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观音经-《兵王之我是一个交警》

  进入正屋,迎面便是一间简朴的佛堂。正中供着一尊泥塑观音像,虽不似金铸银裹那般华丽,却透着一股历经岁月沉淀的庄严。

  几名云栖庵的弟子身着灰布僧袍,或盘腿坐于蒲团上,或垂手立于一侧,手中捻着念珠低声诵经。

  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特有的韵律,混着窗外穿过竹林的风声,竟有种直抵人心的力量,仿佛能穿透俗世的纷扰,让人不由自主地静下来。

  云栖庵规模不大,算上带发修行的弟子,总共也不到二十人,如今的住持便是李子戈口中的师父云静。

  云静领着杨洛二人穿过小院,来到一间雅致的堂房。屋内陈设简单,一张旧木桌配着几把竹椅,墙角放着一摞经书,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草木气息。

  她亲手为两人沏上清茶,“杨施主,子戈,请用茶。”云静的声音温和如春风。

  “谢谢。”

  杨洛接过茶杯,指尖感受着陶盏的温润,听云静轻声说起古咏春的渊源。

  “贫尼的师父是古咏春一派的弟子,只可惜当年习得的招式并不完整,这成了师父毕生的遗憾。临终前,她嘱咐弟子务必寻得残缺的招式,让这套拳法得以传承光大。”

  “原来如此。”

  “所以,贫尼才托子戈邀杨施主前来,一是致谢,二是想了却师父的心愿。”

  这时,一旁的李子戈忍不住插话道:“杨洛,现在知道我为啥追着你不放了吧?”

  杨洛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了笑。

  云静端起自己的茶杯,朝杨洛微微欠身:“贫尼以茶代酒,敬杨施主一杯,多谢你肯亲自来云栖庵授拳。”

  “云静师父客气了。”杨洛连忙起身说道:“那我现在就把这套古咏春教给你们吧。”

  “那我们去后堂练习。”

  后堂是一间宽敞的练武场,地面铺着平整的青石板,墙角堆放着几束干柴,透着质朴的气息。

  杨洛站定,深吸一口气,缓缓打起古咏春拳。他刻意放慢了速度,招式却依旧节奏分明。起手时如静水无波,摊手、膀手、日字冲拳,每一个手势都细腻柔和,仿佛在无声诉说着这套拳法百年的传承。

  待他收势站定,云静眼中难掩兴奋,合十行礼:“果然是完整的古咏春!多谢杨施主慷慨相授,了却了贫尼和师父的心愿。”

  李子戈更是满脸雀跃,摩拳擦掌地等着学习,眼神里满是期待。

  “不、不客气。”

  杨洛目光不经意与云静相遇,见她眉眼含笑,一颦一笑间都透着种清净脱俗的美,仿佛骨子里都浸着温润,竟让他有些不敢直视,连忙移开视线。

  接下来,他耐心地为云静师徒拆解招式,以及出拳的发力技巧,一一讲解示范。

  云静学得专注,一招一式都记得认真。李子戈虽性子跳脱,此刻也沉下心来,跟着反复练习。

  直到两人能将基础招式连贯打出,杨洛才停下歇息。

  “子戈,你在这儿继续练习,巩固招式。”

  “好的,师父。”

  云静转向李子戈,又对杨洛说,“杨施主,贫尼有几句话想与你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回到方才那间雅致的堂房,杨洛落座后不禁问道:“云静师傅,不知您找我还有何事?”

  云静端坐在对面,目光平和地望着他,缓缓开口:“方才观杨施主身上戾气颇重,莫非心中有什么未了的心事?”

  “没什么,云静师父多虑了。”杨洛垂下眼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微凉的陶盏。他心里暗暗佩服。这云静师父不简单,竟能看穿自己深藏的戾气。

  只是有些事,她未必能懂。她只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尼姑,有些事情她是不能理解的。

  像他们这种常年在国外执行秘密任务的人,手上沾过血,骨子里浸过险,若连几分杀伐之气都没有,恐怕早已成了枪下亡魂。

  云静见他不愿多说,也不追问,只轻声道:“杨施主,可否容贫尼为你念一遍观音经?”

  “洗耳恭听。”

  云静遂双手合十,缓缓盘腿坐下,指尖轻拨念珠,一串檀木珠子在她掌心发出细微的碰撞声。她闭眼静心片刻,随后启唇念诵起来:“尔时,无尽意菩萨……或囚禁枷锁,手足被杻械,念彼观音力,释然得解脱。咒诅诸毒药,所欲害身者,念彼观音力,还著于本人……”

  经文的字句清越平缓,像山涧流水般淌过耳畔,可杨洛听来却只觉晦涩难懂,此刻竟有些昏昏欲睡,眼皮越来越沉,脑袋也不由自主地往下点。

  直到云静念完经卷,睁开眼望见他那副似睡非睡的模样,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唤道:“杨施主。”

  “唉,啊!”杨洛猛地惊醒,脸上腾地泛起红来,人家好心念经,自己竟差点睡过去,实在有些失礼。

  “云静师傅,对不住,我……我不是故意的。”

  “无妨。”云静淡淡一笑,目光里并无责备,“贫尼也不知杨施主过往经历,只愿我佛慈悲,能护你心明眼亮,日后少造杀孽。阿弥陀佛。”

  杨洛沉默片刻,抬手双手合十,朝云静郑重地点了点头,没再多言。

  有些路是自己选的,有些债是必须扛的,旁人的慈悲与劝诫,终究抵不过现实的无奈。

  傍晚,在云栖庵吃过斋饭,杨洛和李子戈才起身离开。

  李子戈显然舍不得走,拉着云静的手说了好一会儿话,满眼都是想留下来与师父彻夜长谈的期盼。可杨洛毕竟是男士,云栖庵向来规矩严明,断没有留宿外男的道理,她也只能作罢。

  云静送二人到庵门口,她立在石阶上,望着两人的身影渐渐融入暮色,才缓缓转身走回庵里。

  这时的云静仍然心如止水,她只当这是一场短暂的交集,往后山高水远,不会再与杨洛有任何来往。

  然而,命运跟她开了一个措手不及的玩笑,让她那颗早已归向空门的心,竟也动泛了俗世的涟漪,让她对杨洛动了凡心,产生了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下得山来,夜色已浓,山风带着凉意拂过面颊。杨洛走到越野车驾驶室的门前,说道:“我来开吧。”

  “嗯。”李子戈从包里摸出车钥匙,随手丢给了杨洛。

  车子启动后,杨洛点了支烟,刚吸了一口,就听李子戈突然开口:“杨洛,这么晚了,不如我们去开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