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此卷当为第一-《科举:读书发媳妇?我必六元及第》

  他这番自信满满的模样,让李修和顾铭都有些诧异。

  “哦?志存兄何出此言?”

  李修好奇地问道。

  王皓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分享什么天大的秘密。

  “还记得学破至巅吗?”

  顾铭闻言,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心中生出一股奇异的预感。

  王皓神情愈发激动。

  “我便是从那《学破至巅》中,得来了神句!”

  他清了清嗓子,摇头晃脑地吟诵起来,神态间满是陶醉。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他吟罢,一脸期待地看着二人。

  “如何?此句一出,边塞之气概,是不是扑面而来?”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凭借此句,获得考官青睐,一举高中的场景。

  然而,他预想中的惊叹与佩服,却并未出现。

  雅座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古怪。

  李修脸上的表情,像是吞了一只苍蝇般,精彩至极。

  他张了张嘴,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志存兄……你……你也用了这一句?”

  王皓表情一愣。

  “元明兄,你这话是何意?”

  “莫非……”

  李修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像是要借酒消愁。

  “不瞒你说,我也用了。”

  “什么?!”

  王皓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撞车了!

  而且还是和自己的好友,撞在了同一句诗上。

  这下,考官会如何看待?

  定会觉得他们二人是在投机取巧,说不定还会判个雷同卷,直接黜落!

  一时间,两人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蔫了下来。

  雅座内的气氛,也从方才的热烈,变得一片死寂。

  忽然,两人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同时转过头,看向顾铭。

  “长生兄!”

  王皓急切地问道:“你……你不会也用了那一句吧?”

  顾铭看着两人紧张到几乎扭曲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却还是坦然地点了点头。

  他端起酒杯,轻轻呷了一口,温润的酒液滑过喉咙。

  “用了。”

  “完了!”王皓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他整个人都瘫了下去,胖乎乎的身子靠在椅背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屋顶的雕梁,仿佛被抽走所有的精气神。

  他嘴唇哆嗦着,眼神空洞,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名落孙山的凄惨下场。

  李修也是脸色难看,声音干涩。

  “长生兄,你……你怎么也……”

  他话未说完,便化作一声长长的苦叹,其中满是绝望。

  “怎么就忘了?我能想到,别人定然也能想到!”

  “这《学破至巅》如今在天临府何等火爆?看过的学子何止千百?这……这简直是自寻死路啊!”

  此言一出,王皓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

  他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天旋地转。

  “我……我怎么就这么蠢!”

  他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清脆的响声在雅座内回荡。

  “我怎么就管不住这只手啊!”

  “小二!”

  王皓猛地一拍桌子,冲着外面大吼一声。

  “再上五斤黄酒!今日不醉不归!”

  他显然是打算借酒消愁,将这天大的烦心事,暂时抛之脑后。

  李修也是一脸颓然,端起酒杯,一杯接一杯地往口中灌去,眉宇间的愁绪,浓得化不开。

  雅座内的气氛,一时间压抑到了极点。

  顾铭没有劝阻,只是默默地为两人斟酒。

  人类的悲欢不尽相同,他心中并无多少波澜。

  旁人是狗尾续貂,是东施效颦。

  而他,拿出的却是原汁原味,如假包换的千古绝唱。

  考官但凡有几分眼力,便能轻易分辨出云泥之别。

  那些投机取巧之辈,不过是为自己做了嫁衣,做那衬托红花的绿叶罢了。

  只是他答题时的确没想那么多,只思虑其刚好扣题。

  更不知道两位竟然跟自己想到一处。

  还真是巧了。

  也不知本次天临府府试的试卷中,究竟有多少份雷同的卷子?

  ……

  接下来的几日,对于天临府所有的考生而言,都是一场难言的煎熬。

  府衙,阅卷堂。

  气氛依旧肃穆。

  经过数日的紧张批阅,所有的卷宗都已评定完毕,正分门别类地摆放在主考官与几位副主考的案前,等待最后的复审。

  徐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神情专注。

  他的面前,只摆着一份卷子。

  那份被他评为“优上”的卷子。

  这几日,他一有空闲,便会将这份卷子取出来,反复品读。

  尤其是那首《破阵子》,每读一遍,都让他心潮澎湃,感慨万千。

  “徐大人。”

  一个温和的声音自身旁响起。

  天临府知府,也是此次府试的主考官,陈敬之,端着一杯茶,缓步走了过来。

  “看你对着这份卷子,已经痴迷了好几日了。”

  陈敬之的脸上带着笑意,目光也落在了那份卷宗上。

  “可否让老夫也开开眼界,是何等样的麒麟之才,能得你这般青睐?”

  徐渭闻言,连忙起身,恭敬地将试卷双手奉上。

  “正要请大人品鉴。”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难掩的激动。

  “此卷之才,下官生平罕见。尤其是这首词,堪称本朝边塞诗词第一!”

  “哦?”

  陈敬之挑了挑眉,接过试卷,眼中也多了几分好奇。

  他知道徐渭为人严苛,眼光极高,能被他如此盛赞的,绝非凡品。

  将目光投向卷面,只一眼,便先被那笔力雄健,自成风骨的字迹吸引。

  “好字!”

  他赞了一声,随即细细品读起那首《破阵子》。

  堂内一时俱静。

  只剩下陈敬之越发急促的呼吸声。

  当他读到最后一句“可怜白发生”时,这位年过花甲,宦海沉浮数十载的老人,竟是虎目含泪,长叹一声。

  “好一个‘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好一个‘可怜白发生’!”

  他将试卷轻轻放在桌上,神情复杂,既有发现瑰宝的惊喜,又有一丝英雄迟暮的感伤。

  “此子胸中,必有丘壑万千,更有金戈铁马!”

  陈敬之看向徐渭,郑重其事地说道。

  “此卷,当为本届府试案首,无可争议!”

  徐渭躬身道:“大人英明。”

  他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有了主考官的亲口定论,此事便再无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