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本王如何能让父皇安心!-《大明:忽悠朱标造反,老朱乐麻了》

  金陵城,东宫。

  烛火将朱标的脸色映照得一片铁青。

  他手中紧紧攥着一份刚刚由东厂心腹档头呈上的密报,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胸膛因压抑的怒火而剧烈起伏。

  密报上的内容,字字如刀,剐在他的心上!

  东厂派出的密探,扮作流民、行商,混迹于北平残存的民夫和市井之间。

  经过数日小心翼翼的探查,终于拼凑出了北平民变背后那令人发指的真相!

  并非什么北元残匪煽动,也非民夫天生刁顽。

  根源,竟在于两名坐镇北平的锦衣卫千户,焦拱与裴纶!

  是他们,利用监管新都营造,发放以工代赈钱粮之便,上下其手,层层盘剥!

  将本应用于养活数万民夫的口粮和工钱,大半贪墨进了自己的私囊!

  致使无数民夫在沉重的劳役下,连最基本的果腹都无法保证,活活饿死,累死者不计其数!

  尸骸被随意丢弃,草草掩埋。

  甚至出现了骇人听闻的万人坑!!!

  是被逼到了绝路,亲眼看着亲人同伴一个个倒下,求告无门,申冤无路,剩下的民夫才在绝望中爆发出最后的血性,铤而走险,冲击府衙,抢夺军械。

  用这种最极端的方式,发出他们血泪的控诉!

  “混账!该杀!!”

  朱标猛地将密报拍在书案上,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怒吼!

  他素来宽厚仁德。

  此刻却气得浑身发抖,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锦衣卫!

  天子亲军!

  本该是父皇的耳目爪牙,是维护法纪的利刃!

  如今却成了趴在黎民百姓身上吸髓饮血的蠹虫!

  为了满足一己私欲,竟敢如此丧尽天良,逼反百姓,动摇国本!

  这简直是对朝廷,对他朱家天下最大的讽刺和背叛!

  他仿佛能看到那些民夫在饥饿和绝望中挣扎的模样。

  能听到他们临死前的哀嚎与愤怒的呐喊!

  一股混杂着心痛、愤怒和强烈自责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

  “焦拱……裴纶……”

  朱标咬着牙,念出这两个名字,声音冰冷得如同数九寒冰。

  “尔等……罪该万死!!!”

  他深吸几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而冷静。

  他知道,现在不是仅仅愤怒的时候。

  “听着!”

  朱标看向跪在面前,垂首待命的东厂档头,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立刻加派人手,动用一切手段,给孤搜集焦拱、裴纶二人贪墨钱粮,逼反民夫的确凿证据!”

  “账册、往来书信、知情人的口供,一样都不能少!”

  “要快,要隐秘,绝不能打草惊蛇!”

  “奴婢遵命!”

  东厂档头毫不迟疑地领命。

  朱标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更深沉的忧虑。

  蓝玉已经平定叛乱,擒拿了所谓的首恶,正在押解回京的路上。

  以蓝玉的性子,以及此事可能牵扯到的更深背景,那些被擒的民夫头领,在途中会不会“被自尽”?

  或者被罗织上其他罪名,让他们永远无法开口?

  绝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还有一事!”

  朱标语气加重。

  “立刻挑选东厂最精干的好手,暗中尾随蓝玉的押解队伍!”

  “给孤盯紧了!”

  “他们的任务,不是干涉押解,而是确保那几个被擒的民夫首领,必须活着抵达金陵!”

  “绝不能让他们在半路上出现任何意外!”

  “若有人欲行灭口之事……你知道该怎么做!”

  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必要时,东厂可以动用武力,暗中保护那些人证!

  “是!殿下放心!奴婢定当安排妥当,确保人证安全入京!”

  东厂档头心领神会,再次重重叩首。

  ……

  夜色已深。

  叶府,书房内只点了一盏孤灯,昏黄的光晕在四壁投下摇曳的阴影。

  窗外寒风呼啸,偶尔卷起枯枝敲打在窗棂上,发出细微而清晰的“嗒嗒”声,更衬得室内一片沉寂。

  叶凡独自坐在书案后,并未翻阅任何文书,只是望着那跳跃的灯焰出神。

  连日来的朝堂风波,中书省的暗流,北平动乱的急报,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在金陵城的上空,也笼罩在他的心头。

  他端起早已凉透的茶水,轻轻呷了一口。

  苦涩的滋味在舌尖蔓延,正如他此刻的心境。

  右相之位,看似一步登天,实则是被老朱放在了烈火上炙烤。

  胡惟庸的敌意,淮西勋贵的怨恨,乃至潜藏在暗处无数双窥探的眼睛,都让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就在他思绪纷杂之际,一阵极其轻微,却又带着某种决然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书房门外。

  那脚步声不同于寻常仆役,沉稳中透着一股刻意压制的力量感。

  叶凡眉头微动,并未感到意外,似乎早已料到会有此访。

  “老爷,燕王殿下来了。”

  门外,老仆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询问。

  “请殿下进来吧。”

  叶凡放下茶杯,声音平静无波。

  书房门被轻轻推开,燕王朱棣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依旧是一身玄色常服,并未穿着亲王蟒袍,但眉宇间那股属于沙场统帅的英武之气,以及此刻笼罩其身的沉重与思索,却让他显得格外醒目。

  他比前次来访时清减了些许。

  眼下一片淡淡的青黑,显然这几日都未曾安枕。

  那双平日里锐利如鹰隼的眸子,此刻却布满了血丝。

  深处翻涌着困惑、不甘,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悸。

  他迈步而入,反手轻轻合上房门,将呼啸的寒风隔绝在外。

  动作间带着军人特有的干脆,却又比往日多了几分迟疑。

  “叶相。”

  朱棣拱手,声音有些沙哑,带着长途跋涉般的疲惫。

  “深夜叨扰,还望见谅。”

  叶凡起身,拱手还礼,脸上依旧是那副看不出喜怒的平静。

  “殿下言重了,请坐。”

  他引着朱棣在窗边的梨花木扶手椅上坐下,自己则坐于对面,亲手执起小火炉上温着的铜壶,为他斟了一杯热茶。

  “殿下神色疲惫,可是近日思虑过甚?”

  朱棣没有立刻去碰那杯茶,他的双手放在膝上,指节微微颤抖。

  他抬起眼,目光灼灼地看向叶凡。

  那眼神,仿佛要穿透叶凡平静的表象,直抵内心深处。

  “叶相,前次聆教,如醍醐灌顶,亦如……当头棒喝。”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在压抑某种激烈的情绪。

  “这几日,本王闭门谢客,将叶相那番话反复思量,字字句句,如同惊雷,炸得本王心神不宁,寝食难安。”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痛苦的坦诚。

  “本王自问,对大哥,对父皇,从无二心!”

  “镇守北平,驱除蒙元残匪,兢兢业业,只愿为大明守好北疆门户。”

  “可为何…为何在叶相眼中,在……在父皇眼中,这份能力,这份兵权,反倒成了原罪?!”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带着浓浓的不解和委屈!

  叶凡静静地看着他,没有打断,任由他将积压的情绪宣泄出来。

  直到朱棣的呼吸稍微平复了一些,他才缓缓开口。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

  “殿下此番前来,是想问,接下来该如何做,方能避祸?”

  “方能……让陛下和太子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