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那事后过了两天，日子照旧。但田合艳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像春天的草籽，悄摸声地往外钻。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窗外知了叫得人心烦。田合艳摊开物理书，眼神却飘忽。他脑子里一会儿是林薇那双受惊后清澈的眼睛，一会儿是她道谢时微微泛红的脸颊。
“艳哥，看啥呢？魂都飞了。”坐在旁边的向星霖用笔捅了捅他，压低声音，“咋的，还想着一班那个林薇呢？”
田合艳像被踩了尾巴，猛地回过神，瞪了他一眼：“放屁！老子在想物理题！”
“物理题？”向星霖嗤笑，胖脸上堆满揶揄，“你认得它，它认得你吗？艳哥，不是我说，人家那种女的，跟我们不是一路的。你看看你这校服，几天没洗了？”
田合艳低头看了看自己洗得发白、袖口还有那天食堂蹭上没完全洗掉油渍的校服，又想起林薇那身干净得晃眼的蓝白校服，心里莫名烦躁。“就你话多！”
下课铃终于响了。田合艳把书胡乱塞进桌洞，第一个冲出教室。天热得厉害，他嗓子冒烟。
“艳哥，等等我们！去小卖部搞瓶汽水唦！”向星霖在后面喊，拉着田峰和滕林追了上来。
皇仓中学小卖部门口挤满了人。田合艳刚挤进去，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冰柜前——是林薇。她正拿着一瓶橙色的汽水，低头从零钱包里找钱。
田合艳脚步一顿，下意识想退出去，却被后面涌进来的人堵住了。
林薇似乎感觉到了目光，抬起头。两人视线在空中短暂接触。田合艳心里一慌，赶紧别开脸，假装看旁边的货架。林薇也迅速低下头，付了钱，拿着汽水快步离开了，从头到尾没再看田合艳一眼。
“嘿！艳哥，看到冇？林薇刚过去！”向星霖挤过来，用手肘撞他。
“看到又如何？”田合艳闷声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那眼神，跟看陌生人没两样。
“如何？艳哥，你要是真有意思，就得主动点嘛！”向星霖开始出馊主意，“写情书？要不我帮你递个纸条？”
“写你妈的情书！”田合艳没好气地推开他，“老子连她叫啥都写不全！”这话半真半假，他其实偷偷打听过她的名字，但让他拿笔写那些酸不拉几的东西，比让他跟王立华再打一架还难。
他烦躁地拿起一瓶冰镇的可口可乐，又觉得不合适，换成了跟林薇刚才买的一样的橙色汽水。“老板，这个。”
四个人拿着汽水，走到篮球场边的树荫下蹲着喝。冰凉的汽水下肚，稍微驱散了些暑气和烦躁。
“艳哥，说真的，”田峰灌了一大口汽水，“王立华那边最近太安静了，我心里有点毛。那杂种肯定在憋坏水。”
滕林一听王立华的名字，就缩了缩脖子：“要不……我们最近躲着点？”
“躲？躲到啥时候？”田合艳嗤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敢来，老子就敢接！”他捏紧了汽水瓶，塑料瓶发出嘎吱的声响。
“就是！怕他个卵！”彭冲不知道啥时候也从九班溜达过来了，听到他们议论，立刻附和，“艳哥，他们要是敢来阴的，我第一个帮你捶他！”
看着身边这几个兄弟，田合艳心里踏实了些。林薇那个世界他够不着，但脚下这片地，身边的兄弟，是他实实在在能抓住的。
“走！打球去！出一身汗啥都忘了！”田合艳把空汽水瓶精准地扔进远处的垃圾桶，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胳膊。伤疤已经结痂脱落，留下粉色的新肉。
几个人冲向空着的篮球场。阳光下，少年们奔跑、争抢、吼叫，汗水在古铜色的皮肤上闪光。
田合艳一个漂亮的带球过人，起跳，投篮，球在空中划出弧线——刷，空心入网！
“好球！”向星霖嚎了一嗓子。
田合艳落地，抹了把汗，咧开嘴笑了。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至于那个像天上月亮一样的林薇，就先远远看着吧。也许哪天，他也能像投进这个球一样，够到一点她的光呢？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窗外知了叫得人心烦。田合艳摊开物理书，眼神却飘忽。他脑子里一会儿是林薇那双受惊后清澈的眼睛，一会儿是她道谢时微微泛红的脸颊。
“艳哥，看啥呢？魂都飞了。”坐在旁边的向星霖用笔捅了捅他，压低声音，“咋的，还想着一班那个林薇呢？”
田合艳像被踩了尾巴，猛地回过神，瞪了他一眼：“放屁！老子在想物理题！”
“物理题？”向星霖嗤笑，胖脸上堆满揶揄，“你认得它，它认得你吗？艳哥，不是我说，人家那种女的，跟我们不是一路的。你看看你这校服，几天没洗了？”
田合艳低头看了看自己洗得发白、袖口还有那天食堂蹭上没完全洗掉油渍的校服，又想起林薇那身干净得晃眼的蓝白校服，心里莫名烦躁。“就你话多！”
下课铃终于响了。田合艳把书胡乱塞进桌洞，第一个冲出教室。天热得厉害，他嗓子冒烟。
“艳哥，等等我们！去小卖部搞瓶汽水唦！”向星霖在后面喊，拉着田峰和滕林追了上来。
皇仓中学小卖部门口挤满了人。田合艳刚挤进去，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冰柜前——是林薇。她正拿着一瓶橙色的汽水，低头从零钱包里找钱。
田合艳脚步一顿，下意识想退出去，却被后面涌进来的人堵住了。
林薇似乎感觉到了目光，抬起头。两人视线在空中短暂接触。田合艳心里一慌，赶紧别开脸，假装看旁边的货架。林薇也迅速低下头，付了钱，拿着汽水快步离开了，从头到尾没再看田合艳一眼。
“嘿！艳哥，看到冇？林薇刚过去！”向星霖挤过来，用手肘撞他。
“看到又如何？”田合艳闷声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那眼神，跟看陌生人没两样。
“如何？艳哥，你要是真有意思，就得主动点嘛！”向星霖开始出馊主意，“写情书？要不我帮你递个纸条？”
“写你妈的情书！”田合艳没好气地推开他，“老子连她叫啥都写不全！”这话半真半假，他其实偷偷打听过她的名字，但让他拿笔写那些酸不拉几的东西，比让他跟王立华再打一架还难。
他烦躁地拿起一瓶冰镇的可口可乐，又觉得不合适，换成了跟林薇刚才买的一样的橙色汽水。“老板，这个。”
四个人拿着汽水，走到篮球场边的树荫下蹲着喝。冰凉的汽水下肚，稍微驱散了些暑气和烦躁。
“艳哥，说真的，”田峰灌了一大口汽水，“王立华那边最近太安静了，我心里有点毛。那杂种肯定在憋坏水。”
滕林一听王立华的名字，就缩了缩脖子：“要不……我们最近躲着点？”
“躲？躲到啥时候？”田合艳嗤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敢来，老子就敢接！”他捏紧了汽水瓶，塑料瓶发出嘎吱的声响。
“就是！怕他个卵！”彭冲不知道啥时候也从九班溜达过来了，听到他们议论，立刻附和，“艳哥，他们要是敢来阴的，我第一个帮你捶他！”
看着身边这几个兄弟，田合艳心里踏实了些。林薇那个世界他够不着，但脚下这片地，身边的兄弟，是他实实在在能抓住的。
“走！打球去！出一身汗啥都忘了！”田合艳把空汽水瓶精准地扔进远处的垃圾桶，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胳膊。伤疤已经结痂脱落，留下粉色的新肉。
几个人冲向空着的篮球场。阳光下，少年们奔跑、争抢、吼叫，汗水在古铜色的皮肤上闪光。
田合艳一个漂亮的带球过人，起跳，投篮，球在空中划出弧线——刷，空心入网！
“好球！”向星霖嚎了一嗓子。
田合艳落地，抹了把汗，咧开嘴笑了。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至于那个像天上月亮一样的林薇，就先远远看着吧。也许哪天，他也能像投进这个球一样，够到一点她的光呢？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