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怎么都洗不完-《哭包穿成美人鱼,禁欲蛇夫求亲亲》

  沈暮春长这么大,就没干过这种活。

  因为家里有妈妈,学校有洗衣机,她跟大部分同学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

  可刚刚朱黛那结实的一鞭子,已经将沈暮春从妄想里彻彻底底地打醒。

  家,是再也回不去的了。

  她要活下来,就得跟别人一样。

  沈暮春挽高了袖子,弯腰去拎衣物,余光还偷偷观察别人怎么干活。

  昨天她趁着去茅房时偷偷试过了。

  除了两条腿,单单身体其他部分沾了水,是不会突然变美人鱼的。

  不然沈暮春也不敢冒险到这儿来。

  ‘浣衣局’这三个字,一听就是古代皇宫洗衣服的地方,到处是水。

  浸湿的布料变得比原来重。

  她费劲将它们从木桶拿出来,然后学别人的样子,放进盆里揉搓浆洗。

  太阳缓缓向上攀升,浣衣局里的人忙得热火朝天,各种水声就没间断过。

  沈暮春洗了一件又一件,也不知道究竟洗干净没有,“哎呀,无所谓啦。”

  反正也不是自己的衣服。

  朱黛从她身边经过两次,都没说什么。

  沈暮春就当自己做得不错了。

  她全程注意的是那些飞溅的水。

  就算不会随随便便变身,沈暮春也觉得,自己还是要小心为上。

  三心二意,加上第一次干活,使得她的速度跟摆烂的乌龟一样慢。

  别人都要去吃饭了,沈暮春还有小半桶。

  “救命啊,怎么都洗不完?”

  看着人渐渐走光,她越干越生气,还要仰着头默念:“不能哭,不能哭。”

  人鱼的眼泪是珍珠,哭了就被人发现了。

  这么想着,沈暮春更气了。

  这金手指有毛线用,她在全天下最不缺钱的皇宫里,当一个最低级的宫女。

  也就铃兰那个小财迷,要钱不要命。

  若是换一个人来,肯定会先怀疑沈暮春,珠子哪里来的,偷的抢的?

  然后不是祭天就是下狱,小命呜呼。

  “看来我命挺大呀!”她突然又不想哭了,没被淹死,没被祭天,这叫什么?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可是早餐没得吃,午餐也要吃不上了。

  “福,福个屁!”沈暮春在这些情绪中反复横跳,手上的速度也忽快忽慢。

  这时前边突然来了两个人,也是浣衣局里的宫女,她们早上刚见过。

  “朱姑姑让我们来帮帮你。”

  先开口的宫女身形较瘦,态度温和,长得像个好人,“我叫小桃。”

  她又指着没说话的那个,“她叫杜鹃。”

  杜鹃长得也还行,就是有点矮,有点胖,盯人的眼神还不太和善。

  沈暮春受宠若惊,“朱姑姑让你们来的?”

  早上朱黛还拿鞭子抽她来着,怎么会。

  小桃笑着点头,还招呼杜鹃帮忙。

  “你别看朱姑姑凶,其实她是面恶心善,我在这儿长大,最清楚了……”

  这话沈暮春可不敢苟同,“是吗?”

  今早挨那一鞭子,现在还隐隐作痛。

  “是啊,你叫小春吧,以后我们都在浣衣局里干活,有什么事不懂的找我。”

  小桃似乎很健谈,“这浣衣局的人,哪有不挨朱姑姑打的,这叫不打不成器……”

  杜鹃却一直没开过口。

  “好,谢谢你。”沈暮春也说不出为什么,就感觉她似乎不太欢迎自己。

  不过有了她们俩的帮忙,小半桶衣服根本不是事,三两下就被解决了。

  沈暮春没有饿肚子,自然也感激她们。

  之后几天,她还主动找小桃跟杜鹃搭档,干活的速度及质量直线上升。

  朱黛真如小桃所说,天天摆一副恶言厉色的样子,对浣衣局里的人都一样。

  沈暮春没再迟到,她就没再来找过茬。

  这样子,也算是暂时混了下来。

  不干活的时候,沈暮春还要偷偷去席玉那儿学规矩,“席姑姑,我来了。”

  级别高点在宫里就是不一样。

  她有单独的屋子,不大,至少是单间。

  这令现在的沈暮春羡慕坏了,“姑姑,我要怎样才能住上你这样的屋子?”

  钱不是问题,珍珠多的是。

  倘若她是在现代变成美人鱼的,就直接哭它个几天几夜,哭成小富婆。

  然后到处买房子,带着父母一天住一套。

  多余的租出去,不上班,不干活,收租人生美滋滋,下下辈子都不愁了。

  一想到这,沈暮春就心塞得不行,也不知道父母现在如何,有没有想她。

  “你就做梦吧。”席玉没诓人。

  宫女升级需要考核,一年一次,就是要做到自己这个级别也相当不容易。

  席玉可是多次放弃出宫,苦苦熬至今日,才有了这样的身份跟地位。

  一个刚入宫的丫头,竟妄想与自己比肩?

  沈暮春‘哦’了一声,再无别话。

  说得也是,梦里啥都有。

  可她已经不敢随便做梦了,怕梦见回家,怕醒来一场空,怕得想哭。

  “皇宫是天家重地,是天子住所,在这儿当差,一举一动都得按规矩来……”

  席玉没功夫跟沈暮春闲聊,先给她讲了一遍宫中规矩,又要手把手地教。

  “我给你走一趟,你仔细看着。”

  屋里的道具是席玉一早准备好的,几个装满水的宽口碗就摆在桌上。

  “像我这样头上顶着水,然后往前走……”

  席玉走了几步,碗在头上稳稳当当。

  沈暮春学着她的样子,将碗高举过头顶,然后在屋里尝试走直线。

  席玉摇头,“把手放下来。”

  是顶碗不是举碗,没规矩就是没规矩。

  “好。”沈暮春应声归应声,手却不敢放,一边扶着碗,一边走。

  她的眼睛一直朝上看,注意力全在碗里,生怕它往外溅出一滴水来。

  这脚下走的自然也不是直线。

  席玉实在看不下去,拿起一旁放着的棍子去敲她的手,“放手!”

  沈暮春吓一跳,直接把碗里的水泼了。

  “姑姑对不起,我知错了。”

  没见过这么笨的,席玉厉声道:“再来。”

  沈暮春将空碗放下,又从桌上端了一个,碗里的水满得都要溢出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高举过头,找寻平衡点。

  席玉催促道:“别磨蹭,快走。”

  沈暮春刚松手还没事,一迈步就完了。

  碗一歪,里面的水倾泻而下,她条件反射往旁边闪开,“啊啊啊!”

  沈暮春的内心:救救我!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