了,别送了。”死死姐轻轻抽回手,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帮会大院,青砖地上还残留着婚礼时的红色绸缎碎片,像极了一场盛大过后的残局,“你们也该回去了,靓府和万妖宫,都在等着你们。”

  丝萝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帮主,你一个人去青丘岛,又要找倾城,一定要小心。要是遇到危险,记得捏碎王爵色大人给你的令牌。”

  “放心吧。”死死姐笑了笑,伸手帮丝萝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我还有韦陀杵,还有百晓生的灵牌陪着我,不会有事的。”她说着,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灵牌,木质的牌身被她捂得温热,仿佛百晓生的气息还在上面。

  晶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香囊,递了过去:“这里面装的是清心散,万仞冰峰寒气重,你带着能驱寒。还有,我已经让家里人去打听千年雪莲的消息了,一有下落,马上传讯给你。”

  “谢谢。”死死姐接过香囊,系在腰间,那淡淡的药香混着她身上的战甲气息,竟有种奇异的安心感。

  众人终是不舍地转身,鸢北走了几步又回头,对着死死姐大喊:“帮主!我一定会变强的,等我找到倾城,就去找你!”

  死死姐挥了挥手,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巷口,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帮会的朱红大门上。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抚过门板上的雕花,那是她刚建帮会时,亲手选的图样,如今却只剩冰冷的木纹。

  “百晓生,狐娘,我要走了。”她轻声说,怀里的灵牌仿佛有了回应,让她握紧了些,“先去青丘岛看狐娘,再去找倾城,等我把所有事办完,就来陪你们。”

  说完,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青丘岛的方向走去。高仙芝混金战甲在阳光下泛着金光,里层的红衣从战甲缝隙中露出,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映着她孤单却坚定的背影。她没有回头,因为她知道,身后的帮会已经成为过去,而她的未来,在更远的地方。

  与此同时,帮会大门后的巷口,一道红色身影正急促地奔跑着。倾城穿着一身红衣霓裳,蛮腰上的金色断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冷艳的脸上满是焦急。她刚从一个神秘人手中逃脱,那人救了她,却没说自己是谁,只告诉她青丘帝国遭遇大战,让她赶紧回来。

  “等等!”倾城看到前方巷口处,几个熟悉的身影正朝着远处走去,那是鸢北和钻石的背影!她连忙加快脚步,大喊道,“鸢北!钻石!”

  可巷口的风太大,把她的声音吹散了。鸢北似乎听到了什么,回头望了一眼,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巷口,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便跟着钻石继续往前走。

  倾城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心里一阵失落。她咬了咬牙,转身朝着帮会的方向跑去——只要回到帮会,就能见到死死姐,见到大家了。

  她推开门,空荡荡的大院映入眼帘。地上的红色绸缎碎片还在,却没有一个人影,只有风吹过屋檐的声音,显得格外寂寥。倾城的心猛地一沉,快步走进会议大堂,曾经热热闹闹的大堂如今只剩下冰冷的桌椅,正中央的主位空着,旁边属于她的位置也落了一层薄灰。

  “大家呢?”倾城喃喃自语,伸出手,指尖抚过冰凉的桌面,仿佛还能感受到之前众人在这里商讨战事的温度。她走到主位旁,看着椅子上残留的战甲痕迹,那是死死姐常穿的高仙芝混金战甲,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安。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刚才在门上摸到的灰尘很薄,显然大家离开的时间并不长。“他们一定还没走远!”倾城猛地反应过来,转身朝着大门飞奔而去,金色断刃在她身后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

  她跑出巷口,朝着鸢北他们消失的方向追去,可街道上只有来来往往的行人和商贩,哪里还有熟悉的身影。她拉住一个路人,急切地问道:“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群人,里面有个穿粉色衣服的姑娘,还有个高高壮壮的汉子?”

  路人摇了摇头:“没看见,不过刚才有一队人朝着潇湘溪苑的方向去了,好像有你说的那样的人。”

  倾城谢过路人,转身朝着潇湘溪苑的方向跑去。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离开帮会的同时,死死姐正站在青丘岛的结界外,看着残破的结界,眼眶通红。

  青丘岛的结界上布满了裂痕,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林如今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地上还残留着狐狸的毛发和血迹,那是开心说的,不愿做坐骑的狐狸被脱皮吊杀的痕迹。死死姐抱着百晓生的灵牌,一步步走进岛中,朝着狐娘的洞穴走去。

  洞穴里一片狼藉,狐娘常卧的石床上,还残留着她的气息,却再也看不到那个雪白的身影。死死姐将灵牌放在石床上,双膝跪地,对着石床深深鞠了一躬:“狐娘,我来看你了。百晓生他……我已经和他成亲了,以后我们会一起陪着你。”

  她从怀里掏出那根雪白的狐毛,放在灵牌旁,狐毛轻轻颤动,仿佛狐娘在回应她。死死姐坐在石床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天的事,说着帮战的惨烈,说着倾城的失踪,说着众人的别离,直到夕阳透过洞穴的缝隙照进来,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狐娘,我该走了。”死死姐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石床,“我要去找倾城,找到她之后,就来陪你和百晓生。”

  她转身走出洞穴,朝着万仞冰峰的方向走去。那里有能救狐娘的千年雪莲,也有她未知的征程。而此刻的倾城,还在朝着潇湘溪苑的方向奔跑,她不知道,自己与死死姐,已经在不经意间错过了。

  幽魂界的风,吹过青丘岛的残破结界,吹过青丘帝国的空荡大院,吹过奔跑的倾城和前行的死死姐。她们一个在追寻,一个在前行,却不知道,彼此的路,早已在那场大战后,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而在潇湘溪苑的路上,牛断罪看着前面打闹的鸢北和钻石,又想起刚才王爵色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他摸了摸下巴的短胡渣,心里暗道:这小子,明明对小九尾有意思,却偏偏装成冷冰山,真是可惜了。

  王爵色此刻正站在一处山坡上,看着青丘帝国的方向,眉宇间的冷傲消散了些,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他摸了摸怀里的传讯令牌,那是和给死死姐一样的令牌,只是他没说,这令牌不仅能让他感知到危险,还能感知到持有者的位置。

  “你可别出事。”王爵色轻声说,风将他的声音吹散在空气中,“不然,我这令牌,就白给了。”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幽魂界的每一个角落,照亮了死死姐前行的路,也照亮了倾城追寻的身影。她们的故事,还没有结束,而那些逝去的人,那些离开的伙伴,都在以各自的方式,陪伴着她们,走向更远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