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巨额财富-《渣夫下跪也没用,你小叔叫我回家》

  深夜的黑色宾利,身旁的傅斯年,从上车后就一直沉默着。

  他身上还残留着警察局里那股消毒水和香烟混合的复杂气味,以及……阮知意身上那挥之不去的甜腻香水味。

  苏棠觉得有些恶心。

  终于,就在车辆即将驶入别墅区时,那令人窒息的沉默被打破了。

  “棠棠。”

  傅斯年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不易察觉的沙哑,苏棠没有回头,甚至连眼睫都没有颤动一下。

  傅斯年做了一个深呼吸,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决定,让知意……搬回来住。”

  他说出这句话,车厢内的温度,仿佛瞬间降到了冰点。

  苏棠终于有了反应,她缓缓地转过头,那双清澈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静静地看着他。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愤怒或歇斯底里的表情,反而,唇角勾起了一抹极淡的,近乎讥诮的弧度。

  “傅斯年。”

  “你是疯了吗?”

  她的声音很轻。

  傅斯年被她看得一阵心虚,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目光。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理由听起来更冠冕堂皇一些。

  “你别误会。”

  “奶奶把原本应该给明远的股份都转到了你的名下,现在他们母子……孤儿寡母的,无处可去。”

  “我只是……暂时收留她们。”

  “等过段时间,我就会为她们安排好住处,不会打扰到你。”

  他说得很快,像是在背诵一段早已准备好的台词,每一个字,都透着心虚和牵强。

  苏棠轻轻挑了挑眉,那声调拉得又长又冷。

  “孤儿寡母?”

  “傅斯年,你还真是菩萨心肠。”

  她笑了,那笑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那你倒是说说,你后面打算怎么‘安排’她们?”

  “给她们买栋别墅?再请几个保姆?”

  “还是干脆……你傅大总裁亲自养他们一辈子?”

  傅斯年被她堵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喉结上下滚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攥紧了方向盘,手背上青筋暴起。

  “她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娘家也……也没什么人了。”

  他艰难地挤出这句话。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苏棠心中那最后一丝残存的,名为“可笑”的情绪。

  娘家?

  她苏棠,堂堂苏家的大小姐,为了嫁给他傅斯年,不惜和家里闹翻,整整三年,与至亲形同陌路。

  她有娘家,和没有娘家,又有什么区别?

  而他现在,却用阮知意没有娘家,来博取她的同情?

  真是天大的笑话。

  苏棠嘴角的笑意,一点点地冷了下去。

  她重新将视线投向窗外,声音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傅斯年。”

  “你对她,真的只是所谓的怜悯吗?”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那种不顾一切的占有欲,那种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发疯的嫉妒……”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疲惫。

  “你管那个叫怜悯?”

  “这话,你骗骗别人得了。”

  “别把自己也骗进去了。”

  车内,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傅斯年僵硬地坐在那里,苏棠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让他无力反驳,也无处可逃。

  几天后,M国。

  温暖的阳光透过酒店的落地窗,洒在苏棠身上。

  她刚结束一场国际珠宝设计大赛的初赛,手机就“叮”地一声,收到了一封来自傅家老宅律师的邮件。

  附件里,是一长串的财产转让清单。

  数额之大,足以让任何人疯狂。

  苏棠一目十行地扫过,最后,目光落在了一张张房产证和股权证明的扫描件上。

  她缓缓地,勾起了唇角。

  这才是她应得的。

  这是苏家给予傅家的支持,也是她这三年青春的……买断费。

  她心情颇好地拨通了一个电话。

  “江大设计师,忙完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带慵懒却充满活力的女声。

  “我的苏大小姐,你比赛结束了?”

  “快了,初赛刚过。”苏棠靠在沙发上,晃着手里的红酒杯,“出来喝一杯,我请客。”

  “不去。”电话里的江知意果断拒绝,“我的设计稿还差最后一点灵魂,没空跟你这个无所事事的富婆鬼混。”

  “就因为差一点灵魂,才要出来找找灵感。”苏棠循循善诱,“我跟你讨论了几句,你不是就有方向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声哀嚎。

  “苏棠!你就是个魔鬼!”

  “彼此彼此。”

  苏棠轻笑一声,不顾对方的抗议,生拉硬拽地将人约了出来。

  “走,庆祝我……即将恢复单身。”

  半小时后,M国一家极具本地风情的特色酒吧里。

  江知意小口啜着鸡尾酒,瞥了一眼对面神采飞扬的苏棠,撇了撇嘴。

  “我说,你别高兴得太早。”

  “嗯?”苏棠挑眉。

  “按照一般小说的套路,”江知意煞有介事地分析道,“像傅斯年这种狗男人,前期虐你千百遍,后期发现你的好,就会开启追妻火葬场模式。”

  “到时候,他就会跟个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来,甩都甩不掉。”

  追妻火葬场?

  狗皮膏药?

  苏棠的脑海里,瞬间闪过那天在法式餐厅里的一幕。

  傅斯年像一头暴怒的雄狮,将阮知意死死护在身后,对着另一个男人挥出拳头时,那双猩红的,充满了疯狂占有欲的眼睛。

  苏棠想都沒想,端起酒杯,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唇边漾开一抹释然又笃定的笑。

  “不可能。”

  “他的火葬场,永远都烧不到我身上。”

  她的白月光不是我,我又何必去做他的朱砂痣。

  两人相视一笑,举杯相碰。

  清脆的玻璃碰撞声,像是为一段错误的过去,画上了一个决绝的句号。

  就在这时,酒吧的门被推开,一阵喧闹声传来。

  几个穿着张扬的年轻男人簇拥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为首的那个,身形高大挺拔,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手工西装,衬得他肩宽腿长,气质卓然。

  只是那张脸,隐在昏暗的灯光和人群之后,看得不甚清晰。

  苏棠不经意地抬眸扫了一眼,正准备收回视线。

  那人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脚步一顿,猛地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