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海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抓起了话筒。
“喂？我是周文海。”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电流声，紧接着，一个既熟悉又带着一丝陌生的，年轻而激动的声音，穿透了数千公里的距离，清晰地传了过来。
“周县长！是我！陈诚！诚安实业的陈诚！”
陈诚？
周文海愣了一下，随即眉头就皱了起来。
对于这个年轻人，他的感情很复杂。
一方面，他欣赏陈诚的魄力和能力，硬是把一个烂摊子，做成了全县的明星企业，还搞了个漂亮的子弟学校，给他脸上增了不少光。
但另一方面，这家伙也是个惹祸精！前阵子银行抽贷，资金链断裂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差点就在他任上搞出个大乱子。
要不是看在他之前贡献的份上，他早就让下面的人去严肃处理了。
现在，他跑到几千里外的羊城，又打电话回来干什么？
“陈诚同志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周文海的语气，不冷不热，带着官方式的客套。
“周县长！天大的喜事！天大的好消息啊！”陈诚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语无伦次，“我们……我们诚安，成功了！”
“我们拿下了羊城白天鹅宾馆的独家供货合同！”
“什么？！”
周文海捏着电话的手，猛地一紧！整个人，像被电流击中了一样，瞬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你……你说什么？哪个宾馆？”他的声音，因为震惊而变了调。
“白天鹅！就是那个全国第一家五星级酒店，专门接待外宾的白天鹅宾馆！”陈诚大声地，一字一顿地重复道。
“轰——！”
周文海的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颗惊雷！
白天鹅宾馆！
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在新闻联播里才能看到的地方！是国家对外开放的窗口！是脸面！
他们清河县的一个乡镇小厂，生产的罐头，竟然要摆进白天鹅宾馆的餐厅，卖给那些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这……这不是喜事！
这是天大的政绩！是能捅到省里去的大功劳！
“好！好！好啊！”周文海激动得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陈诚！你小子，真是我们清河县的福将！你给我们清河县，立了大功了！”
电话这头，陈诚听到周文海的反应，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立刻趁热打铁，语气一转，带上了一丝为难和焦急。
“周县长，能为家乡争光，是我们诚安的荣幸！但是……但是我们现在遇到了一个天大的困难！”
“什么困难？你说！”周文海此刻心情大好，大手一挥，“只要是县里能解决的，我一定给你解决！”
“是钱！”陈诚的声音，充满了“委屈”，“白天鹅的订单量太大，要求又高，我们需要立刻扩大生产，更新包装，这都需要大笔的启动资金！可是……可是县里的银行，前阵子把我们的贷款给停了，我们现在……我们现在是空有报国之志，却无杀敌之力啊！”
“我陈诚就算砸锅卖铁，也一定要完成这个任务，为我们清河县争光！可我怕……我怕万一因为资金耽误了交货，丢了我们整个清河县的脸，那我陈诚，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一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大义凛然。
既表明了决心，又点出了困难，还把事情的高度，直接上升到了整个县的荣誉层面。
周文海是什么人？人精中的人精！
他瞬间就明白了陈诚的言外之意。
“混账！”周文海对着话筒，猛地一声怒喝，当然，他不是在骂陈诚。
“银行那帮人，简直是鼠目寸光！目光短浅！只会锦上添花，不会雪中送炭！”
“陈诚你放心！这件事，我亲自来抓！明天一早，我就亲自去银行，给他们行长，好好上一课！”
“不仅要恢复贷款！我还要让他们给你追加贷款！必须保证你们诚安的生产，不能出任何问题！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掉链子，谁就是我们清河县的罪人！”
周文海的声音，掷地有声，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谢谢县长！谢谢县长！”陈诚连声道谢，“有您这句话，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保证完成任务！”
挂掉电话，周文海依旧激动难平。
他立刻拿起另一部电话，拨通了县委书记的号码。
“喂，老书记，我文海啊！告诉您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
与此同时，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回了诚安实业。
刘大壮的那个长途电话，被接线员转到了厂长办公室，张大海师傅亲自接的。
当他听完刘大壮那颠三倒四，却又无比清晰的叙述后，这个倔强了一辈子的老头，拿着话筒，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喂？喂？张师傅？你还在听吗？”
“在……在……”张大海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
他挂掉电话，缓缓地走出办公室，站在工厂广场的中央。
此时，工厂里灯火通明，机器轰鸣。
工人们虽然在加班，但眉宇间，都带着一丝对未来的迷茫和担忧。
张大海深吸一口气，走上那个临时搭建的，陈诚曾经站过的卡车车斗。
他打开了全厂广播的开关。
“兹啦——”
熟悉的电流声，再次划破了工厂的夜空。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抬起头，看向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所有诚安的兄弟姐妹们！”
张大海的声音，通过喇叭，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就在刚才！陈厂长，从几千里外的羊城，打回了电话！”
“他让我告诉大家！”
“我们诚安的罐头！要摆进全国最好的白天鹅宾馆了！”
“我们……我们成功了！”
老人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了最后那句话，声音，已经彻底变成了哭腔。
整个工厂，在经历了三秒钟的死寂之后。
“嗷——！”
“万岁！”
“厂长牛逼——！”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如同火山喷发，冲天而起，几乎要将工厂的屋顶都给掀翻！
“喂？我是周文海。”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电流声，紧接着，一个既熟悉又带着一丝陌生的，年轻而激动的声音，穿透了数千公里的距离，清晰地传了过来。
“周县长！是我！陈诚！诚安实业的陈诚！”
陈诚？
周文海愣了一下，随即眉头就皱了起来。
对于这个年轻人，他的感情很复杂。
一方面，他欣赏陈诚的魄力和能力，硬是把一个烂摊子，做成了全县的明星企业，还搞了个漂亮的子弟学校，给他脸上增了不少光。
但另一方面，这家伙也是个惹祸精！前阵子银行抽贷，资金链断裂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差点就在他任上搞出个大乱子。
要不是看在他之前贡献的份上，他早就让下面的人去严肃处理了。
现在，他跑到几千里外的羊城，又打电话回来干什么？
“陈诚同志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周文海的语气，不冷不热，带着官方式的客套。
“周县长！天大的喜事！天大的好消息啊！”陈诚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语无伦次，“我们……我们诚安，成功了！”
“我们拿下了羊城白天鹅宾馆的独家供货合同！”
“什么？！”
周文海捏着电话的手，猛地一紧！整个人，像被电流击中了一样，瞬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你……你说什么？哪个宾馆？”他的声音，因为震惊而变了调。
“白天鹅！就是那个全国第一家五星级酒店，专门接待外宾的白天鹅宾馆！”陈诚大声地，一字一顿地重复道。
“轰——！”
周文海的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颗惊雷！
白天鹅宾馆！
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在新闻联播里才能看到的地方！是国家对外开放的窗口！是脸面！
他们清河县的一个乡镇小厂，生产的罐头，竟然要摆进白天鹅宾馆的餐厅，卖给那些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这……这不是喜事！
这是天大的政绩！是能捅到省里去的大功劳！
“好！好！好啊！”周文海激动得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陈诚！你小子，真是我们清河县的福将！你给我们清河县，立了大功了！”
电话这头，陈诚听到周文海的反应，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立刻趁热打铁，语气一转，带上了一丝为难和焦急。
“周县长，能为家乡争光，是我们诚安的荣幸！但是……但是我们现在遇到了一个天大的困难！”
“什么困难？你说！”周文海此刻心情大好，大手一挥，“只要是县里能解决的，我一定给你解决！”
“是钱！”陈诚的声音，充满了“委屈”，“白天鹅的订单量太大，要求又高，我们需要立刻扩大生产，更新包装，这都需要大笔的启动资金！可是……可是县里的银行，前阵子把我们的贷款给停了，我们现在……我们现在是空有报国之志，却无杀敌之力啊！”
“我陈诚就算砸锅卖铁，也一定要完成这个任务，为我们清河县争光！可我怕……我怕万一因为资金耽误了交货，丢了我们整个清河县的脸，那我陈诚，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一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大义凛然。
既表明了决心，又点出了困难，还把事情的高度，直接上升到了整个县的荣誉层面。
周文海是什么人？人精中的人精！
他瞬间就明白了陈诚的言外之意。
“混账！”周文海对着话筒，猛地一声怒喝，当然，他不是在骂陈诚。
“银行那帮人，简直是鼠目寸光！目光短浅！只会锦上添花，不会雪中送炭！”
“陈诚你放心！这件事，我亲自来抓！明天一早，我就亲自去银行，给他们行长，好好上一课！”
“不仅要恢复贷款！我还要让他们给你追加贷款！必须保证你们诚安的生产，不能出任何问题！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掉链子，谁就是我们清河县的罪人！”
周文海的声音，掷地有声，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谢谢县长！谢谢县长！”陈诚连声道谢，“有您这句话，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保证完成任务！”
挂掉电话，周文海依旧激动难平。
他立刻拿起另一部电话，拨通了县委书记的号码。
“喂，老书记，我文海啊！告诉您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
与此同时，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回了诚安实业。
刘大壮的那个长途电话，被接线员转到了厂长办公室，张大海师傅亲自接的。
当他听完刘大壮那颠三倒四，却又无比清晰的叙述后，这个倔强了一辈子的老头，拿着话筒，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喂？喂？张师傅？你还在听吗？”
“在……在……”张大海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
他挂掉电话，缓缓地走出办公室，站在工厂广场的中央。
此时，工厂里灯火通明，机器轰鸣。
工人们虽然在加班，但眉宇间，都带着一丝对未来的迷茫和担忧。
张大海深吸一口气，走上那个临时搭建的，陈诚曾经站过的卡车车斗。
他打开了全厂广播的开关。
“兹啦——”
熟悉的电流声，再次划破了工厂的夜空。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抬起头，看向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所有诚安的兄弟姐妹们！”
张大海的声音，通过喇叭，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就在刚才！陈厂长，从几千里外的羊城，打回了电话！”
“他让我告诉大家！”
“我们诚安的罐头！要摆进全国最好的白天鹅宾馆了！”
“我们……我们成功了！”
老人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了最后那句话，声音，已经彻底变成了哭腔。
整个工厂，在经历了三秒钟的死寂之后。
“嗷——！”
“万岁！”
“厂长牛逼——！”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如同火山喷发，冲天而起，几乎要将工厂的屋顶都给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