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她是南方来的小巫女!-《直播心声:绝嗣暴君逼我生崽崽》

  榆关的集市,人声嘈杂。

  王婧让人把一张破桌子摆在路口,后面撑起一块白布。

  布上用黑墨画了个肚子鼓胀的小人,旁边几个大字歪歪扭扭,却写得触目惊心:毒饼之害,掏空人身。

  一个简陋的摊子,就这么支起来。

  牧民们牵着羊走过,好奇地围上来,可一看清布上的字,脸上都露出看傻子一样的神情。

  “搞什么名堂?说‘速食饼’有毒?”一个胡子拉碴的壮汉,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对着身边人嚷嚷,“官府的粮食卖不掉了,开始编瞎话糊弄人?”

  “可不是!一块饼能顶半天饿,官府的米,一小袋就换我们一张羊皮,真当咱们没长脑子?”

  周围的议论声里,全是嘲弄。

  王婧不恼,她从桌子后站出来,声音不大,却盖过了吵嚷。

  “各位叔伯,我不是官府的人,我只是个大夫。”她指着布上的画,“这饼,用的是炸了又炸的烂油,还掺了有毒的野草。吃一两次没事,吃久了,毒在身体里散不掉,人就没力气,干不了活,最后整个身子都垮了。”

  她走到一个抱孩子的妇人面前,那孩子脸色发黄,眼皮耷拉着。

  王婧蹲下,放轻声音问:“大娘,你家娃娃最近是不是总想睡觉,不爱吃饭?”

  妇人愣住,下意识就点了头。

  王婧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搭在孩子细瘦的手腕上。

  “脉象虚浮,肝火郁结。这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毒在身体里作怪。”

  她的话太准,妇人脸上露出惊疑。

  周围的牧民也渐渐安静,打量着这个年纪不大,说话却老气横秋的小姑娘。

  就在这时,人群里硬挤出几个男人。

  为首的一个,突然抱着一个浑身发烫、昏昏沉沉的孩子冲到最前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指着王婧就嚎了起来:“大家别信她!她是个从南边来的小巫女!”

  他声泪俱下,把那孩子抱给众人看:“就是她!昨天她给了我儿子一块糖,我儿子回来就烧得人事不省!她安的什么心啊!她是在嫉妒天神赐给我们的食物,想用巫术毁了我们!”

  “巫女!”

  “滚出榆关!”

  “烧死她!”

  恐惧像火星掉进干草堆。一个活生生“被诅咒”的孩子摆在眼前,比任何口号都管用。

  刚刚还只是看热闹的牧民,眼神瞬间就变了,从看傻子变成了看仇人,充满了愤怒和憎恶。

  几个妇人尖叫着抱紧自己的孩子,连滚带爬地往后退,好像王婧身上带着瘟疫。

  “我们走。”王崇一把拉住王婧,另一只手护住吓白了脸的顾盼兮,在人群的咒骂和推搡里,硬生生杀出一条路。

  义诊的摊子,被砸得稀烂。

  夜里,官驿。

  屋里没人说话,火盆里的炭火明明烧得正旺,却感觉不到一点暖意,空气冷得像要结冰。

  钱书的脸绷着,下颌线咬得死紧,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

  王崇在屋里来回兜圈,靴底在地砖上磨出刺耳的“沙沙”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尖上。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

  一个亲卫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单膝跪地,声音都变了:“殿下,钱大人,不好了!巴图长老的孙子......突然上吐下泻,人已经昏死过去!”

  王崇豁然抬头。

  亲卫咽了口唾沫,嘴唇哆嗦着:“那孩子......这几天,最爱吃的就是‘速食饼’。”

  他话还没说完,官驿外,火光“轰”一下亮了半边天。

  “交出巫女!”

  “是她咒了长老的孙子!”

  “用她的血祭天!”

  外面的喊声混成一团,一声高过一声,每一次齐呼都让门窗跟着嗡嗡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架。

  成百上千的牧民举着火把,将官驿围得密不透风,每一张被火光照亮的脸上,都写满了疯狂。

  沈决的刀,在最要命的时候,捅到了王婧的喉咙口。

  “反了!都反了!”钱书一巴掌拍在桌上,那张石头脸上青筋乱跳。他转身对护卫统领吼道:“调守军过来!清场!谁敢反抗,当场杀了!”

  “不可!”王崇一步抢上前,挡在护卫统领身前。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绝望的哭喊,穿透了所有喧嚣,狠狠砸进每个人的耳朵。

  是巴图长老的声音。

  “我的孙儿......我的阿古拉......他没气了!没气了啊!”

  这声哭喊,像一瓢滚油,浇进了烈火里。

  “砰!砰!砰!”

  官驿的大门被石头和木桩撞得疯狂摇晃,门板上已经裂开了缝。

  钱书的理智彻底断线,他绕过王崇,一把拉开房门,对着院里的弓箭手嘶吼:“准备放箭!”

  “钱大人!”王崇也急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死寂里,一直没说话的王婧忽然开口。

  她走到门口,隔着那扇快要碎掉的大门,用尽力气喊了一声:“让我去!”

  屋里所有人都僵住了。

  “婧儿!”王崇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手抖得厉害。

  王婧回头,看着自己的哥哥,那双眼睛里没有了平时的冷静,亮得像有两团火在烧。

  “哥,他是中毒休克,不是真的没气。再晚一会儿,就真救不回来了。”

  她甩开王崇的手,一步步走向那扇随时会被撞开的大门。

  “开门。”王婧对着已经吓傻的门房下令。

  “你疯了!”王崇吼她,“你出去他们会把你撕碎的!”

  “如果我能救活他呢?”王婧回过头,目光扫过屋里几个手握权柄的男人,说出她的赌注。

  “如果我能当着所有牧民的面,救活巴图长老的孙子,那‘巫女’的谣言,是不是就不攻自破?”

  说完,她没有再看任何人,视线却精准地捕捉到了自己的哥哥。

  在所有人被她的话震住的瞬间,王婧用只有王崇能看懂的眼神,极快地、无声地做了一个口型——催吐。

  王崇的心脏猛地一跳,抓住她胳膊的手指瞬间松开,眼底的惊慌褪去,化为了然和决绝。

  他明白了。

  妹妹不是去送死。

  她是要用自己的命,和那孩子的一口气,去赌一个能把整个榆关从深渊里拉回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