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暴君!不行我们放火吧!-《直播心声:绝嗣暴君逼我生崽崽》

  那把比沈曼曼脑袋还大的铜锁,在蔺宸的匕首面前,脆得像块冬天的冰。

  他根本没费工夫去找锁孔,直接将那把泛着寒光的匕首插进锁芯和锁身的缝隙,手腕猛地一拧。

  “咔嚓!”

  一声刺耳的金属断裂声在寂静中炸开。

  精铜铸造的锁芯,被他用蛮力硬生生给绞断了。

  【......】

  【开锁全靠物理,大哥你这外挂也太硬核了。】

  沈曼曼看着那把彻底报废的铜锁,喉咙发干,默默咽了口唾沫。

  蔺宸拔出匕首,看都没看一眼,单手推开那扇沉重的铁门。

  一股混合着陈年墨香和木头腐朽的霉味,瞬间钻进两人的鼻腔。

  门后是一间不大的密室,陈设极其简单,仅有一张落满灰尘的方桌,一把椅子,以及墙角一个半人高的红木箱子。

  箱子没上锁。

  蔺宸大步走过去,一把掀开了箱盖。

  沈曼曼立刻像只好奇的猫,伸长了脖子凑过去往里瞧。

  箱子里,整整齐齐地躺着两本一模一样的账本。

  同样的青色封面,同样的大小厚度,乍看之下,就连边角的磨损程度都毫无破绽。

  蔺宸拿起其中一本,修长的手指快速翻动,书页哗哗作响,他眉心也渐渐拧成疙瘩。

  他又拿起另一本,同样翻看了一遍。

  两本账册上的字迹,分明出自同一人之手,记录的也都是粮草的进出明细,看不出半点不同。

  他抬起头,目光投向沈曼曼。

  沈曼曼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看穿一切的狡黠。

  【哟呵,跟我玩阴阳账本?财务造假的经典套路都用上了。】

  【一本给上面检查的假账,一本自己留底的真账。跟我这个上辈子为了几毛钱跟老板斗智斗勇的社畜玩这个?】

  【孙德海,你道行还浅了点!】

  她伸出手,指尖微微上翘,带着几分挑衅:“给我。”

  蔺宸没有丝毫犹豫,将两本账册都放到了她手上。

  沈曼曼一手一本,架势十足地走到油灯下,活像个即将上庭的资深会计师。

  她先是把两本账册并排,仔细对比封面。

  “这本。”她指着左手那本,“封面看着旧,但只有四个边角有磨损,中间部分却很平整。说明它只是被放在某个地方装样子,很少被真正翻动。”

  “而这本。”她的手指又点向右边那本,“不仅边角磨损,书脊和封面上还有很多不规则的划痕和指印。这才是经常从书架里抽出来,又塞回去,真正使用过的样子。”

  蔺宸的目光跟着她的手指移动,眼底的冰层裂开一道缝。

  【这叫使用痕迹鉴定法!入门级操作,瞧把你给惊的。】

  沈曼曼下巴一扬,像只斗胜了的公鸡,又开始快速翻动账页。

  “哗啦啦——”

  书页翻动的声音在安静的密室里格外清晰。

  她很快停下,指着左手那本账册上的几行字。

  “你看这里。采买米粮五百石,支出二百五十两。修缮粮仓,支出一百两。犒赏护卫,支出五十两。”

  她又翻开右手那本。

  “再看这里。采买米粮四百九十八石,支出二百四十九两七钱。修缮粮仓,木料九十三两,工钱八两二钱。犒赏护卫,四十九两八钱。”

  她把两本账册摊开,并排放在桌上,抬头看着蔺宸,眼睛亮得惊人。

  “发现问题了吗?”

  【发现了吗发现了吗?送分题啊老板!】

  【假账为了方便计算,为了图省事,最喜欢的就是凑整!五十、一百、二百五!多好记啊!】

  【可现实世界里,哪有那么多刚刚好的整数?买棵葱都要讲价一毛钱呢!真正的账目,一定是充满了各种零散的尾数!这叫尾数法则,是我们财务审计的照妖镜!】

  蔺宸的目光落在那些数字上,从枯燥的笔画里,他仿佛看到了一个贪官为了掩饰罪证而煞费苦心的模样。

  他确实没想过,这里面还有这种门道。

  沈曼曼看他懂了,又补充道:“还有墨迹。”

  她指着那本假账:“你看,这一整页的墨迹,颜色深浅几乎完全一样。说明什么?说明这是执笔人蘸饱了墨,一鼓作气写完的,中间很少停顿。”

  “可谁记账会这样?真正的记账,是发生一笔,记录一笔。有时候忙,有时候闲,用的墨可能都不是同一块,写字的力道也不同。所以,真账的墨迹,一定是深浅不一,错落有致的。”

  她说完,拿起那本有着大量零散尾数、墨迹深浅不一的真账,“啪”的一声,拍在蔺宸胸口。

  “这本,才是能要了孙德海全家老小性命的东西。”

  蔺宸伸手接住,账册的份量沉甸甸的。他盯着她,目光像要把她看穿。

  这个女人,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他把那本真账小心地塞进怀里,紧贴着胸口放好。

  这东西,比千军万马都有用。

  【搞定!收工!】

  【这波智力碾压,我给自己打一百分!不怕我骄傲!】

  【等回了京,必须让狗皇帝给我发个优秀员工奖!奖金翻倍的那种!】

  沈曼曼正沉浸在自我表扬的快乐中,刚想催促蔺宸赶紧跑路。

  就在这时。

  “咚咚咚!”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杂乱又密集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兵器盔甲碰撞的脆响。

  紧接着,一个粗哑的嗓门在外面响起,带着一丝谄媚和紧张。

  “大人!广济仓到了!这里就是存放赈灾粮的地方!”

  是那个牢头的声音!

  另一个沉稳又带着官威的声音响了起来:“嗯。孙知府有心了,这么晚还陪本官前来巡查。”

  知府?!

  沈曼曼的脸“唰”的一下全白了。

  她和蔺宸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开门!本官要进去看看!”知府孙德海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大人,这......这粮仓重地,没有您的手令,小人不敢擅自......”看守粮仓的护卫头领似乎有些为难。

  “放肆!”孙德海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怒意,“本官的命令就是手令!还是说,这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怕本官看见?!”

  外面的护卫立刻不敢说话了。

  很快,就传来钥匙插入锁孔、转动的声音。

  但他们拧了半天,都没能打开。

  “怎么回事?”孙德海不耐烦地问。

  “回......回大人,锁......锁从里面坏了,打不开!”

  密室里,沈曼曼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完了完了!刚才狗皇帝为了耍帅,直接把锁给干废了!】

  【这下好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外面的孙德海沉默了片刻,声音变得阴冷无比,像是毒蛇在吐信:“给本官撞!”

  随后,他又压低声音,对身边的亲信道,“那个狱卒说得没错,果然有内贼,还是个女人!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闯我的广济仓!”

  “是!”

  外面传来一阵齐刷刷的应和声,紧接着,就是护卫们后退、准备发力的脚步声。

  沈曼曼腿肚子一软,差点没站住。

  这扇铁门虽然厚重,但外面那么多人,用攻城锤那么大的木桩子来撞,也扛不住几下!

  她下意识地看向蔺宸,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慌乱。

  可蔺宸脸上像覆了一层冰霜,看不出喜怒。

  他只是把那本真账又往怀里塞了塞,然后反手握住了腰间的匕首,另一只手,则把沈曼曼一把拉到了自己身后。

  他的身体,像一座山,稳稳地挡在了她的身前。

  【大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摆什么造型啊!】

  【外面少说也有几十号人,还有官兵!我们俩现在就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飞了啊!】

  “砰——!”

  一声巨响。

  沉重的铁门被猛地撞击了一下,整个密室都跟着震了三震,灰尘簌簌地从房梁上往下掉。

  沈曼曼吓得尖叫一声,指甲几乎要嵌进他衣袍的布料里。

  “砰!”又是一声巨响,铁门上的门栓已经开始变形。

  沈曼曼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死定了,死定了!这下真的要变成肉酱了!】

  【早知道就不该来,待在京城当我的咸鱼皇后不好吗?】

  【不对......】

  绝望之中,一个疯狂的念头突然像闪电一样劈中了她。

  她猛地睁开眼,看着桌上那盏还在燃烧的油灯,又看了看旁边那本被他们丢弃的假账本,最后,目光投向了门外那堆积如山的粮食。

  【火!】

  【放火!】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疯了一样摇晃着蔺宸的胳膊。

  【老板!别打了!我们打不过的!我们放火!】

  【这里是粮仓!外面全是粮食!我们一把火点了这里,孙德海是先救他的粮,还是先冲进来抓我们?!】

  【这是阳谋啊!他敢赌吗?!】

  蔺宸身体一震,低头看向怀里这个因为激动而满脸通红、双眼亮得吓人的女人。

  “砰——!”

  第三下撞击,铁门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一道裂缝从门轴处蔓延开来。

  光,从裂缝里透了进来。

  也照亮了沈曼曼脸上那抹豁出去的、近乎疯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