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谁教的你叫妈妈-《量子游戏没有爱》

  汉隶里,我娘的宅子,门口乌泱泱全是人。

  感觉像是被人逼债似的。

  我一溜小跑,冲进宅院。“娘!”

  我娘正遛她的宝贝孙子,见我着急忙慌地跑进来,不乐意了。“多大人了,慌慌张张干什么?”

  整个院子被堆成杂货铺,麻布袋、竹糜子扎的笼子、木箱、成捆的药材,总之不大的院落快没了下脚处。

  “娘,您这是……”

  阿树从一堆杂货里探出头。“姐!”他招手。

  “银子不够,先生列的单子。”他心虚地道。

  孔汾露出脸,汗津津地。“回娘家可不能丢份儿。”他边说边继续在黄麻纸上写写画画,等收了笔,递给我。

  “夫人过目!”

  我拿过来细看,“铁锅一百顶,麻布三百匹,白菜干五百斤,黄麻纸……”

  难怪阿树十万火急摇人。

  我白了阿树一眼,“去取银子!”我的仓库钥匙都在阿树那儿,密室也怎么开他也会。

  “姐,一万两呢!”阿树肉疼。

  我照他屁股就是一脚,“没出息,你媳妇儿现在是公主!公主!”臭小子脑子怎么就转不过弯呢,“弄寒酸了,你丈母爹能饶了你!”

  阿树屁颠地去马厩里牵马。

  “先生辛苦了!”我想给他擦汗,可没好意思。

  我娘抱着宝儿,嚷嚷,“先生里里外外给张罗,今儿怎么也得在家吃。”她如今有两个厨娘,还有带宝儿的贴身丫鬟,日子过得比我惬意。

  “老夫人,只怕于礼不合。”孔汾笑着打趣。我差点被那呆子惹笑,听听,老夫人,我娘才刚过三十,花容月貌的,成了这孔呆子嘴里的老夫人。

  我忙劝便宜娘,瞎客气!郭孝不在,我请男人在家吃饭?

  “娘,人家先生可是夫子的十五世孙,规矩大着呢,你可别添乱。”

  我抱起我的肉囡囡,差点闪了腰。

  孔汾一抖折扇,“夫人,在下只是客气客气,其实,吃饭么……有什么打紧!”

  你听听,这家伙就等着蹭饭呢。

  我的肉囡囡嘴里嚼舌头,“妈……妈……”我瞬间就懵了,我宝儿,谁教你叫妈妈的。宝儿叫妈的惊喜瞬间被惊讶所冲淡。

  大汉朝的幼儿学会的第一声,该是“母”这个音节。

  除非有人刻意引导宝儿。

  我忍着心里的不安,问我娘,“娘,平日里我去营里当值,宝儿都是您带着?”

  我娘正拿起针线绣帕子,她抬起头,“可不!”想了想,又道“姑爷倒是隔长不短,打发魏娘子接去喂馋嘴儿。”

  我心里发慌,可说不清究竟哪儿不对。

  宝儿嘴里,妈,妈,叫得我心都化了。心慌很快被浓浓地幸福感淹没。

  阿树出去没多久,拎着沉沉地皮囊,满头大汗地跑回来。

  “姐!”他解开皮囊束带,向下倾倒,一堆马蹄金锭一股脑给倒出来。

  “唉呀!”砸我脚了,生疼,“你啥时候长大呀,果儿要是嫁你,哪天一准儿被你弄死!”

  “先生,还得麻烦你。”我不好意思了。

  孔汾一抖折扇,“小意思。”

  收拾起那些金锭,带着阿树就出去应付那些商人。

  等把人打发干净,终于回归往日的安宁。两个厨娘已经在院落里摆好碗筷,香气扑鼻。

  我娘,孔汾,阿树,还有我,抱着宝儿。

  其乐融融。

  一顿饭吃到月上柳梢头。

  孔汾向我娘告辞,我顺带脚送他。

  “夫人,不用送了。”孔汾转身拱手。

  我把独狼送我的那块白玉扣子拿出来,轻声道,“先生,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一点心意……”

  孔汾帮我起草安羌五策,助我解决羌患。戈壁滩上帮我挡箭,又救我一命。幽冥界为我交易到主体,说是再世为人也不为过。又帮我除去李延年这个未来隐患,相当长一段时间,无须再担心身后被人捅刀子。

  不知不觉,我欠他的,已经是不能承受之重。

  他说要占我百分之十的股份,那不过是玩笑,更多的给帮我找个理由。他是玩家,这意味着量子世界里的财富于他而言,统统都是浮云。

  孔汾毫不客气地一把接过那只白玉扣子。

  “碰巧,我刚好缺个吊坠。”他把玩着,看似很喜欢。

  喜欢,就好。

  孔汾走后,我留下阿树和麻瓜看家,自己骑马回郭府。

  进门时,老老徐正打瞌睡。

  等走进正房,郭孝还没回来,魏娘子坐在床榻上逗二宝儿玩。清风明月两个站在一旁伺候。

  我心里顿生烦躁,心里没来由发慌。

  她见我进门,忙起身行礼,我忍着想发脾气的冲动,“免了,我去看看姐姐。”

  转身进了西厢房。

  林医官一见我进屋,笑得开了花。她搂上我,“我宝儿,想姐姐不!”又亲又弄的,我被她拿捏的发软,顺势扑进怀里扑腾。

  林医官是那种碰一下,就让人情绪宣泄而出的女人,我瞬间崩溃,“姐,大人变心了呢。”说着给她胸脯上蹭眼泪。

  “瞎说。”林医官惯会哄人,她整个人温柔的像水暖暖把我包围进去。“我宝儿,我的宝儿,定是在外面受委屈了……”她轻轻帮我揉着后背,在耳边低语,“昨儿大人还一夜没回来,难道不是去陪妹妹?”

  “魏娘子成天睡在妹妹床上……”我枕在她脖颈处,没哭,可就是眼泪一个劲掉。

  “脸皮忒厚,成天说是陪二宝,赖在正房不出来。”林医官没好气地骂着。

  阿朱挑帘进门,林医官忙交待,“朱儿,去拿床被子,夫人今晚睡我这儿……”

  林医官疼人,能疼在点儿上。我此刻哪儿都不想去,只想被她抱着,她是我在量子世界真正的亲人。

  阿朱去外屋睡。

  我暖在林医官怀里,听她磨叨家长里短,不知什么时候,疲倦如水般把我淹没。

  不知是几更天,我觉得有人窸窸窣窣钻进被窝。

  身子冰凉,带着入秋的潮气。

  林医官轻声呢喃着梦话,她睡得死沉,我也困得不想睁开眼,可被窝里很快变得火烫。

  我推了几下,没推开,只好搂紧他。

  “大人,妾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