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真正的考校-《重生1975,我靠赶海养娇妻》

  他又补上一句:“而且,刀疤大哥你刚才出手,那叫一个快准狠。”

  “我要是有你这身手,也不用这么费劲了。”

  “不过,大哥你这动静,村里人都瞧见了,往后……怕是会有些闲话。”

  “这要是传到六爷耳朵里,说咱们仗势欺人,手段太张扬,恐怕……”

  陈诚这番话,既是解释,也是奉承,更暗藏着几分敲打。

  刀疤阴沉沉地盯着他,脸上看不出喜怒,叫人猜不透他心里究竟在琢磨什么。

  过了好一阵,刀疤那张僵硬的脸扯了扯,嘴角咧开一个古怪的弧度,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更让人脊背发凉:“你小子,倒是有几分意思。”

  他话锋陡然一转:“周三这只苍蝇是拍死了。”

  “不过,雷六爷交代的事,可不止这一件。”

  陈诚心里咯噔一下:“刀疤大哥指的是?”

  “六爷说,你是个聪明人,对‘更赚钱的营生’感兴趣。”刀疤的声音压得更低,那股子阴森的气息也随之浓重起来,“他让我捎句话给你。”

  刀疤往前凑近一步,几乎贴到陈诚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讲:“省城东郊,黑瞎子岭,后天晚上子时,有人在那儿接一批‘货’。”

  “六爷让你去‘看看’。”

  陈诚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黑瞎子岭!

  那是出了名的乱葬岗,平日里野兽横行,夜里更是阴风阵阵,寻常人连边儿都不敢沾!

  所谓的“接货”,所谓的“看看”,这里面藏着的凶险和血腥,根本不用明说!

  这哪里是什么初步试探,这分明是直接把他往刀山火海里推!

  刀疤直起身子,那古怪的笑容再次浮现:“陈诚,六爷说了,这才是给你的第一份投名状。”

  “能不能接得住,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他抬手拍了拍陈诚的肩膀,力道不算大,陈诚却觉得肩头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刀疤一字一顿,说完便转身进了旁边一间屋子,不再理会陈诚。

  陈诚站在院子里,晚风吹过,带着些许凉意,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燥热和翻腾。

  投名状!

  雷六这是要他纳投名状!

  周三那件事,不过是开胃小菜,是看看他有没有胆子借刀杀人。

  而黑瞎子岭的“接货”,才是真正要验他成色的试金石!

  他回到自己那间破败的厢房,郭晓莹已经烧好了热水,正坐立不安地等着他。

  “当家的,刚才……周三他……”郭晓莹声音有些发颤,显然被白天的阵仗吓得不轻。

  陈诚勉强扯了扯嘴角,握住她的手:“没事了,周三以后不敢再来烦咱们了。”

  郭晓莹望着陈诚,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问了出来:“那个刀疤……他,他是什么人?”

  “我瞅着他……心里头发慌。”

  “六爷派来帮我的,人是凶了点,但本事不小。”陈诚不想让她多担心,“晓莹,这几天我可能还得出去一趟,帮六爷办点事。”

  “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好肚子里的娃。”

  郭晓莹抓紧了陈诚的手,她不傻,从陈诚回来后的种种,她已经察觉到丈夫正在做一些她完全不了解,也让她心惊肉跳的事情。

  “当家的,你……你一定要小心。”她声音带着哭腔,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我跟娃,都等你回来。”

  陈诚心头一酸,喉咙有些发紧,将妻子揽入怀中,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

  “等我办完这件事,咱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他没有说的是,这“好日子”的门槛,是用命去换的。

  雷六给的这条路,一旦踏上去,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

  要么,踩着别人的尸骨往上爬;要么,自己变成别人脚下的白骨。

  夜深了,郭晓莹在他怀里睡去,呼吸均匀。

  陈诚却毫无睡意,他睁着眼,黑暗中,前路一片血红。

  陈诚毫无睡意。

  黑瞎子岭,子时,接货。

  这几个字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搅得他无法安宁。

  他轻轻起身,踱到窗边。

  惨白的月光洒下,院里那口水井黑洞洞的,深不见底。

  前世的窝囊与不甘,此刻尽数翻涌,凝成一股狠劲。

  事已至此,退无可退!

  为了晓莹,为了未出世的孩子,这条血路,他必须趟过去!

  他从床底摸出进山猎狼的短刀,又翻出些金疮药、止血散,一一检视。

  次日,天色未明,刀疤已悄无声息地立在门口。

  “时辰差不多了,走。”

  刀疤嗓音沙哑依旧。

  陈诚嗯了一声,深深望了一眼床榻上熟睡的郭晓莹,牙关一咬,转身跟着刀疤,踏入浓稠的夜色。

  一前一后,两人默然无语,身影消失在乡间土路尽头。

  快到村口,刀疤骤然顿步,回头,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小子,想过雷六爷手底下,为何我的刀最快?”

  陈诚默然。

  刀疤嘴角扯出一个瘆人的弧度:

  “因为,不听话的,手脚慢的,都喂了狗!”

  他不再多言,径直前行。

  陈诚跟在后面,一股寒意从脚底蹿上脑门。

  黑瞎子岭离省城不远,却是个荒山野岭,乱草没人,夜里尤其透着一股邪气。

  陈诚跟着刀疤,深一脚浅一脚爬上个土坡,在一片乱石堆后隐蔽下来。

  “就在这儿等。”

  刀疤惜字如金,往一块大石上一靠,阖眼假寐,周遭动静再不入他耳。

  陈诚警惕地扫视四周。

  月亮躲进乌云,天边零星几点寒星。

  山风刮过,草木“沙沙”低吟。

  空气里有股淡淡的腐臭,钻进鼻孔,令人作呕。

  此地死人不少,有些是意外,有些,怕就没那么干净了。

  时辰一分分挨过,子时将至。

  陈诚全神贯注,耳朵竖着,不放过周遭半点声响。

  刀疤纹丝不动,陈诚却感到他那松垮的身形下,是野兽般的凶悍,让人心生胆寒。

  此人,本身就是一柄藏锋的利刃,冰冷,致命。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