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失魂落魄,吐露真言-《死后第六年,我为夫君牵良缘》

  而且,身法极快,宋承漪想扯住她的手,但却连衣角都没碰到。

  车夫被突然窜出来跳车的人吓了一跳,勒紧缰绳,急急地刹住。

  马车被强行刹停,车厢左右摇晃颠簸。

  郁攸迟迅疾地揽住宋承漪的腰,她被牢牢护在他怀中,倒是毫发无伤。

  柴寂樊险些被晃出去,跌到了马车的地毯之上。

  当务之急,是确认霍凝雁有没有事。

  宋承漪顾不上其他,急忙掀开侧帘探头望去,见霍凝雁已平稳落地,站在马车边,胸口起伏得厉害。

  除了气得很了,应没有大碍。

  宋承漪这才长长舒了口气,定了定神。

  她温声劝道:“霍姑娘,你先上车来,我们不是说好要到侯府坐上一坐?至于你方才提的择婿要求,我既应承了你,便定会为你办到。”

  只要不嫁那五皇子,宋承漪会为她挑一段最好的姻缘。

  霍凝雁抬手理了一下鬓角,对着宋承漪拱手一礼。

  “世子夫人的好意,凝雁心领了,今日搅扰万分抱歉,改日凝雁定当亲自登门拜谢。”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恰在此时,马车前头厚实的帘布晃晃悠悠,不堪重负,整个掉落下来。

  应是她跳车前那一脚所致。

  借此,霍凝雁也看清了跌坐在车内地毯上,形容狼狈的柴寂樊。

  她冷笑一声:“柴先生,没想到现世报来得这么快。”

  霍凝雁扬头,对着宋承漪道:“马车修缮的费用,我会差人送来。”说完,便转身离开。

  这回,霍凝雁真的走了,一次都没有回头。

  车夫见到车内光景,赶紧将柴寂樊搀扶着坐回原座,又将车帘重新挂好。

  待到霍凝雁的身影消失不见,宋承漪放下帘布,转头回来,恰好看见有件东西从柴寂樊的怀中滑出,滚落在车厢最阴暗的角落。

  但他却似没有察觉一般,整个人透着失魂落魄的意味。

  她的视线旋即又落在他左手上,那条红线已经淡到透明,不定时便会消散了。

  宋承漪无声地叹了口气。

  指尖一暖,手被身旁的人攥住,温热掌心包裹着她,带着一股叫她心安的力量。

  郁攸迟沉声道:“回府。”

  马车疾行,三人无话。

  等到下马车时,宋承漪故意磨蹭着最后一个出去,她看向车厢角落那无人拾起的旧物。

  待到掀开车帘,侯府正门已经不见柴寂樊的身影,只能听到点车轮滚动的动静。

  郁攸迟站在马车边等着她,身姿挺拔,墨色大氅在暮色中更显深沉。

  俊朗面容上未见半分不耐,目光专注投向车帘处。

  宋承漪自车内探身,眸光盈盈望向他,抬起手臂,他会意,上前一步长臂一伸,揽住她的腰,将她轻盈利落地抱下马车。

  但是,等她双脚站地后,箍在腰间的手臂却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了些。

  宋承漪眨眼问:“夫君可以放开了,我已站稳了。”

  郁攸迟目光沉沉,从她水亮的眼,移到她的唇上。

  “阿漪,是不是忘了什么?”

  他俯身低头,将线条流畅轮廓分明的侧脸凑近她。

  宋承漪踮着脚,在他脸上亲了亲。

  郁攸迟没动,低声道:“就一次?”

  宋承漪唇弯得更大,原来他知道了她登上马车时的小心思。

  她又在另一侧脸颊上落下了吻,郁攸迟这才满意,道:“他们二人之事你也看到了,你当真要管?”

  宋承漪语调温软却坚定,带着对美好情愫的珍视。

  “有情人分离最为可惜,就算他们不能在一起,也要将误会说清楚,如此,日后纵然想起,彼此心中也不会徒留憾恨,抱憾终身。”

  宋承漪刚想仰头,就被他按着后背,更紧地压进了宽阔温暖的怀中。

  郁攸迟眸色骤然转深,翻涌着浓烈而复杂的情绪。

  他不愿让她窥见此刻自己眼中可能泄露的波澜。

  “夫君?”

  宋承漪在他怀中闷闷地轻唤一声,带着疑惑。

  郁攸迟这才收敛心神,手臂微松力道,揽着她一同迈入侯府大门。

  清晖堂的窗纸上清晰地映着三个人影。

  宋承漪望了一眼,其中一人坐姿,柴寂樊也在其中。

  她柔声道:“夫君好好劝说一下柴先生,霍姑娘明显对他有情,若能坐下心平气和地深谈一次,也是好的。”

  郁攸迟颔首,“我心中有数。”

  宋承漪转身,眸光微闪。

  就算柴寂樊不应,她也有办法叫他“吐露真言”。

  *

  清晖堂中。

  张和清正背着手,绕着端坐于轮椅上的柴寂樊来回踱步。

  他口中啧啧称奇:“奇哉怪也!柴兄今日,大不同往日!”

  步行真抱着胳膊倚在桌边,目光扫过柴寂樊略微苍白的脸,又看了看他带着褶皱的衣袍,这都不算明显异样。

  “何处奇怪?你别卖关子。”

  张和清摸着下巴,想了又想,停下脚步大声道:“扇子!柴兄你的扇子去哪儿了?你那把毛茸茸的扇子怎地不见了踪影?”

  那柄用鹰翎和孔雀尾羽精心制成的羽扇,柴寂樊向来珍爱异常。

  从不许旁人触碰,从不离身,向来是别在腰间或持于手中。

  柴寂樊沉默一瞬,从宽大袖袍中取出那柄羽扇,习惯性地摇了两下,动作却忽地顿住。

  扇柄末端,那枚温润剔透的羊脂玉扇坠不见了!

  郁攸迟在此时步入房内。

  他解了大氅,步行真沉默地接过。

  张和清瞬间收起玩笑神色,将一封蜡封严密的密信郑重交到郁攸迟手中。

  他激动地道:“世子,果真如您所料!”

  “宫中确有一条隐秘暗道通往皇陵,密道的入口十有八九,就在皇后宫中。”

  屋中几人听到这消息,神色皆振奋,都盯着郁攸迟。

  张和清将这消息捂了很久,忍到世子爷回来才说出,心中得意。

  崔皇后势大,身后有盘根错节的崔家支撑,地位稳如泰山。

  但若将这条暗中修建,直通皇陵的密道公诸于世,尤其那入口竟深藏于皇后寝宫之内。

  试问,谁能瞒过这位后宫之主的耳目,在她眼皮子底下搞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大动作?

  届时,崔皇后便是浑身是口,也难逃这窥伺皇陵,意同窃国的滔天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