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七零年代:看见弹幕后我拳打全家》

  月末,县里公布了第二次模拟考成绩。

  阮时苒,再次第一。

  消息一出,教室里一片死寂,紧接着哗然。

  “又是她!”

  “怎么总是她第一?”

  “这下彻底稳了吧?”

  老师笑着点名:“阮时苒,你是咱们这批人里最稳的。保持下去,高考必有你一席之地。”

  程薇的手指死死掐进掌心,脸色苍白,心里却涌起疯狂的念头——如果再不动手,她就真的永远压在阮时苒之下。

  天还没亮透,县一中的大铁门就被人群围出一圈圆。冷风往脖子里钻,考生们缩着肩,呼出的白气一口一口往天上飘。

  天还没亮,县中学门口已经排出一条长队。寒气往袖口里钻,鞋底蹭地的沙沙声乱成一片。有人背书,嘴里念念叨叨;有人空着手,指节攥得发白。

  阮时苒把准考证摸了三遍,纸边略硬,边角被她捏出一道浅痕。心跳快,却不乱。她知道自己怕什么,也知道怕归怕,脚得往前挪。

  “让一让。”背后有人挤上来,肩膀往前顶。她侧身,刚让出半步,就听见一声轻微的“咔哒”。

  她低头——铅笔被踩断成两截,木刺翘着,像故意的。

  顾孟舟收回脚,笑意不达眼底:“哟,不好意思,没看见。”

  他今天穿得规规矩矩,发也往后抹了水,面上干净利落。

  周围几个外队来的男生冲他点头,像认他这个“领头的”。

  他抬下巴,示意前面的人快点。旁边有人小声说:“孟哥昨晚还在做题呢,厉害。”

  阮时苒没吭声,把两截铅笔收进口袋。

  她还带了备份,短的、长的,钢笔也装好墨了。她不看顾孟舟,只看前面铁门上的白纸——考试时间、考场分布。

  她被分在3号楼二层,靠窗第三排。

  进去前要检查。老师挨个摸口袋,摸袖口,翻准考证。

  轮到她,老师的指尖顿了一下,从她袖口里拽出一团东西。纸。密密麻麻的字。

  周围“哗”地一下,所有人的眼睛都黏过来。

  “你袖子里怎么有这个?”老师的眉拧起来。

  阮时苒愣了半秒,脸上的血气“腾”一下退下去,又很快回来。

  她把手心摊开给老师看,手背上昨晚抄的公式早就擦得干净,只留浅浅的影子。她抬眼,声音不高:“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它自己长腿进去?”队伍里有人起哄。

  “老师,”顾孟舟从旁边慢条斯理往前一步,语气假得柔,“考场纪律最重要,大家别给队伍抹黑。有的人啊,别平时喊得凶,到门口就露馅。”

  他话头一歪,几个人笑了,笑声不大,却够刺耳。

  老师盯着那团纸,正要说“先去办公室”,另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抓住那纸团轻轻一捻。

  纸面被捋平,右下角露出一道沾水晕开的名字缩写,细小,却清清楚楚:GmZ。

  宋斯年。

  他把纸递回老师,语气淡得不能再淡:“字迹不像她,这角的记号更不像她。”停了停,他看向顾孟舟,目光薄冷,“你写字,末笔爱往右挑。挑得太高,勾里会漏墨。”

  一句话,把风往另一头扭。几张脸色同时变了。顾孟舟笑意一僵,像被人卸了面具,露出里面那点发紧的筋。

  老师沉着脸:“收好情绪。作弊嫌疑我会记下,等考后统一核实。

  现在先进场,耽误时间就全耽误了。”

  队伍又动起来。人群在铁门里消化了这点火药味,哗啦啦散进走廊。

  有人窃笑,有人屏气。宋斯年没再说话,只在转角处把一支削好的铅笔塞到阮时苒手心,没看她,低声一句:“稳着。”

  她“嗯”了一声,握紧了那支铅笔,像抓到一根冰冷却结实的钉子。

  进考场,桌面粗糙,椅子一坐吱呀响。

  窗外的风夹着操场土腥味往里灌。

  有人翻纸的声音乱。前排一个男生抹眼睛,鼻子红了,作文题半天没动。

  后排有人开始抓头发,她没抬头。

  抬一次头就丢两分钟。

  顾孟舟在右后侧。

  监考老师在过道里慢慢走,鞋跟敲木地的“嗒嗒”声像一个稳节拍。

  有人被那节拍带得更慌,她反而跟着那节奏往前推。

  作文收笔,回到阅读,最后回头补小题,标记的空一一填上。

  收卷时,她心里跳得厉害,掌心是汗。

  卷子从桌面抽走那刻,她忽然松了,背靠椅背,眼前微黑一瞬。

  等视线回来,她看见宋斯年的侧脸。

  他坐在斜前方一列,刚好转头看了她一下,目光极快,像在确认她好不好。

  她点了点头,他也很轻,很短地点了点。

  中场休息,走廊里挤成一条窄河。

  热气夹着湿毛巾味道。

  有人讨论作文,有人骂阅读“坑”,有人笑着说自己押对了题。

  “哟,”顾孟舟靠在窗下,嘴角勾着,语气像刀背擦过木头,“袖子里那团纸,真不是你的?”

  阮时苒看他,懒得解释:“你紧张。”

  顾孟舟冷笑,刚要再刺两句,宋斯年从她身后走过,半分也没看他,只把一小包糖放在窗台上,随口道:“嘴淡的人含一颗,不想含的别动。”

  说完就走,背挺得很直。

  糖是大白兔,纸边皱了两道。

  阮时苒没拿,手心却莫名安了安。

  下午数学。

  卷子发下去那一刻,教室像被掐了脖子,有人第一眼就蔫了。

  监考老师突然停在她身边,看了一眼草稿,没说话,往前去。

  她手心微凉,背后却有一股热往上顶,就像冬天跑了五圈之后,肺子里开的那口火。

  交卷。天色已经暗下去半截,窗外的云像压到楼檐。

  走出教室的时候,她腿有点发软,脚步一轻一重。楼梯口人多,她被挤了一下,差点踩空。有人从后面握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稳得很。

  宋斯年松手,“慢点。”

  她说:“嗯。”声音有点哑。

  操场边有水龙头,冰水直冲出来。

  有人捧着喝,有人洗脸。

  顾孟舟也在,袖子挽到手臂,冷得牙打颤,还硬撑着笑:

  “明儿理综。你最好保佑自己别掉链子。不然,今天的风头白出。”

  她擦干手,抬眼,目光直直地撞上去,淡淡的却不躲:“你不配让我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