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百九十二-《大唐富翁》

  李治见到他仍然忤在那里,忍不住打趣,“怎么啦?还不走啊?难道想留在这里吃饭?”

  安羽汐苦着个脸,把晋州带来的四个孤儿惹上了官司的事一五一十的向李治说起,李治听完大怒,“竟然还有这等事,前几天皇后也跟朕提起过,可是她说的跟你说的完全不一样,还说是自己的侄儿打抱不平,才会惹来杀身之祸,到底是谁说谎?”

  安羽汐忙分辩,“臣说的千真万确,不敢有一点撒谎,请皇上明查。”然后又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这一个多月以来所发生的各种不顺利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跟他说了个遍。

  李治沉思良久才说,“你说这些事情都是在你带来的孤儿杀了人以后,就开始诸多不顺,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整你?”

  “皇上,这是明摆着的事情,要不然以前为什么没有人针对我?而在我主持武昭仪过生日之后,就开始有人处处跟我作对,我觉得会不会是?”

  “嗯,你说的也许有道理,可是你又没有证据,这未必皇后出手对付你。”

  “臣并没有怀疑皇后,臣万万不敢,可是又有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皇上的生意?”

  “什么?居然还有人敢打朕的主意?又是什么事呢?”

  安羽汐又把青云贸易的货被劫之事仔细的讲了一遍。李治眉头紧锁,他与安羽汐共同经营着布匹的外贸,酒与盐的生意,每年的利润都达到了几十万两雪花银,这可是一笔不菲的收入,虽然整个国家的财库都是皇上的,但是没有什么大事,国家的钱他是调动不了的,他也有自己的月钱,有自己的小金库,这个他是可以自己支配的,这两年跟安羽汐合作共赢,也让他的腰包鼓了起来,当然,这笔钱是他私有的,他爱怎么用就怎么用,现在听说有人把手伸到他的蛋糕里,怎能不让他生气,当即愤怒的说,“奶奶的!居然把算盘打到朕的头上来了,不铲除这帮贼强盗,誓不为人,朕要让他们瞧瞧我的厉害。”当下叫来李易寒,让她打探清楚,然后一网打尽。李易寒早就打听的明明白白,仔细的禀告了皇上。李治当即点了三千兵马,即刻让李易寒挂帅而去。

  李治这才又对安羽汐道,“也许皇后正在生你的气,说不定这些事情都是她策划的,现在毕竟她是皇后,我也不好指责她什么,这样吧,你选个时间,亲自去见见她,我晚上也找她,跟她沟通一下,可能媚娘过生日那天,你搞得这么隆重,又把媚娘比作凤凰与观世音菩萨,让她吃醋了,女人嘛都是这样,你也去认个错,让她把这件事放下,但是晋州孤儿杀了她的侄子,恐怕这件事还是很难糊弄过去。”

  安羽汐点头称是,愁眉苦脸的,告辞回去!

  次曰,安羽汐备了一份厚礼,向太极宫的立政殿而去,丫头通告了皇后,许久才宣他入内,参见了王皇后,王皇后冷漠的说,“安驸马是个大忙人,今儿个怎么有空来立政殿?”

  安羽汐小心翼翼的,“许久未见娘娘,前些日子臣得了些奇珍异物,特来贡献给皇后娘娘赏玩,还请笑纳。”

  王皇后也不去看一眼,手一摆,早有丫头上来接过去了。安羽汐心里暗骂,“你这个装逼货,也高兴不了几年了,也许要不了三年,就要被打入冷宫,郁郁寡欢而死,可是现在我还得罪不起呀。”

  又听王皇后说,“你还有什么事吗?”安羽汐如坐针毡,就连当今皇上,也对他客气有加,没想到这个老巫婆,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只好强抑怒气,陪笑道,“今日臣此来,还有一件事,就是臣从晋州带来的孤儿,冒犯了皇后娘娘的亲戚,实在是罪该万死,不知能不能请娘娘高抬贵手?”

  “你让我高抬贵手,你可知道他们犯的是杀人的大罪,岂能徇私枉法,凭我一句话就放过他们?你将大唐律法置于何处?亏你还是个大唐驸马,也做那寻私舞弊的事情。”

  安羽汐心中大怒,却也不敢发作,只好小心辨解,“此中原由,臣也听到过,虽然是他们犯了错,但是。”

  王皇后突然打断他的话,“是他们有理,还是我的侄儿有理,这些也不是我俩说了算,你应该去找大理寺说,把你天大的理由给呈上去,好让他们无罪释放。”

  安羽汐顿时后背发凉,满头大汗,“请皇后娘娘恕罪,臣愿代他们受罚。”

  “好啊,你既愿意代为受罚,俗话说,杀人偿命,要不你替他们赴死,那我就让他们无罪释放。”

  “这个,这个臣,这个罪过未免太大了,臣实在难以承受,能不能再减轻一点?”

  “哼哼,你既然不能做到,就不要说为他们受罪,你当这是儿戏吗?”

  “皇后娘娘,能不能再让让?”

  “你不要以为本宫好欺负,上次武昭仪过生日,你将她比作凤凰,比作观世音菩萨,你将本宫置于何处?本宫现在虽然有些不受皇上待见,但我还是皇后,岂容你这么轻视?”

  “皇后娘娘明查,那首乐曲其实叫做百鸟朝圣,皇上也是说过了,那时候这首曲的曲名我还没取过,并不是有意冒犯,而且那千手观音的舞蹈,也并不能算是观世音菩萨,千手观音又怎么能与观世音菩萨相比呢?况且皇后在皇上的眼中,还是最深爱的后宫女子,时常在我的跟前提起皇后娘娘的温柔和顺‘天下第一,美丽,端庄,大方,实在是母仪天下之人当中最好的选择,皇上还说永远爱你呢,只是这段时间可能比较忙罢了。”

  王皇后一怔,脸上现出了久违的笑容,顿时感觉亲切了好多,笑颜如花的说,“皇上真的对你这么说吗?怎么可能?皇上才不会当着外人的面夸奖我呢。”

  “千真万确,皇后,如果您不信,明天可以直接问皇上,在我跟前都说了十几次,我的耳朵都听出老茧来了。”

  “油腔滑调,明天我去问皇上,假如你撒谎的话,你就犯了欺君之罪,我会让皇上砍了你。”

  安羽汐硬着头皮回,“千真万确,绝对没有撒谎,皇上还说,您是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不信您去问皇上。”

  王皇后面色彻底缓和下来,变得和颜悦色,不再是冷冰冰的一片,面带笑容的说,“哼,净知道说好话,我才不去问皇上,我还不知道你们两个是穿一条裤子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四个人的事。”

  安羽汐吃了一惊,忐忑不安的“皇后娘娘说的话我就不懂了,什么四个人的事?哪四个人的事?”

  “哼,别以为你们做的天衣无缝,我就不知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武昭仪与皇上还有你与你的妾室,鬼鬼祟祟的做那不知羞耻的事,瞒得了别人,你还瞒得了我吗?”

  安羽汐一刹那满头大汗,“皇后,没有的事。”

  “我才不管你们那鬼鬼祟祟的事,想必武媚娘也是因为这件事而受宠的吧,她倒是胆子大的很,不怕皇上日后嫌弃她。好啦,这件事就这样说了,你也不必分辨。但是我侄儿的事,我们到书房里去说吧。”

  走到书房,王皇后将人都叫了出去,只留俩人留着,安羽汐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看了一眼王皇后,只见她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齿如瓠犀,容颜清丽脱俗,气质高雅如兰,清新淡雅,让人如沐春风,宛如画中仙子,让人一见难忘,实在是天下少有的美女,难怪她能贵为皇后,可惜在皇宫之中,美丽的女子不计其数,曾几何时,皇上对她也是恩爱有加,只是随着岁月的变迁,皇上身边女人的不断增加,总有一日,再美丽的女人皇上也会看厌倦,也会见异思迁。这就是古代女子的悲哀。

  王皇后见他看着自己,心中有一丝恼怒,她贵为皇后,只有皇上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看她,同时心中也有一些窃喜,还有一些自豪,同时脸上也显出娇羞之色,脸上红晕一片,见他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自己,忍不住恼怒的说,“看够了没有?你好大的胆子。”

  “是是是,我也不是有意要冒犯皇后,只是皇后长得太过分了,过分的美丽,让我忍不住的要欣赏一下。”

  王皇后又噗嗤一声笑了,“我看你这个人呐,真的是胆大包天,简直是无法无天,连皇上的女人也敢看,也敢沾,我能够预见,将来你没有什么好下场。说说吧,你打算怎么解决我侄子的事。”

  “王皇后还请法外开恩,有什么条件请皇后娘娘说说看。”

  “本宫也详细调查过此事,哎,我那侄子的确是无法无天,到处作恶,败坏我的名声,我也教训过他好几次了,不要打着我的名号到处去作威作福,知道他迟早会出事的,但是你的人杀人犯法,也是要受到法律的惩罚的。”

  “对,杀人偿命,律法本该就如此,但念在他是打抱不平,也是自卫才酿成大祸,皇后能不能网开一面?”

  “网开一面,我有什么好处?近来我的手头有点紧,要不你给我五十万两银子使用?”

  安羽汐心中一宽,但脸上仍然不动声色,“娘娘吩咐,怎敢不从?待臣回去准备准备,这两天就给您送到。”

  王皇后冷笑道,“看来驸马爷还是位大款呀,五十万说给就给,真的是阔绰。你有没有理解错?我说的是每个五十万两,总共一百五十万两银子。”

  安羽汐抽了一口气,心想你这个老巫婆还真是贪得无厌,憋了半天才说,“皇后娘娘,能不能少点?实在是家里一下子凑不出这么多,您知道我拼死拼活一年到头也赚不到这么多钱,而且他们与我并没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的儿子,也不是我的亲戚,我可犯不着拿出这么多钱,况且总共四个人,也不是三个人啊。您是不是算错了?”

  “没有算错,怎么可能算错呢?总共四个人是没错,但是总得有一个人来背锅吧,如果把四个人全部放了,你让我如何面对我家哥哥?我只能放三个人,另外一个人要处死,而且要当着天下人的面处死,这个条件任何人都不能改变,我只给你两天时间,你不愿意回家筹钱也是对的,历尽艰险才赚到的钱,何必花在这四个不相干的人身上。”

  “皇后娘娘,能不能再商量商量,要不我出去借?给您二百万,您就行行好,放了他们四个人如何?”

  “不行,如果这样做,我王家的颜面何在?我们陇西旺族的脸面何在?你不要以为你在长安深受皇上的器重,又有这么多朋友,可是你不要惹到我们陇西旺族,你真的惹恼了我们,我随便动一根手指头,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这两个月你的日子过得挺繁忙的吧!还顺利吗?明人不说暗话,是我让他们这么做的,我告诉你,在长安,你最好夹着尾巴做人,否则的话,一不小心你的脑袋就要搬家。”

  安羽汐又下的汗流浃背,连连点头哈腰,“不敢不敢,臣一定记住这次教训,皇后娘娘动一根手指头,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以后再也不敢冒犯,唯皇后娘娘是从,绝不再犯,也不敢对皇后娘娘有二心。”

  见把安羽汐治的服服帖帖,王皇后这才心满意足,然后走进里屋,出来的时候,已经多了四个人安羽汐仔细看看,原来正是苏烈等四人,见他们四个人都泪流满面,看看安羽汐,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安羽汐心中恻然,心想,这个王皇后心机也够深,如果开始自己不答应救他们,在他们心里就会留下阴影,对自己就不会那么死心塌地,甚至于会背叛自己,可现在这条计策明显失败了。

  王皇后笑眯眯的,“这几个人我已经给你带来了,你就挑三个回去吧,留下一个孩子过几天就昭告天下,斩立决,以显我大唐人人平等。”

  安羽汐一呆,没想到王皇后在这里又给自己挖了一个坑,选谁?这是一个难题,选谁都很残忍,对另外三个人也会产生心理阴影。

  安羽汐心中有些着急,来回踱着步,看着他们四个人,四个人的心中此刻也是非常的害怕,毕竟生命只有一次,过了好久,苏烈站了出来,“大哥哥,既然要有一个人站出来伏法,那就选我吧,我是他们的队长,这件事本来应该由我来担当。”

  安羽汐仔细的打量着他,见他刚开始有点害怕,现在脸上现出一副大义凛然舍生忘死的样子,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见他几乎已经有自己这么高,只是脸上显得有些稚嫩。“你真的不怕死吗?”

  “不怕,大哥哥,我在晋州的时候,就已经死过一次了,我一个人死总比四个人死好。”

  杨三怀也叫道,“不,还是让我去赴死,我也无怨无悔。”

  杨二怀也说,“我去,我是你哥,你就不要给我抢了。”

  钱玉娟高声道,“我去,你们都不要跟我抢。”

  安羽汐眼睛湿了,他也为这四个人的勇气而倍感欣慰,看看王皇后,见她无动于衷,就好像此事跟她不相干似的。

  叹气道,“富贵由命,生死由天,我也决定不了你们的生死,你们也不要争了,就看天意如何吧。”见四个人盯着他,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转身对王皇后说,“借用毛笔与纸张一用。”

  拿了纸与笔,写了四个纸团,这一次他并没有作弊,因为他觉得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无价的,绝对不能轻易赴死,如果天意抽到谁,老天要这个人死,那自己也没有办法。

  四人轮流上前拿了纸团,一一打开,抽中的居然是钱玉娟,其余三人暗暗的松了一口气,钱玉娟表面装着若无其事,可是她的手却抖的厉害,显然心里紧张害怕的要命,却不想在别人面前露怯,但眼泪却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其余三人争先恐后的要代她去死,却见她倔强的摇了摇头。

  王皇后让人将钱玉娟带回牢房中,对其他三个人道,“我说话算话,你们先走吧。我还有话对驸马爷说。安先生不要忘了,一百五十万三日之内给本宫送到,还有今日我和安驸马的谈话你们三个人之中如果有谁泄露出去,我就让你三个人一起陪葬。”

  三个人被人带了出去,王皇后倒了一杯茶,“这么长时间,口也干了吧?喝茶。”

  安羽汐见她堂堂皇后,居然为自己泡茶,很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连忙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又求道。“还请皇后娘娘高抬贵手,不要为难臣,臣以后一定以皇后娘娘马首是瞻。”

  王皇后笑眯眯的,笑容显得有些诡异,“一定,我只是跟你开个小小的玩笑,你送了我一百五十万两银子,我还得感谢你呢,怎么还会与你作对?”

  安羽汐突然觉得浑身燥热,就想着立马发泄,看着眼前的王皇后,觉得他是如此的妩媚妖艳,让他忍不住想上去冒犯,伸手抓向王皇后某处,口中喃喃的,“好美人,我好想你,咱们去睡觉吧。”强抑心情,勉强的定了定神,突然想起眼前的人是皇后,可万万不能冒犯,可是实在难以抑制自己冲动的心情,抓起桌子上的毛笔,用力朝大腿戳了下去,这一下子用力过猛,忍不住哎呦一声叫出来,脑子一激灵,顿时清醒过来,看到眼前的人正是王皇后,马上叫道,“对不起,皇后,刚才臣产生了错觉,一时冒犯,还请见谅,臣告辞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书房,踉踉跄跄的往回走,强提一口内气,突然加快速度,狂奔而出。

  出了太极殿,见内侍总管李琳走过来,叫住他,向甘露殿而去,此时安羽汐神志已经不清,任人摆布,口里喃喃自语,不断叫着李洛雅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