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章 再遇沈谙-《将军手段狠辣,却是顶级恋爱脑》

  听到脚步声,辛绾很快收拾完东西,将纸卷起藏进袖中。

  岁安端着早膳进来时,见她正对镜梳发,笑着道:“姑娘今日瞧着气色甚好。”

  “将军离开时候可说了何时再来?”

  岁安只当她惦记着将军恩宠,出言宽慰:“将军去了军营巡视,约莫明日才回呢。姑娘且宽心,将军临走前特意交待奴婢别打扰您,让您好生歇息呢。”

  明日……足够了。

  她捻起一支玉簪,在发间比了比:“这簪子瞧着样式倒有些旧了,不如今日去珍宝阁逛逛?”

  岁安有些为难:“将军吩咐过,姑娘若要出门,需得先报备……”

  “不过是去买些首饰,又不是去什么龙潭虎穴。况且将军不在,难道要我整日对着四面墙发呆?”

  岁安见辛绾语气恼怒,不敢再拦,只得差人去备马车。

  马车很快停在了珍宝阁门前。

  辛绾从珍宝阁的后门走出,径直走进一家不起眼的银器铺子。铺内光线昏暗,炉火正旺,须发斑白的老翁正埋头敲打一枚银镯。

  “掌柜的,可有上好的点翠?”

  老翁抬头,目光在她身上一扫:“姑娘走错地方了,小铺只做银器,不卖首饰。”

  辛绾从袖中取出一张图纸,推到他面前。

  “那这个,能做吗?”

  老翁低头一看,脸色骤变,猛地合上图纸。

  “姑娘可知伪造将令是何等大罪?”

  她不慌不忙,从荷包里取出一锭金子,搁在案上。

  “我只是想要个仿品把玩,又不拿它做什么。掌柜的手艺精湛,想必不难。”

  老翁盯着金子,喉头滚动,思量再三仍摇了摇头:“姑娘,这恐怕不行。”

  辛绾似乎早料到这样的结果,轻叹了口气,转过身走。

  “可惜了。我本想着,若掌柜的肯帮忙,三年前私铸的官银的事……”

  老翁手中榔锤“当啷”一声砸在案上。

  “你、你是何人?”

  “一个不想惹麻烦的人。”辛绾轻点着金子,推到他面前:“同样,也不想给别人惹麻烦。”

  老翁面色难看,思量再三,最终一把抓过图纸,约定三日后来取。

  为避免空手回去不好交代,办完事,辛绾又折回到珍宝阁,打算挑选几样首饰。

  她随手拈起一支金丝嵌玉的簪子,对着铜镜虚虚一挽。

  掌柜堆着笑凑近:“姑娘好眼力,这是小店新到的款式,整个京城独此一支。”

  “样式是好看,可惜玉色太浊。”她惋惜地将金簪放回托盘中,“这籽料若是青透些就好了。”

  “姑娘,不若您再看看这支?”掌柜又捧出另一只锦盒。

  这次,辛绾试也没试,指尖一点玉上一处褐色斑纹,摇了摇头,心想这怕不是从别家首饰上拆下来凑数的。

  辛绾这般挑剔原在情理之中。

  秦沧这人向来大方,待她更是挥金如土。绫罗绸缎、珍馐美馔,就连别院的一砖一瓦,都是按她的喜好建的。她妆匣里随便挑一件首饰,都抵得上普通人家一月的开销。

  秦云瑶曾经笑叹:“旁人不过是蜜里调油地过日子,偏你绾姐姐,是大哥拿琼浆玉露浇灌出来的,连影子都透着金贵气。”

  掌柜的满脸堆笑,只道姑娘若瞧不上这些,后头还收着几件镇店之宝。

  他将辛绾引到内室。

  内室陈设极为雅致,正中一张紫檀长案,上头铺着素白锦缎,几件稀罕首饰错落陈列。

  “姑娘且先用些茶。”掌柜亲自斟了茶,附上几样精巧的茶点。

  辛绾抿了口茶,茶香清冽,是上好的明前芽尖。

  她早听秦云瑶提起过,这里的师傅曾为宫里制过首饰,有的是连司珍局都做不出的奇巧款式,宫里的娘娘们时常会差心腹来此采买。如今瞧见这阵仗,便知传言非虚。

  “姑娘且坐着慢慢看,这些物件不比外头,都是师傅们费尽心思打的样,一年也出不了两三件。”

  掌柜话音刚落,一道身影掀帘而入。

  辛绾抬眸,正对上一双陌上而熟悉的眉眼,指尖茶点跌落在地......

  沈谙站在光影交界处,银色蟒袍上的金线在明暗间流转。三年未见,男人褪去了少年气,轮廓锋利不少,肤色也更深了,唯有眼尾那颗小痣依旧如记忆里那般温柔。

  “绾绾。”他唤得极轻,像是怕惊散一场梦。

  “民女参见殿下。”辛绾依规地蹲身行礼。

  “快起来!”沈谙伸手,下意识地要去扶她,却在瞥见她衣领下若隐若现的红痕时骤然僵住。

  窗外恰有秋蝉嘶鸣,衬得室内愈发寂静。

  掌柜立于一旁,讪笑着开口:“殿下怎地亲自来了?您要的东西已经好了,小人原本是打算明日送到府上的。”

  他转身从博古架上取出一只匣子,匣子里头躺着一支累丝嵌宝金凤簪,凤尾羽翎根根分明,眼珠在灯下流转如活物般灵动。

  “这凤簪的图样送来时,店里头的老匠人都说从未见过这般精巧的设计。您瞧这凤目用的西域血珀镶嵌,对着光能瞧见里头天然形成的金丝,正合了凤眸含金的吉兆。收礼之人见了一定欢喜。”

  辛绾忽而想起那些说沈谙与西夏公主不睦的传言,觉得着实可笑。

  沈谙这样温润如玉的人,想来必不会与任何人闹得如此不堪,何况是他将来要明媒正娶的妻子。

  “殿下,民女还有事,就不打扰殿下雅兴了。”辛绾欲行礼告退。

  “绾绾。”沈谙打断她的动作,这一次,果断将人扶起,“我们之间何须如此陌生?”

  辛绾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殿下说笑了,礼不可废。”

  “你……近来可好?”

  “民女一切都好,谢殿下关心。”

  沈谙的目光掠过她耳畔的东珠,足有龙眼大,在日光下流转着淡粉光泽。这样品相的珠子,怕是连宫里一年也只得两三斛。

  “也是。”他自虐般笑了笑,心想秦沧确实是个会疼人。

  “秦将军,内室有贵客在,您且稍等——”屋外忽然传来小斯的阻拦声。

  话音未落,软帘已被一把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