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惊鸿佛影-《汴京酒楼大掌柜》

  暮冬的汴京城,佛事盛会正酣。

  相国寺前的广场上,檀香袅袅,钟磬悠扬,数千信徒与武林人士齐聚于此,聆听佛法。

  吐谷浑师和吐谷浑球兄弟二人,身着华贵的吐蕃服饰,站在人群之中。

  他们身为吐蕃武功大宗师,眼神中满是傲慢与不屑。

  此次奉吐蕃之命,他们假意参与佛事,实则企图在盛会中制造混乱,打压中原武林的气焰。

  吐谷浑师一手制造的相国寺动乱,正在有条不紊的上演着。

  心中无比激动,眼看冰蚕女三人就要被他的掌力击败。

  因为他非常自傲,也信心满满;究其原因是因为他有过与一般人不一样的奇遇。

  在山川灵谷中吸纳了大量的天地灵气,又偶尔吞噬了千年何首乌。

  灵气爆满周身,幸亏蜘蛛精怪渡劫、疏导,才至经脉流通平顺。

  想到此处,他心中像喝了蜜糖似的爽快,似乎这天下第一高手已非他莫属。

  突然,天空中一阵嗡鸣,一股磅礴劲气如泰山压顶般从天而降。

  正在对掌的吐谷浑兄弟还未反应过来,便如两片被狂风卷起又狠狠抛下的落叶,在半空中翻滚着,重重跌落十丈之外。

  两人一口鲜血喷出,当场晕厥过去,周围人群顿时发出阵阵惊呼,四处逃散。

  不一会儿,吐谷浑师和吐谷浑球悠悠转醒。

  他们艰难地撑着地面爬起,眼神中满是惊恐与不可思议。

  他们瞪大双眼,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想要找出那将他们瞬间击败的绝世高手,心中满是不甘与疑惑,究竟是何人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路禁军迅速赶到。

  领头的虞侯主事头目,看到这两个狼狈不堪的吐蕃大宗师,想起他们此前在中原犯下的种种恶行,恨得咬牙切齿。

  他大喝一声:“吐蕃贼子,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说着,便挥刀向吐谷浑兄弟砍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洪亮的“刀下留人!”响彻广场。

  只见相国寺的总主持智能长老快步走来,他身披袈裟,面容慈祥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几个禁军听到长老的喝止,虽心有不甘,但还是停下手中的动作,不情愿地将刀放下,退到一边。

  智能长老缓步走到吐谷浑兄弟面前,双手合十,沉声道:“这吐蕃两兄弟,贵为一方大宗师,如今已受到重罚,气海被废,武功亦已全部消除,等于是个废人,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他看向吐谷浑兄弟,目光中带着悲悯,“两位大宗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带上你的人,回吐蕃去吧!”

  说罢,长老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似在为众人祈福。

  众人心中满是疑惑,究竟是谁有如此神通,能在瞬间废去两位吐蕃大宗师的武功?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官服的身影缓缓从人群中走出。

  此人正是此次举办佛事盛会的最高官员,僧录司的僧录大人。

  吐谷浑师和吐谷浑球定睛一看,顿时瞪大了双眼,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下来。

  站在他们眼前威风凛凛的僧录官大人,竟是此前与他们有过数次接触的人。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平日里看似温和儒雅的官员,竟是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

  广场上的众人也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谁能想到这神秘莫测的天外绝世高手,竟然是朝廷官员。

  吐蕃众勇士和各路被欺蒙的武林好手,见主子被打败,成了残废,顿时没了主心骨。

  有的纷纷放下屠刀,束手就擒;有的则趁乱逃窜;走不了的,也只能无奈归降。

  此时,士气大振的众御林军随都校尉和中都头带领下,匆忙大步赶到。

  他们护着仁宗皇帝缓缓来到中庭广场,皇帝看着这场混乱得以平息,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场暗藏危机的佛事盛会,也终于在神秘高手的出手下,化险为夷 。

  暮冬的斜阳将相国寺广场染成琥珀色,玄铁铸造的螭首龟趺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向平握着染血的精钢伸缩笔,粗粝的掌心还在突突跳动。

  先前与吐蕃勇士缠斗时飞溅的血珠,此刻已在他玄色锦袍上凝成暗褐色的云纹。

  "臣有罪,救驾来迟!"

  一声高呼惊醒众,向平率先单膝点地,锦袍边角贴地擦过。

  身旁的僧录大人袈裟沾满香灰,手中佛珠断了半串,青灰色的木鱼杖斜倚在鎏金香炉旁。

  冰蚕女的银甲在夕阳下流转着幽蓝冷光,腰间软蚕冰鞭还在滴滴答答淌着水渍——那是方才以寒潭之水逼退毒烟留下的痕迹。

  智能长老雪白的眉须间沾着几片破碎的瓦当,老袖中露出半截断裂的禅杖;古丽的胡服下摆被火烧出焦痕,指缝间还残留着暗器的淬毒粉末;小果子攥着带齿的弹弓,稚气未脱的脸上沾着尘土,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肯露出怯意。

  众人如雁阵般跪倒,掀起的尘埃在光柱里翻涌。

  石阶上的鎏金龙纹轿辇轻微晃动,明黄色的帷幔被晚风掀起一角。

  仁宗皇帝玄色织金的袍角扫过汉白玉台阶,十二旒冕旒随着步伐轻颤,垂落的玉珠叮咚作响。

  他转身时,冕旒后露出清癯的面容,眼角还凝着未褪的杀意。

  "众卿平身,尔等无罪!"皇帝抬手虚扶,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僧录大人?尔等救驾有功,过后必有重赏!"话音未落,他已转身踏入龙辇,明黄帷幔轰然落下,将暮色与血腥气隔绝在外。

  "起驾回宫!"起居舍人尖细的嗓音刺破寂静,广场四角的铜钟应声轰鸣。

  禁军铁甲如潮水般涌动,将龙辇层层护在中央。

  教坊司的羯鼓骤然擂响,琵琶与箜篌的乐声裹着舞伎水袖翻飞的暗香,与宦官们此起彼伏的"避让"声交织在一起。

  向平望着渐行渐远的仪仗,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金钢伸缩笔缠绳上的龙纹刻痕。

  方才刺客首领临死前的狞笑突然在耳畔回响,那声"北朝气数尽矣"的嘶喊,此刻还在佛塔飞檐间盘旋不散。

  他转头看向同样若有所思的僧录大人,两人目光相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未说出口的忧虑。

  暮鼓声中,相国寺的飞檐剪影渐渐融入漫天晚霞,唯有广场青砖缝里渗出的血迹,在暮色里泛着诡异的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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