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一七章 不灭不屈,生生不息-《星痕之门》

  一剑之威,天地寒彻,竟令一众五品者心生濒死之感。

  耀世剑芒划过苍穹,破碎虚空而来,瞬间寂灭漫天煞气,竟引得那先天至宝“九霄弑神枪”,泛起大道翁鸣之声,剧烈抖动,神光溃散。

  高台之上,小侯爷双拳紧握,只在瞬息间,便感到自身极力涌动而出的护体灵气、神念感知,以及近乎同品无敌的防御神法,均在剑芒划过之时,一一溃灭,寸寸崩裂。

  那道光寒天地的剑芒,摧枯拉朽,拥有着不可阻挡,碰者皆灭的极境之意。

  一剑破万法,当小侯爷体外神光俱散之时,他便只能以肉身之力承受那恐怖至极,足有二十倍攻杀之力的皇道威压。

  “噗噗噗……!”

  没了护体灵气,没了防御神法,他等同于在那道剑芒下果奔。剑芒尚未落下之时,他便肉身崩裂,爆出寸寸血雾。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他在人间擂的帝极境中,也曾感受过这种恐怖至极的威压,并令其心生绝望之感,觉得人间之中是没有人可以独自扛下去,走过去的。

  这两种威压,虽是不同的意境,也不属于同一个人,但却都有着不可阻挡,不可抗衡的惊天威势。

  那道剑芒自苍穹之上坠落,此刻虽距离归尘擂还有十几丈高,但无尽的剑气威压,已经将硕大的擂台尽数笼罩,令小侯爷无处可躲。

  他的肉身皮肉、气血骨骼,虽还未能碰触到那道剑芒,但却已在漫天霞光中,骤然枯萎,崩裂,坍塌。

  他整个人正在被那剑芒之光,一点点地吞没。

  九黎人间,那无数观战之人,此刻全都屏住呼吸,极力感知着擂台上发生的一切。

  “玩辣!小侯爷绝挡不住那一剑,他要身殒了!”

  “跑啊,他为何不跑啊?!断头人又没说离开擂台会输。”

  “小侯爷太执拗了,急于在万众瞩目下证明自己。此刻即便想跑,那也晚了。”

  “我……我九黎龙凤谱的第一人,竟连……连古皇传人的一剑都挡不住吗?!”

  “放屁!你瞎啊,这二人明显是设下了额外的约定,只想以最强神法决出胜负。那古皇传人明显也到了极限,他此刻不轻松……。”

  “……!”

  海潮一般的议论声,不绝于耳地在人间响彻。

  高台之上,任也面色平静,只依旧保持着遥遥抬臂,以剑指操控着那凝意之剑。

  他的内心其实也很惊惧,因为在不祥之境中时,他第一次动用皇极真意时,只在瞬息间就斩了两位神外化身。虽然那是四年多的心境沉淀,也有自己的化身相助,不过对手也是神位之人的神外化身啊,并且足有两位。可结果依旧是摧枯拉朽,一剑皆灭。

  但今日今时,他战完全体的小侯爷,那皇极真意凝聚出来的剑芒,竟有一种迟钝感。

  就像是,他走在帝极境之中时,那股恐怖的威压,也未曾在瞬息间就能将自己抹除一般。

  此人的盖世之才,真的无愧于他那狂妄无度的性格。

  “咔嚓!”

  一声脆响,小侯爷的肉身在皇极真意的威压中,已达到了极限。他死死提着心中憋着的那股气,宁死也要站直身体,所以右腿的膝盖率先崩裂,爆出一团血雾。

  仙山之上,老侯爷看到这一幕时,竟不自觉地攥紧了右手,且忍不住向前迈了一步。但他依旧没有开言,依旧没有任何激动,忐忑,慌乱的神色。

  高台之上,小侯爷血肉模糊地站在那里,微微仰头,直视苍穹。

  他瞧着半空中落下的惊世剑芒,发丝凌乱,模样狼狈,但嘴角却泛起一抹笑容,轻道:“我要死了吗……我的无敌之路……就要被终结了吗?”

  相传,自创大道的初代魔祖,得天地之造化,夺先天至宝“九霄弑神枪”,无敌西方。最终却因道统之争,与道尊老祖等至高神位之人,血战于须弥山。

  魔祖不敌一众老祖的围攻,从而身殒,而那先天至宝九霄弑神枪,也被封印无尽岁月。

  直到屋脊发生“巨变”,那被封印无尽岁月的九霄弑神枪,却承载着魔祖传承,重归人间,又历经了无数代传人,最终被小侯爷所得。

  在这漫长无尽的岁月之中,道尊老祖等一众至高之人,都未能将此宝炼化、磨灭,更没能洗涤此物的无尽煞气。

  它乃先天至宝,“活”过无尽岁月,也从未被“正统”所认可。它被封印,被迫沉寂;它颠沛流离,见证着一代代魔族传承之人殒落,却从未真正地寂灭过。而今依旧存世,护着自己独有的传承道统。

  小侯爷走过人间擂,于帝极境中第一次心生绝望时,这九霄弑神枪的“灵韵”,才真正的只差一丝就被杀死了。

  它也绝望了,因为这一代的传承之人,好像并不是它要等的那一个。

  直到,小侯爷在通过帝极境后,却突然懊悔万分,竟在无尽的自责中有了明悟之感。

  而后,他入不祥之境,走过那荒土黑沙,见到八十一族的先祖尽数染血于此,尸埋于此。虽死绝了一个时代,也早已身殒道消,却可做到英灵不散,意念不灭。

  在那一刻,小侯爷彻底摸到了凝意的门槛。他入黑水湖,见到苍穹不祥降下的神外化身后,只战一场,便已感受到了强敌不可战胜的悲凉。

  可是那早已死绝的八十一族先祖,在面对大道之意完整的神位之人时,是否也曾感知到了不祥不可战胜?!

  一定的。可他们依旧义无反顾,血染荒土,明知不祥不可战胜,却依旧选择以赤血染人间,以残兵佑后人!

  刑祖先祖,被割去了头颅,却以双乳为眼,肚脐为口,一手持残兵大斧,一手持盾,杀向苍穹,燃尽最后一滴血,死战不退。

  一个时代虽死绝了,可他们却守住屋脊天门,逼的不祥退去!

  一路走来,小侯爷沿途见到的,看到的,战过的,均在他第二次挑战神外化身时凝聚。在那一刻,他心中隐隐涌动的意境,终于变得无比清晰。

  他第二次战神外化身,在踏入黑水湖的那一刻凝意。

  那是不灭不屈,生生不息之意,正如八十一族先祖奏响的悲凉岁月之歌;也正如九霄弑神枪,孤寂万古,一路颠沛流离,却依旧坚信魔祖道统不可湮灭人间的执念。

  高台之上,小侯爷在绝境中仰望那漫天的剑光之芒,心中意念升腾,却又突兀地仰天怒吼:“不,能杀死我的,只有我自己!!!”

  “我的路,无人可以终结,气运加身的人皇也不行!”

  “这一次,我要自己走过帝极境!”

  怒吼声席卷天地,小侯爷再次清晰地碰触到了心中的那股意境。

  骤然间,原本翁鸣且抖动的九霄弑神枪,在这一刻,才真正地与小侯爷意念合一。

  “啊!!!”

  “枪来!”

  小侯爷在光耀天地的剑芒之中,费力地抬起血肉模糊的右臂,遥遥冲着苍穹一抓。

  “轰隆隆!”

  那杆丈二长的暗金色长枪,再次散发出滔天的凶戾煞气。那宛若宇宙坍塌后形成的枪身,于皇道威压中彻底苏醒。

  “刷!”

  枪出如龙,转瞬穿透虚空,悬浮在了小侯爷身前。

  他抬臂抓住枪身,砰的一声将枪尾砸入地面,撑住即将崩碎的肉身,怒吼道:“任凭人间万千法,不灭心中凌云意!”

  “给我破!!!”

  他双眸欲裂,尽染赤色。

  霎时间,枪头涌动着无尽的煞气,似要一枪挑起人间,直奔苍穹之上刺去!

  “轰!!!”

  剑芒垂落,枪芒迎天而起!

  刹那间,仿佛这天地间,就只有这剑芒与枪芒之光。

  两股凝意神法,瞬间撕裂虚空,令擂台周遭飘荡起了一条条深邃的漆黑裂痕。

  大地在剧烈抖动,那天道设下的归尘擂,竟瞬间便有了崩碎之兆。

  “刷!”

  藏在虚空之中的断头人,心中惊愕万分,且非常无助地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寰宇,体态相当迷茫,仿佛在说:“你给我的权柄之力不够,这个事儿,我也解决不了啊!”

  “轰隆!”

  就在天道之眼,即将现世之时,大帝最后的陨落之处,归尘道场之中,突兀地荡起一阵清风,徐徐吹过人间。

  漫天的绯红之色涌动,瞬间圈禁归尘擂台,令其被一片赤色笼罩。

  周遭虚空,那一道道漆黑的裂痕,在呼吸间便被大帝道韵抹平,晃动的大地再次安静下来,擂台夯实无比,不可再被撼动。

  高台之上,任也目光惊诧地瞧着,那涌动而上的枪芒,竟感到剑意受阻,不可再落!

  他心中没有忐忑与恐慌,反而有一种灵魂战栗,棋逢对手的激昂感!

  对啊!这才是九黎第一天骄应有的威势;这才是自己走过无尽坎坷与磨难后,应该遇到的对手。

  他心中意境升腾,忍不住大吼一声:“爽快!小侯爷,你也是我的机缘!”

  “吾以皇极破不灭,当一剑归墟!”

  剑指猛然向下一压,任也腹内星核极尽燃烧,人皇印中的无尽紫气尽出。

  半空中,那被弑神枪堪堪阻挡下来的剑芒,骤然又向下又压了半丈高。

  “叮!!!”

  人皇剑自璀璨的霞光中压下,剑尖穿透无尽的煞气,与九霄弑神枪的枪头猛然碰撞!

  “踏!”

  枪身略微抖动,原本一动不动的小侯爷,登时向后退了半步。

  “破!”

  任也脸色苍白至极,浑身气息极速萎靡,已有油尽灯枯之感。

  对侧,小侯爷不灭之意昂扬,肉身在威压中几次崩裂,爆出血雾;又几次引煞气入体,于瞬息内夯实血肉气息,碰触神能极限。

  他就像是在绝境中,不停浴火重生的神鸟凤凰,每当即将力竭之时,那心中的不灭之意,都会令至宝弑神枪突破桎梏,再次复苏几分,爆发出更为强大且浓烈的凶戾煞气。

  “噗噗……!”

  不灭之意狂涌,无尽的煞气在一次又一次的溃败中重生,光散光聚间,小侯爷竟入八次不灭极境,生生不息,硬扛着剑芒不退!

  九黎人间,此刻已彻底静若死地了,所有观战之人中,除了那些与古皇传人有仇的宗门子弟外,其他人心中都已经没有了“你我之分”,只内心极为矛盾,他们既希望小侯爷能在那惊世剑芒中屹立不倒,枪挑苍穹;又隐隐希望着古皇传人能一剑归墟,令那一句“天下何人为天娇?”的神话延。

  擂台之上,剑芒与枪芒相撞,无尽的霞光与煞气角力!

  八次入不灭极境后,小侯爷已碰触到了弑神枪复苏的极致,也碰触到了自身四品境的极限,他已无法在催动先天至宝中蕴藏的灵韵与万古岁月中积攒的煞气。

  不入五品,这一枪,就是他在四品境中的最强一枪!

  可那道剑芒依旧凝而不散,二十倍的皇道真意,也依旧绵绵不绝地涌动。

  他也知道,那古皇传人也达到了自身的极限,就只差一丝,就一丝……

  “我……我还是做不到吗?!好吧……我无法战胜,但再来一次,我应该能独自走过那条路了。”

  他在璀璨的剑芒之下,心满意足地呢喃了一声。

  任也瞧着发丝凌乱,肉身血肉模糊的小侯爷,心中荡起一股惺惺相惜之感,所以不准备有任何留手!!

  “啊!!!!”

  他在极限中怒吼一声,那原本一动不动的肉身,竟在这一刻抖动着站起,他抬起左臂,搭在右臂之上,双臂合力,神念合一,尚有一丝余力的猛然将剑指下压。

  “皇道归墟!!!”

  喊声如惊雷一般炸响。

  “轰隆!!”

  悬停在半空中的剑芒,再次摧枯拉朽一般垂落!

  弑神枪的神光骤然溃散,与小侯爷的肉身一同被剑芒之力崩飞,横飘向了擂台之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天地间,似乎就只有小侯爷迎风而飞的景象。

  任也肉身抖动地站在擂台之上,眼见着那道璀璨的剑芒,撕裂天地,欲要吞没小侯爷的肉身。

  “彭!!”

  小侯爷肉身飘飞数十丈远,如断线风筝一般摔落在了擂台之外!!

  当肉身坠地的那声闷响泛起之时,任也毫不犹豫地收回剑指,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散意!

  “轰隆!”

  那即将吞没小侯爷肉身的璀璨剑芒,在即将坠落之时,陡然溃散,化作无数霞光归天!

  “翁!”

  人皇剑悬停,飘在擂台之外,却没有将剑尖指向小侯爷,只横剑漂浮,神光璀璨。

  “噗!!”

  意念强行散去,任也遭受到了一定的反噬,猛呕一口鲜血,肉身竟不受控制的瘫坐在地,气息萎靡到了极致。

  “翁!”

  弑神枪落在擂台之外,插在小侯爷身边,光辉竟敛。

  九黎人间,竟有一种暴雨过后,又见晴空万里的宁静感。

  沉默,安静,落针可闻。

  许久过后,双眼紧闭的小侯爷,像一滩烂泥一样的躺在地面上,坦率无比的呢喃道:“……我输了……我认!我愿自动放弃入归尘道场的机缘。”

  “呵……做了这么久的龙凤谱的第一人……总他娘的有一种被天下大势架住的感觉,一直站着也挺累的,躺在这儿,歇一会,却倍感惬意啊。”

  “算了,你也没当过第一,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而后你慢慢体会吧。”

  “……!”

  他在意识模糊间,也不忘了强装一逼。

  他的话,传遍九黎人间,也打破了那暴雨后的宁静。

  “唉,小侯爷还是输了……!”

  “古皇传人,一剑归墟,确实称得上是惊艳当世啊!!小侯爷败给他,当真不冤!”

  “我觉得,小侯爷也不算是败吧?论对心中真意的感知,那古皇传人明显沉淀不够,需耗费二十八日,才能凝意一战;而小侯爷则要比他快上半步,对心中之意理解也更深厚,在死战之下,那意念生生不息……若是真的以命相搏,那鹿死谁手,也犹未可知啊!”

  “没错,小侯爷若是不给古皇传人凝意的机会,二人谁强谁若,还真是不好说啊。不过,既然双方事先讲好了规则,那败了就是败了,这没什么可说的。”

  “嗯,若是真的生死相搏,或许古皇传人还有惊艳之法,可对上不灭之意呢!毕竟……他给这一代的九黎天骄,确实带来了太多不可能,太多惊艳之事了。”

  “哎,我真的想象不到,连小侯爷都被逼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那……那这楚烬又如何能战古皇传人呢?!他虽强,可也难挡这惊世一剑啊!”

  “确实如此,这小侯爷先战古皇传人,双方已将四品之境的神法演化到了极致。如此一来,楚烬的光辉……便彻底被掩盖了。”

  “……!”

  人间议论纷纷,大家虽替小侯爷遗憾惋惜,但却也能接受这个结果,并且他们对尚未登场的楚烬都并不看好。

  毕竟,这小侯爷在九黎威名,是一直压着他的,现在第一人都落败了,那楚烬于古皇传人一战的期待感,自然也被拉到了最低。

  仙山之上,老侯爷瞧着自家的小崽子,面颊上没有失望,也没有惋惜于遗憾,只满意地点了点头:“大帝尚且败于古皇手下,更何况是他这天资尚可的小崽子呢!输一次也好,看清自己,看清前路……这帝坟就算没白来!”

  “唉,可惜了,我东登府等了这么久,却不能得到大帝传承啊。”二伯略显遗憾地呢喃了一句。

  老侯爷看了他一眼,笑道:“你看得太浅了,小崽子的传承,走到今日,已经尽数夺得了。在此事的心境上,你甚至不如擂台上的那两个孩子,他们入坟之前,都知晓自己不是那个唯一,但依旧走到了最后……!”

  “还是那句话,看清自己,远比看清眼前的机缘与对手重要。”

  老侯爷扔下一句后,转身便走向道宫。

  二伯沉默半晌后,调侃着呢喃道:“要不怎么说,您才是上一代的侯爷呢?!自我宽慰这一块,大哥确实冠绝当代啊!”

  不远处,二伯的长子背着小手,发髻打理得一丝不苟,轻声道:“我若登台,定可胜那古皇传人!”

  “闭嘴,闭嘴,闭嘴!”

  二伯烦躁地回道:“你还是先入三品再说吧!”

  “我就不入,但我就感觉自己能赢!”二伯长子十分坚持地回道。

  “……嗯,那你便再次享受胜利吧。”二伯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甩袖离去。

  最中央的观龙台上,无尘宗主瞧着任也,虽面无表情,可心中却升起了一股不足以向外人道的焦躁之感。

  他苍老的双眸,缓缓划过盘坐在擂台旁边的楚烬,却见到自己的关门弟子,表情淡然,神光内敛,既没有见证刚刚大战过后的忐忑,也没有半分面临强敌的不安。

  无尘收回目光,右手掐算过后,叹道:“为了到了此刻,却依旧前路未知啊……!”

  ……

  归尘擂上,任也耗尽自身最后一丝力气,甩手冲着小侯爷的方向,扔出去了一个瓷瓶,并爽快道:“此物名为生命之水,可恢复你肉身创伤,滋养干涸的星核……乃是疗伤神物。”

  小侯爷在意识模糊间,缓缓拔掉瓶塞,话语结巴地回道:“未曾想……你竟是一位豪爽之人,与外界传言并不相同!谢了……!”

  话音落,他如牛嚼牡丹,仰面就灌下去了半瓶生命之水。

  小坏王眼睁睁地见他喝了生命之水,才立马补充道:“忘了说了……此物八百万一瓶,试喝完付钱。你威名远扬,不能赖账吧……!”

  小侯爷躺在地上,闻言后浑身抽搐:“外界的传言……还……还是太他妈的友善了,你在九黎人人喊打,不是没有原因的。”

  “喝吧,喝吧,喝过都说好。”任也闭着眼睛回应。

  清风飘过,楚烬在这时睁开了眼眸。

  任也感知到他的气息,便说道:“等我三个时辰……!”

  “不,你多久能恢复到巅峰,我就等你多久。”

  楚烬开言:“不必纠结三个时辰。”

  “但登台后,你我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他的声音空灵且鉴定,也在任也双耳中久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