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升堂-《女尊:奸宦》

  沈锦程收住胡思乱想,

  “回大人,小人枫林镇西留村沈锦程。”

  据沈锦程的了解,县令正七品,要进士出身才能担任。

  这县令大人看着才二十出头,这么年轻的进士前途无量,怎么会被打发来做县官。

  她是得罪人了吗……

  或许对她印象不错,县令的声音柔和些许,

  “状告何事?”

  沈锦程将状纸上的事又复述了一遍,

  还好来之前她文字整理了一遍,不然现在口头临时说免不了磕巴,颠三倒四,给人留下坏印象。

  公堂之上,清隽女子娓娓道来,

  她语调不急不缓,声音悦耳,句句是重点,并不啰嗦。

  见她风姿不俗,张安仁惜才之心隐动。

  从刚才升堂时她就在默默观察此人,

  她虽跪着,但身子挺的笔直,丝毫不见卑贱之态。

  另执仗恐吓之时,她连动都没动一下。

  张安仁在公堂上见过太多普通老百姓被吓的发抖的情景,

  就算是一些富贵人家,照样也不免俗。

  张安仁看着这书生自己写的状纸,语气公事公办,“你的冤情本官自会明查。”

  “若有半点谎言,牢狱里的刑具可不是吃素的。”

  沈锦程惶恐埋头,

  “回大人,小民绝无半点虚言。”

  虽然面上严厉,但是张安仁心底却对堂下书生有些好感,甚至一度动了想收她为学生的念头。

  这人字迹秀丽,与珍本书籍刊刻的名家样字有的一比,甚至更胜。而且状纸风格不似酸儒啰嗦,爱引经据典。

  不过寥寥几十字,一眼扫去就能知晓事情来龙去脉,是她喜欢的风格。

  最主要的是,

  张安仁觉得此人合眼缘。

  又问了几句,见她进退得宜,更有偶遇珍宝的妙趣。

  她现在已被贬逐,如果从微末处培养起自己的人,岂不是更好用?

  但张安仁低头翻过沈锦程的户籍之后,心里的念头已经打消。

  已经婚配不说,6岁就入了夫家的籍,原来是赘媳!

  再次看向堂下之人,张安仁刚才觉得惊艳,现在又觉得兴趣索然,

  她虽有惜才之心,但是也不必如此自降身份。

  公事公办吧。

  堂下沈锦程不知道自己错过了怎样一步登天的机遇。

  她脑子里迷迷糊糊,跟喝醉的似的。

  那会觉得这公堂阴森可怕,现在又因为这皎皎如月的知县大人而感到如沐春风。

  在差役的指示下,

  沈锦程又写了几行字,按了红手指来提交证据。

  她想着一般是写自己的名字就行了,但是这县令大人让她誊了一首长诗,足足十六行。

  因为想表现自己,沈锦程写的格外用心,

  她自觉能一鸣惊人,但是不知为何县令看到之后反而叹息一声,似乎对她不满意。

  沈锦程蓦的有些紧张,

  难道是她抄错了?还是字太丑?

  没纠结几下,上座的大人对这件小事就失去了兴趣,只把沈锦程丢给了衙役们审理取证。

  等沈锦程可以走的时候,天边已经泛红。

  今天受的冲击太大,她脚下发虚,魂不守舍。

  被差役领着走到了大门口,

  透过大门,沈锦程回头张望里边那片巍峨的建筑。

  她什么时候才能住进这种地方?什么时候才能见官不跪?

  说到跪,沈锦程脑里又回想起那双眼尾上翘的丹凤眼,

  又想到那人通身的气派。

  不过一七品小官而已,怎么风流至此?

  沈锦程在历史书中读过多少名士风流,但她怎么也勾勒不出那些文人士大夫的面貌。

  但想起刚才那人的风姿,

  锦程双手不自觉握紧,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当是如此啊。

  见她木在大门口,

  差役忍不住出口催促,

  “该走了。娘子。”

  因为她是个读书人,又没有犯事,差役态度还不错。

  沈锦程如梦初醒,她从袖口摸出一钱碎银偷偷递给黑脸差役,

  “官娘子,可否打听下县令大人的来历?”

  “年纪轻轻便做一县之主,真是我辈楷模。

  差役看见银子喜笑颜开,

  思索并不涉及机密,便拉着沈锦程闲聊。

  原来上元县令名张岱岳,字安仁,是嘉宁二年的状元。原本是翰林院编修,但因为进言触怒了皇上,被贬到此地做了县官。

  虽才品绝佳但是很难再被重用了。

  原来如此,

  她就觉得看此人不像县官之类,

  沈锦程还想再问,但黑脸差役嘴很严,多的一概说不知。

  怀才不遇,名士风流……

  沈锦程怀疑自己遇到了什么隐藏boss。

  ……

  被折腾一天,沈锦程当晚就进了酒店大吃一顿。

  县里的饭馆比镇上的花样多很多。

  沈锦程点了平日见不到的东西来犒劳自己,

  炖牛肉,炙子烤肉,糖油饼,今日吓的够呛要狂吃热量炸弹补补。

  饭馆大堂来来往往,饭香混合着酒香,把不少行人都勾了进来。

  沈锦程独自喝着酒,看着门外熙熙攘攘的人群,

  这处茶坊、酒肆众多,喧闹非常,街道尽头还有几家豪华酒楼,只有那里才稍稍清雅一些。

  这种繁华惹的沈锦程心生向往,

  县城已是这样,不知府城,还有那张安仁生活的京城又是何种模样?

  酒毕,

  沈锦程用油纸包将食物打包带走。

  明日就要离开,乘着夜晚的春风,她准备好好逛一下上元县。

  傍晚时分,街市依旧热闹,

  商户们都点亮了门前的红灯笼,远远望去一片繁华。难得出门,她买了一些镇上没有的新鲜东西带回家。

  给自己买了纸笔,书籍太贵没舍得买。

  书肆的书贵不说,她咬牙能负担的还是一些粗制滥造的玩意,

  雕版印刷太多次已经模糊不清,还有断板,油墨也刷的不匀,

  就这种货色,一套《论语注疏》还要2两银子。更有那桑皮玉版的好书,简直天价!动辄几十两银子起步。

  突然意识到自己连学习工具都买不起,沈锦程极度伤感。

  这读书可真是有钱人才能负担的起的!

  她思维漫涣,又想到那考上状元的张安仁又是什么家庭?家里藏书几许?会不会还有藏书楼之类……

  【滴!】

  【科举系统加载中……】

  正在书肆闲逛,沈锦程正自哀自怨的时候,脑中突然响起了久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