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武帝灭佛-《闪婚北周做天后》

  佛道的廷辩,以皇帝的震怒收官。

  智炫的辩驳之词,言辞激烈,竟然口不择言,直犯了龙颜。

  以庶代嫡!

  这看上去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让群臣僧众大惊失色。

  眼看着皇帝错愕着,铁青了面孔,愤而拂袖离去。

  智炫颓废着跌坐在地。

  他强拭着额头的冷汗,一脸的茫然。

  皇帝的厉声呵斥,一遍一遍如雷轰顶,犹鸣在耳:

  “以庶代嫡!”

  “和尚果真无法无天!你可知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黑衣称王,实无欺朕!瑞云寺想是沧海一叶。”

  “朕的天下,岂容尔等觊觎和妄加评议。”

  “你既敢来说,便要敢当!”

  皇帝的暴怒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僧面无人色。

  那何妥急忙上前来,一边收回了如意,一边免不了一番埋怨:

  “智炫禅师,您可知你犯了大忌?”

  “你怎能在众人面前诟病天子?”

  “以庶代嫡,你是想说陛下夺了先皇的天下么?还是想暗讽天子的皇位来的不正?”

  “陛下本是先皇庶出,并非嫡出。”

  “你可知太子殿下,未来的储君,也是庶出,并非嫡出?”

  “你这以庶代嫡之词,冒犯陛下,触犯太子!得罪两代君王!你可怎么想起来说的?”

  何妥的话,将了所有人的军。

  一时间朝堂像死灰一样的寂静。

  智炫禅师的情急之词,触犯了龙颜。

  让这场佛道廷辩的朝会不欢而散。

  皇帝没有达到尊道辱佛的目的,但佛和道谁也没有能说服皇帝。

  以庶代嫡,虽本是比喻。

  智炫本意不过是皇帝若以道代佛,就如朝纲崩坏,继位不够正统的意思。

  可这仓促间没有经过大脑过滤的词汇,竟直击了皇帝的软肋。

  何妥对智炫的劝解,让智炫无言以对。

  “主辱臣死。就戮如归。我意既然已经明说了,现在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事既如此,还不如早升净土。”

  “修身之人,当不与无道之君同生于世。” 智炫慨然回复道。

  第二天一早,太子殿下便看到了皇帝两教俱废的诏令:

  “断佛、道二教,经像悉毁,罢沙门道士,并令还民。”

  诏令发布,立即实施。

  一时间,遍地风云。

  佛教因为三不净没了余地,道教也因为不净尤甚做了陪葬。

  众多僧人宁死不屈,绝食而死,以抗皇命。

  皇宫之前,跪满了来求情的佛家高僧,可但凡前来讲理之人,均被皇帝派人赶了出去。

  皇帝诏来了太子。

  陈柏然可以看见父皇眉头紧锁,陷入深深的苦闷。

  太子并没有想到,因为他一时冒进,剿灭了瑞云寺的淫秽之地和谋反的轴心。

  竟会给佛教的传播,乃至父皇的国策,带来了如此大的冲击。

  这周武帝灭佛的事情,作为现代人,他是有预知的。

  可并没有知道这事情来的却是这么疾风骤雨,无所回旋。

  此时如何说服父皇改变主意,成了他心头的疑虑。

  其实,在陈柏然看到瑞云寺的乱象时,他就预测到了今日。

  相对于朝廷大局而言,当时的佛教兴盛的确已经动摇了国家的根本。

  那寺庙不仅有自己的田地,拥有财富,还不用向朝廷纳税。

  僧徒混杂,虚乏国力,早已蛊害百姓社会。

  如果说敛财淫乱,都严重违反佛教戒律;

  那惠休和宇文心兰的不明不白,还有可能混乱贵族血脉,动摇朝廷统治,

  这些都促成了皇帝灭佛令的下达。

  太子来时,正见父皇和赵王对坐独酌。

  “七弟!” 皇帝沉吟着说。

  “朕闻听你在益州时,曾处理过一件僧道纠纷。”

  “朕自亲政以来,一直视佛道为虚妄,虚耗国力,有违联励精图治之意图。”

  “却没想到,多年来根深盘结,反误朝廷大计。”

  “今日,朕虽下诏罢黜佛道,然心中总有意之难平。”

  “朕倒是很想听听,你当年是如何处置这佛道的争执的?”皇帝沉闷着说。

  “陛下!臣弟不才。的确有过这么一件往事。”

  “臣弟惭愧本是信佛之人。并不以佛道之争以为事。”

  “当年益州有道士造老君像,而以菩萨胁侍左右。”

  “菩萨侍奉老君,实为冒犯。于是便有僧众不满,上告臣弟。”

  “臣弟以为,释道两家本无宿怨。”

  “烦恼皆庸人自扰而已。菩萨像已造不能毁,老君像却可改同佛祖。”

  “并令道家另寻他处重新造像罢了。”

  “陛下今日廷辩,招揽天下僧道和奇异之术方士。”

  “弟知天子本意,本也是慎重对待民之希翼而已。毕竟两教均信众如云。”

  “所谓教义毁坏纲常,治国当尊儒术。”

  “陛下自有治国之策,臣弟不敢妄言。”

  “真正修行的佛家之人,想是并无其他恶意,陛下当宽心多为原谅才是。”

  赵王的劝说,润物无声。虽然并不能更改皇帝的决定。

  但是爱才之人,却不得不放下面子。

  “这智炫,思维敏捷,是有才学之人。”

  “虽然语出冒犯,但不愧是饱学之贤。”

  “如果他能舍弃佛学,与朕共谋朝政。”

  “朕情愿允其婚姻,留其任官。”

  “太子!此为朝廷大事。作为储君,你便代朕出面去和他争取一番罢。”皇帝对太子说。

  皇帝的差遣,让太子无所适从。

  佛道全灭,经像悉毁,这在一心向佛求善的僧人心里该是多大的冲击。

  更何况那智炫乃是有道的高僧。

  有信仰的人,怎么会随意改变心意。

  正如天子如何会为江山社稷,违背自己的治国理念呢。

  “父皇!礼佛之人,向来清心寡欲,您觉得他真会甘愿放弃修行,选择成婚从政么?”

  太子殿下面露疑虑之色。

  太子的疑问,和智炫禅师回太子的话几乎一样。

  大周的边境,人影憧憧。

  智炫禅师没想到在他困兽犹斗,极度低迷且走投无路的时候,迎来了太子殿下。

  陈柏然找到他的时候,他和一帮僧众,正准备逃出大周,奔赴北齐。

  那周与齐国的边界,为了安全的需要。

  多年来披荆布棘,栽满了荆棘。

  除了官道,无路可走。

  太子正是这个原因,才顺利找到了他们。

  可此时,官道已经被封了。

  皇帝的旨意不准僧人外逃。

  只许沙门归民,不得私放远出周境,违者杀无赦。

  太子的到来,让智炫很是意外。

  看着远在天边太子的仪仗,威风猎猎。

  他本以为是宿命来到,死亡不远。

  没想到迎来的却是太子殿下,借他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