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痛2-《我或许是我们》

  沉姝的无助。

  在那一刻被放到了无限大。

  黄在一旁气的脸都红了,一拳打在墙上。

  黄姐和洪北在安慰沉姝。

  “都签了断亲书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

  洪北:“那个,可能没有法律效力。很复杂。就算去告,沉裕输的可能性更大。”

  “我就告她故意伤人,杀人未遂!凭什么!召召,没有对不起过她!”

  “凭什么!!”

  沉裕呻吟了几声。

  黄立马到床边,“姐,怎么了?啊?”

  沉姝随意擦了擦,到床边。

  “召召,怎么了?是不是太痛了?我去叫医生,好不好?”

  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沉裕没有意识,只是下意识的呻吟。

  沉姝用棉签湿了水,轻轻在她嘴巴上沾了一下。

  黄姐不放心,还是去叫了医生。

  医生来,看了一下。

  只是让多注意。

  谢桐一直在群里发消息问。

  沉裕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了。

  黄姐和沉姝坐在陪护床上,打瞌睡。

  门被打开了。

  洪北和黄拎着饭。

  把沉裕扶起来,取了餐板。

  5个人开始吃饭。

  四个人都在努力活跃气氛,但沉裕觉得沉姝很不开心。

  她没说。

  沉裕:“我想出院。”

  “不行!”

  沉裕:“要去报名。最多三天。”

  沉姝满脸不赞同。

  “伤没好,去干什么?”

  “不准。”

  “医生说你需要养身体,伤口不是很深,但多啊!”

  “我不同意。”

  沉裕想再说什么,看见沉姝的眼眶红了,选择了闭嘴。

  晚上,他们都在外面。

  沉裕拿手机,消息不想回。

  挨个点软件。

  最后点到了电话。

  通话记录里,有一通电话。

  号码眼熟,但记不起是谁的。

  她点了录音文件。

  她的通话都有录音。

  内容听完了。

  她很平静。

  重拨了过去。

  “断亲书的内容忘了是吗?”

  平静外表下是疯狂的偏执。

  “过年,之前,见一面吧。”

  说完又补了一句。

  “带上你的现任和孩子。”

  说完就挂了。

  耳朵一动,乖乖躺好。

  沉裕:“三天后出院。”

  沉姝不说话。

  沉裕以为她妥协了。

  半个小时后。

  乌泱泱的一群人,来到了病房。

  “三天后出院?”

  “出事了谁负责?”

  来的是谢爸谢妈,伍妈,叔叔和郁家的。

  南宫裴瞥了她一眼,“安分一点。”

  “伤口不大,夏天,流汗,感染了,怎么办?”

  沉裕心里觉得怪异。

  “我不想在医院。”

  医院,太压抑了。

  外面,大多都是哭泣的声。

  夹着争吵。

  医院里,听到了很多的祈祷。

  生命还是在流逝。

  沉裕那些被淡忘的关于自己割腕那段时间的记忆,总是出现在梦里。

  一次又一次。

  晚上,她总会找时间出去溜达。

  坐电梯到楼下。

  有年迈的夫妻,生死离别;有新生的孩子,半路夭折;有青中年的无奈,穷途末路。

  当沉裕产生共鸣的那一刻,她就无法呼吸。

  梦里是自己见过的一切,不断的轮回。

  她是幸运的。

  遇见了很好的朋友,有了很好的家人。

  刚好,他们都还算富裕。

  能支撑她的医药费。

  平时补身子的东西,也没少过。

  那些,已经足够穷苦的,一场病,可能就要失去一条生命。

  想治疗,却没有能力。

  那种无力感,沉裕能感受到。

  将自己放在那些人身上,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沉裕:“姐,我.... ”

  沉姝打断了她的话,“3天后出院,去学校报到。”

  沉裕低着头,“谢谢。”

  沉姝不想妥协,但她想起了她自杀的那段时间。

  那一次,差一点,就要彻底失去她了。

  她不敢想。

  发现她割腕,送到医院。

  也是闹着要出院,他们不准。

  出去买个饭的功夫,人不见了。

  沉姝跑到顶楼,就看见了站在边缘的沉裕。

  她怕了。

  那段时间,她一直做噩梦。

  梦里,自己没有及时赶到。

  没有救下她。

  她一跃而下。

  晚上,沉裕睡着后。

  谢妈把沉姝叫了出去。

  “怎么同意了?”

  “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谢妈不解,“怎么了?慢慢说。别哭啊。”

  沉姝抱住谢妈,哽咽道:“上次她割腕,她跑到顶楼了。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在边边。”

  “就差一点,呜呜呜”

  谢妈被震惊。

  那段时间,她们不知道还发生这些。

  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说句:“辛苦你了。”

  谢桐知道沉裕三天后出院这件事,是在她出院当天晚上。

  军训累的要死。

  太阳晒的很,腿也痛。

  整个人都在床上瘫着。

  谢妈发来消息。

  谢妈:小裕已经出院,你们有时间,去学校看看。

  谢桐直接弹起来。

  “嘶~”

  咬着牙,“阿西!”

  这酸爽,是真的爽。

  谢桐下床,去了阳台。

  给沉裕打电话。

  接通了就是一顿问候。

  “你是不是有病!”

  “啊!好不好的出什么院!”

  “你以为你是金刚石,金刚不坏呢!”

  “你以为你百毒不侵是吧!”

  “你身体受得了吗?”

  “军训,就算你不参加,你也要在病号连,坐着!”

  “太阳这么大,你想伤口感染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离的远,你就放飞自我!”

  “没有。听我解释。”

  “老娘不听!你给我等着,等我军训结束,老娘过去,分分钟制裁你!”

  “不让你长记性,老娘跟你姓!”

  沉裕没忍住,笑出了声。

  “笑屁!!”

  “你最好现在就给我祈祷,我的小鱼没事,要不然,哼!”

  寝室熄灯了。

  “要睡觉了。”

  “你最好老实点。”

  谢桐挂了电话,咬牙切齿的爬上床。

  怎么睡也睡不着。

  捶了一下枕头。

  沉裕在寝室躺着。

  也熄灯了。

  今天报到的时候,也写了不参加军训的申请书。

  床是谢妈她们铺的,被子,床单,牙膏牙刷,毛巾等,都是她们弄好的。

  沉裕要送她们离开,被几人吼回去了。

  想着想着就笑了。

  是真的幸福。

  随即嘴角放平了。

  这样的幸福,真的属于自己吗?

  自己真的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些幸福吗?

  可这是真实的。

  内心里的自我厌恶又开始了。

  一边不停的说幸福就是属于自己的,一边说一切都是标了价格的。

  缓缓伸出了手,在空中抓了一下。

  算了,睡吧。

  夜里,没有梦。

  第二天,枕头却是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